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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

洛阳伽蓝记校注 杨衒之 32688 2023-08-10 21:49

   魏抚军府司马杨衒之撰范祥雍校注城南

  景明寺,宣武皇帝所立也〔一〕。 吴琯本、汉魏本无也字。 说郛四亦无也字。 景明年中立,因以为名。 在宣阳门外一里御道东。 其寺东西南北,方五百步。 前望嵩山、少室〔二〕,却负帝城〔三〕,青林垂影,绿水为文。 形胜之地,爽垲〔四〕独美。 山悬堂《光》观,〔光〕盛一千余间。 各本堂作台,光观二字倒(吴琯本间字空格)。 今光观二字从乙。 吴集证本与此同,云:'按此十字疑有脱误。' 〔复殿重房〕,各本皆有此四字。 吴集证本无,与此同。 按此与下句'交疏对霤'为对文,有之为是,今据补。 交疏对霤〔五〕,青台紫阁,浮道相通〔六〕,虽外有四时,而内无寒暑。 房檐之外,皆是山池,竹松吴琯本、汉魏本竹松作'松竹'。 兰芷,垂列堦墀,含风团露,流香吐馥。 至正光吴琯本、汉魏本光作元。 按魏无正元年号,讹。 年中,太后始造七层浮图一所,去地百仞。 是以邢子才碑文云:'俯闻吴琯本闻字空格。 汉魏本闻作仰。 激电,旁吴琯本旁作傍,通。 属〔七〕奔星,'吴琯本星字空格。 是也。 庄饰华丽,侔于永宁〔八〕。 金盘宝铎〔九〕,焕烂霞表。

  寺有三池,萑蒲菱藕,水物生焉。 或黄甲紫鳞,出没于繁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繁作蘩。 古相通用。 藻,〔或〕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有或字。 按此与上或字相应,依文势当有,今补。 青凫白雁,浮沈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浮沈作『沈浮』。 于绿水。 〈石辇〉〈石辇〉疑是〈石摩〉之讹,说见注。 础舂簸〔一0〕,皆用水功。

  伽蓝之妙,最得吴琯本、汉魏本得作为。 按说郛亦作为。 称首。 时世好崇福,四月七日,京师诸像皆来此寺〔一一〕。 尚书祠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祠下有部字。 按说郛亦有部字。 曹录像凡吴琯本、汉魏本凡作名,说郛亦作名。 真意堂本凡上有名字。 有一千余躯。 至八月(日)《节》〔一二〕,各本月节二字作日字。 吴集证云:『以上句四月七日校之,当从各本为长。』 按吴说是也。 说郛亦作日字,今从各本正。 以次入宣阳门,向阊阖宫前受皇帝散花〔一三〕。 于时金花映日,宝盖浮云,旛幢若林,香烟似雾。 梵乐法音,聒动天地。 百戏腾骧,所在骈比。 名僧德众,负锡〔一四〕为群; 信徒法侣,持花成薮。 车骑填咽〔一五〕,繁衍相倾。 时有西域胡沙门见此,唱言佛国。 至永熙年中,始诏国子祭酒邢子才为寺碑文〔一六〕。

  子才〔一七〕河间人也。 志性通敏,风情雅润,汉魏本此句作'风雅润朗'。 吴琯本作'风雅润',润下空格。 下帷覃思〔一八〕,温故知新〔一九〕,文宗学府,〈腾,月改足〉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腾,月改足〉作跨。 班、马而孤上〔二0〕; 英规胜范,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凌作陵,同。 许、郭而独高〔二一〕。 是以衣冠之士,辐凑其吴琯本、汉魏本其作在。 门; 怀道之宾,去来满室。 升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升作升,相通。 其堂者,若登孔氏之门〔二二〕; 沾其赏者,犹听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听作得。 东吴之句〔二三〕。 籍甚当时,声驰遐邇。 正光中,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中作末。 解褐为世宗挽郎、奉朝请〔二四〕,寻进中书侍郎黄门。 子才洽闻博见,无所不通,军国制度,罔不访及〔二五〕。 自王室不靖,虎门业废〔二六〕,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后作复。 迁国子祭酒,谟训上庠。 子才罚惰赏勤,专心劝诱,青领之生〔二七〕,竟各本竟作竞。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竞。' 按竟字疑因竞坏半字而讹。 怀雅术。 洙、泗之风〔二八〕,兹焉复盛。 永熙年末,以母老辞,帝不许之。 子才恪请恳至,吴琯本、汉魏本、恪请作'辞请',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辞情'。 辞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辞作涕。 泪俱下,帝乃许之,诏以光禄大夫归养私庭,所生(在)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生作在。 吴集证云:'按所生谓母也。 各本作所在,误矣。』 按北齐书邵传云:'诏所在特给兵力五人',与此文正相同,则在字为是,吴说非是。 今从各本正。 之处,给事力五人,岁一朝以备顾问〔二九〕。 王侯祖道,若汉朝之送二疏〔三0〕。 暨皇居徙邺〔三一〕,民讼殷繁,前格后诏,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句作'前革后沿'。 绿君亭本格下注云:'一作革'; 诏下注云:『一作沿』吴集证云:『各本作前革后沿,误。』 自相与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与作予。 夺,法吏疑狱,簿领成山。 乃敕子才与散骑常侍温子升撰麟趾新制十五篇〔三二〕,省府以之决疑,州郡用为治本。 武定中,除骠骑大将军西兖州刺吏,为政清静,吏民安之〔三三〕。 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后作复。 征为中书令。 时戎马在郊,朝廷多事,国礼朝仪,咸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咸作或。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或。' 自子才出。 所制诗赋诏策章表碑颂赞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赞作赞,同。 记五百篇〔三四〕,皆传于世。 邻国钦其模楷〔三五〕,朝野以为美谈也。

   注释

  〔一〕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云:'世宗笃好佛理,每年常于禁中亲讲经论,广集名僧,标明义旨,沙门条录为内起居焉。 上既崇之,下弥企尚,至延昌中,天下州郡僧尼寺积有一万三千七百三十七所,徒侣逾盛。』

  〔二〕嵩山在洛阳东南,少室为嵩山之最西峰。 元和郡县志五河南道登封县下云:'嵩高山在县北八里,亦名外方山。 又云东曰太室,西曰少室,嵩高总名,即中岳也。 山高二十里,周回一百三十里。 少室山在县西十里,高十六里,周回三十里,颍水源出焉。』

   〔三〕帝城指洛阳城。

  〔四〕左传昭公十七年杜预注:『爽,明; 垲,燥。』

  〔五〕疏即疏窗,说文作{囱疋}。 霤,屋檐。 楚辞大招云:『观绝霤只。』 王逸注:'霤,屋宇也。』

  〔六〕浮道疑即史记一百十七司马相如传:『驰游道而脩降兮』之游道,正义:『游,游车也; 道,道车也。』 说文游古文作《辶{巛子}〉,与浮形音相近,故游言或作浮言,游食或作浮食,此浮字当亦为游字之转借。

   〔七〕属与瞩通。

  〔八〕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云:『景明寺佛图亦其(永宁寺)亚也。』

   〔九〕金盘宝铎,见本书卷一永宁寺条。

  〔一0〕字书无〈石辇〉字,疑是〈石靡〉字; 俗书或作〈石摩〉,因讹为〈石辇〉。 〈石靡〉与矻义相同,说文:『矻,〈石靡〉也。 古者公输般作矻。』 舂,擣粟也。 簸,扬米去〈广肀米〉也,并见说文。 此盖谓水磨与水碾。 农政全书十八云:'水磨,凡欲置此磨,必当选择用水地所,先尽并岸,擗水激转。 或别引沟渠,掘地栈木。 栈上置磨,以轴转磨中,下彻栈底,就作卧轮,以水激之,磨随轮转,比之陆磨,功力数倍。 此卧轮磨也。 又有引水置闸,甃为峻槽,槽上两傍,植木架以承水,激轮轴,轴要别作竪轮,用击在上卧轮一磨,其轴末一轮,傍拨周围木齿一磨。 既引水注槽,激动水轮,则上傍二磨随轮俱转。 此水机巧异,又胜独磨。 此立轮连二磨也。』 『水碾,水轮转碾也。 后汉书崔亮教民为辗,奏于方张桥东堰谷水,造水辗数十区。 岂水辗之制,自此始歟? 其辗制上同,但作卧轮或立轮,如水磨之法,轮轴上端穿其碢榦,水激则碢随轮转,循槽轢谷,疾若风雨。 日所毁米,比于陆辗,功利过倍。』 所言虽是明制,但由此亦略可考见古代农村水功情况。 又按北史五十四高隆之传云:'领营构大匠,以十万夫撤洛阳宫殿运于邺。 营构之制皆委隆之,增筑南城周二十五里,以漳水近帝城,起长隄以防汎溢。 又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造水碾研,并有利于时。' 隆之所建盖亦依仿洛城为之。

   〔一一〕参看本书卷一昭仪尼寺条。

  〔一二〕释教以四月八日为释迦牟尼佛生日及成道日或谓于二月八日成佛(菩萨处胎经)。 玉烛宝典四云:'后人每二月八日巡城围绕,四月八日行像供养,并其遗化,无废两存。』

  〔一三〕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云:『世祖(拓跋焘)初即位,亦遵太祖(拓跋珪)、太宗(拓跋嗣)之业。 ...... 于四月八日,舆诸佛像行于广衢,帝亲御门楼临观,散花以致礼敬。』 是魏世行像散花,传之已久。

   〔一四〕锡是僧人所用锡杖。

  〔一五〕填咽状人物拥挤。 亦作阗噎,文选五左思吴都赋:『冠盖云荫,闾阎阗噎。』 刘逵注:'阗噎,人物遍满之貌。』

  〔一六〕艺文类聚七十七有景明寺碑文云:'九土殊方,四生舛类,昏识异受,脩短共时。 德表生民,不救泰山之朽壤; 义同列辟,岂济栾水之沦胥。 漂卤倒戈之势,浮江架海之力,孰不旷息相催,飞驰共尽,泡沫不足成喻,风电讵可为言。 而皆迁延爱欲,驰逐生死,眷彼深尘,迷兹大夜。 坐积薪于火宅,负沈石于苦海。 结习靡倦,忧畏延长,身世其犹梦想,荣名譬诸幻化。 未能照彼因缘,体兹空假,祛洗累惑,撵落尘埃。 苦器易彫,危城难久。 自发迹有生,会道无上,劫代缅邈,朕迹遐长,草木不能况,尘沙莫之比。 及日晷停流,星光辍运,香雨旁注,甘露上悬。 降灵迦卫,拥迹忍土。 智出须弥,德踰大地,道尊世上,义重天中。 铭曰:大道何名,至功不器。 理有罔适,法无殊致。 能以托生,降体凡位。 士觉如远,一念斯至。 德尊三界,神感四天。 川流自断,火室不燃。 衣生宝树,座踊芳莲。 智固有极,道畅无边。』 按本条所引碑文『俯闻激电,旁属奔星』,此文无之,则所删节尚多。

  〔一七〕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五0八页)云:『伽蓝记谓常景受勅为永宁寺碑,邢子才为景明寺碑,二人虽以文名,但其奉佛否不明。』 按邢子才见于广弘明集七叙历代王臣滞惑解中,则当为不信奉佛者。 又北齐书三十六邢邵传邵与杨愔魏收请置学奏有云:『颇省永宁土木之功,并减瑶光材瓦之力,兼分石窟镌琢之劳。』 亦可见其不满于当时奉佛奢靡之风。 汤氏偶失考。

  〔一八〕汉书五十六董仲舒传:'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 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

  〔一九〕语见论语为政篇。 集解:'温,寻也。 寻绎故者,又知新者,可以为人师矣。』

   〔二0〕班马谓班固与司马迁。

  〔二一〕许郭谓许劭与郭泰,亦见本书卷二秦太上君寺条注。

  〔二二〕孔门谓孔子之门。 论语先进篇:'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 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此为借用。

  〔二三〕周延年注云:『三国志吕蒙传注:后鲁肃上代周瑜,过蒙言议,常欲受屈,抚蒙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 东吴之句殆指是言。』 按吴志十二虞翻传云:'翻与少府孔融书,并示以所着易注。 融答书曰:闻延陵之理乐,睹吾子之治易,乃知东南之美者,非徒会稽之竹箭也。』 与此句义亦相近,不知然否?

  〔二四〕褐是贱者之服,解褐犹释褐。 文选四十五扬雄解嘲云:『或释褐而傅。』 北齐书三十六邵本传云:'释巾为魏宣武挽郎,除奉朝请。' 晋书二十礼志:『汉、魏故事:大丧及大臣之丧,执组者辐歌,以为辐歌出于汉武帝役人之劳,歌声哀切,遂以为送终之礼。』 又'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 有司又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 奉朝请见本书卷一建春门内条注。

  〔二五〕北齐书邵传云:'博览坟籍,无不通晓。 晚年尤以五经章句为意,穷其指要。 吉凶礼仪,公私咨禀,质疑去惑,为世指南。 每公卿会议,事关典政,邵援笔立成,证引该洽。 帝命朝章,取定俄顷,词致宏远,独步当时。』

  〔二六〕虎门即虎观。 后汉书三章帝纪:建初四年'诏...... 下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 帝亲称制临决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议奏。』 儒林传所记略同。 周延年注以周礼注:'虎门,路寝门也'释之,与此文义不合,非。

  〔二七〕青领即青衿。 诗郑风子衿云:『青青子衿。』 毛传:'青衿,青领也。 学子之所服。』 孔疏:'释器云:衣皆谓之襟。 李巡曰:衣皆衣领之襟。 孙炎曰:襟交领也。 衿与襟音义同,衿是领之别名,故曰青衿,青领也。』

  〔二八〕洙、泗,鲁二水名。 礼记檀弓:曾子谓子夏『吾与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间。』 此犹言孔子礼乐之教。

  〔二九〕北齐书邵传:『以亲老还乡,诏所在特给兵力五人,并令岁一入朝,以备顾问。』

  〔三0〕汉书七十一疏广传:'父子(谓疏广、疏受)俱移病,满三月,赐告。 广遂称笃,上疏乞骸骨。 上以其年笃老,皆许之。 ...... 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辞决而去,及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 或叹息为之泣下。』 颜注:『祖道,饯行也。』

   〔三一〕迁邺事见本书卷首序注。

  〔三二〕通鉴158梁武帝大同7年(541。 即东魏孝静帝兴和三年):'东魏诏群官于麟趾閤议定法制,谓之麟趾格。 冬十月甲寅,颁行之。』

  〔三三〕北史四十三邢邵传云:『后除骠骑西兖州刺史,在州有善政,桴鼓不鸣。 吏人奸伏,守令长短,无不知之。 定陶县去州五十里,县令妻日暮取人斗酒束脯。 邵逼夜摄令,未明而去,责其取受,举州不识其所以。 ...... 吏民为立生祠,并勒碑颂德。 及代,吏人父老及媼妪皆远相攀追,号泣不绝。'

  〔三四〕北齐书邵传:『有集三十卷,见行于世。』 隋书经籍志:'北齐特进邢子才集三十一卷。' 按旧唐书经籍志、唐书艺文志皆作三十卷,与本传合,隋志一字疑衍。

  〔三五〕北史邵传:'于时与梁和,妙简聘使,邵与魏收及从子子明被征入朝。 当时文人,皆邵之下,但以不持威仪,名高难副,朝廷不令出境。 南人曾问宾司:邢子才故应是北间第一才士,何为不作聘使? 答云:子才文辞实无所愧,但官位已高,恐非复行限。 南人曰:郑伯猷护军犹得将命,国子祭酒何为不可?』

  大统寺在景明寺西,即吴琯本、汉魏本无即字。 所谓利民里。 太平寰宇记三洛阳县下引郡国志作利仁里。 寺南有三公令史〔一〕高显略(洛)宅。 张合校云:'案寰宇记作尚书高显业。' 按太平广记391作高显洛,据下文则作洛为是,今从之。 酉阳杂俎十物异篇作洛阳令史高显。 每真意堂本每下有于字。 广记每上有洛字,下有于字。 夜见赤光行于说郛四无于字。 堂前,如此者非一。 向光明所掘地丈余得黄金百斤,铭云:'苏秦家金,得者为吾造功德。』 显略(洛)广记显略二字作洛。 遂造招福寺。 吴琯本、汉魏本此下有'以世'二字。 真意堂本下有'以此'二字。 唐钩沈本作'以是'。 人说郛作世。 广二记作'世又'二字。 谓此地是苏秦旧宅〔二〕,广记旧下有时字。 当时元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叉作义。 照旷阁本、吴集证本作乂。 广记作义。 秉政〔三〕,闻其得金,就洛绿君亭本洛作落。 照旷阁本、唐钩沈本作略。 广记作洛,与此同。 索之,吴琯本、汉魏本无之字。 以二十斤吴琯本、汉魏本二十作'十二'。 与之。 衒之按:苏秦时未有佛法,功德者不必是广记是作起。 寺,应广记应作或。 是碑铭之类,颂其声迹也〔四〕。 广记此句作'颂声绩也'。 东有秦太师(上)公各本师作上,吴集证云:'按纲目:神龟元年,司徒胡国珍卒,追号太上秦公,葬以殊礼。 迎太后母皇甫氏之柩合葬,谓之太上秦孝穆君,则师字当从各本作上。』 案本书卷二秦太上君寺亦作上,此师字当误,今正。 二寺,吴琯本、汉魏本此文顶格别起行,张合校本从之。 按说郛引此亦别为一则。 在景明南一里。 西寺,太后所立〔五〕; 东寺,皇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皇讹作黄。 姨〔六〕所建,吴琯本、汉魏本建作造。 说郛亦作造。 并为父追福,因以名之。 时人号为双女寺。 并门吴琯本、汉魏本门下有俱字。 邻洛水,林木扶疏〔七〕,布叶垂阴。 各有五层浮图一所,高五十丈,素彩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布作画。 工,比于景明。 至于六斋〔八〕,常有中黄门一人,监护僧舍,衬施〔九〕供具,诸寺莫及焉。

  寺东有灵台一所,基址虽颓,犹高五丈余,即是汉〔光〕武帝吴琯本、汉魏本汉武帝作『汉光武』。 案武帝都长安,不应立灵台于洛阳,疑非。 元河南志三亦作'汉光武',与水经注合,当是。 今从正。 所立者〔一0〕。 灵台东辟雍〔一一〕,是魏武所立吴琯本、汉魏本立下有作字。 者。 至我吴琯本、汉魏本无我字。 正光中,造明堂于辟雍之西南〔一二〕,上圆下方,八牕四闼。 汝南王〔一三〕复造砖浮图于灵台之上。 孝昌初,妖贼四侵,州郡失据〔一四〕。 朝廷设募征格于堂之北〔一五〕,从戎者拜旷掖吴琯本、汉魏本掖作夜。 吴集证云:'按魏书百官志第九品有旷野将军。 从第九品有偏将军、裨将军。 此旷掖二字疑是旷野之讹也。' 将军、偏将军、裨将军。 当时甲冑之士,号明堂队。 吴琯本、汉魏本无队字。 时法苑珠林一百十三酒肉篇之余篇、太平广记292引时下有有字。 虎贲骆珠林、广记骆作洛。 太平寰宇记三引郡国志亦作洛。 子渊者,自云洛阳人。 昔孝昌年,吴集证本无昔字。 珠林、广记皆无昔字,年作中。 按本书纪年例,昔字当衍。 戍在珠林、广记在作于。 彭城。 其同营人樊元宝得假还京,吴琯本、汉魏本京下有师字。 珠林、广记亦有师字。 子渊附书一封,令达其家,广记无令达其家四字。 珠林作'令至'二字。 云:'宅在灵台南,近洛河,吴琯本、汉魏本河作水。 珠林、广记亦作水。 卿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乡。 广记亦作乡。 珠林作卿。 乡疑卿之形讹。 但是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但是作'即是'。 珠林、广记无是字。 至彼,家人自出相看。』 元宝如其言,至灵珠林无灵字。 台南,了珠林了作可,广记作见。 无人家可问,珠林、广记皆无可问二字。 徙珠林徙讹作从。 倚欲去。 忽见一老翁吴琯本、汉魏本翁作公。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公。 下同。』 珠林亦作公,下同。 来问:珠林、广记来问作'问云'。 『从何吴集证本从何作『何从』。 而来,徬吴琯本、汉魏本徬作傍。 珠林作彷。 同。 徨于此?』 元宝具向道之。 老翁云:'是珠林无是字。 吾儿也。' 取书,引元宝入。 遂见馆阁崇宽,屋宇佳丽。 坐,珠林、广记坐上有既字。 命婢取酒。 须臾,见珠林无见字。 婢抱一死小儿而过,元宝初珠林初作遇。 广记无初字。 甚怪之。 俄而酒至,色珠林、广记色上有酒字。 甚红,香美异常。 兼设珍羞,海陆具备〔一六〕。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具备作'备具'。 珠林、广记具备作'备有'。 饮讫辞还,珠林、广记辞还作'告退'。 老翁送元宝出,云:'后会难期。' 以为悽恨,别甚殷勤。 珠林殷勤作'慇懃',同。 老翁还入,元宝不复见其门巷。 但见高崖对水,渌波东倾。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东倾作『涟漪』。 珠林无东倾二字。 唯见珠林唯上有'顷时'二字。 广记无唯见二字。 一童子可年十五,广记五上有四字。 新溺死,鼻中出血。 珠林、广记出血作'血出'。 方知所饮酒,是其珠林是其作'乃是'。 血也。 及还彭城,子渊已失矣。 元宝与子渊同戍三年,不知是洛水之神也〔一七〕。

  注釋

  〔一〕通典二十二:『令史,漢官也。後漢尚書令史十八人,曹有三人主書,後增劇曹三人,合二十一人,皆選於蘭臺符節簡練有吏能者為之。……晉、宋蘭臺寺正書令史雖行文書,皆有品秩。朱衣執板,給書僮。……梁、陳與晉、宋同。後魏令史亦朱衣執笏,然謂之流外勳品。』

  〔二〕太平寰宇記三河南道洛陽縣下云:『蘇秦宅,郡國志云:在利仁里,復為魏尚書高顯業宅,後造為寺。』按蘇秦為東周人,故洛陽民間多傳說異事,本書卷二景寧寺條下記蘇秦冢事,可與此相證。

  〔三〕元叉秉政見本書卷一建中寺條注。

  〔四〕按楊氏言蘇秦時未有佛法,固是。但碑銘之類亦非其時所有(說文碑字,段注云:『聘禮鄭注曰:宮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陰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其材,宮廟以石,窆用木。檀弓: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非石亦曰碑,假借之稱也。秦人但曰刻石,不曰碑;後此凡刻石皆曰碑矣。』)。立石紀功德,始於秦時,戰國時未聞。衒之失考。此文蓋譏當時佞佛人之不學無術。

  〔五〕魏書十九任城王澄傳云:『靈太后銳於繕興,在京師則起永寧、太上公等佛寺,功費不少。』又九十四閹官列傳劉騰傳云:『洛北永橋太上公、太上君及城東三寺,皆主營脩。』太上君寺見本書卷二,餘詳彼注。

  〔六〕按元叉妻為胡太后妹,封新平郡君,後遷馮翊郡君,拜女侍中,見魏書十六元叉傳。皇姨當是其人。

  〔七〕扶與枎通。說文枎字云:『枎疏,四布也。』此謂枝葉四布。

  〔八〕六齋即六齋日,謂每月之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六日、三十日,見摩訶般若經十四。

  〔九〕襯施猶布施。襯亦作〈贝親〉,法苑珠林四十五有〈贝親〉施部云:『如輪轉五道經云:佛言凡作功德,隨身之行,燒香然燈,得福甚多。燒香作福,及以轉經,不得倩人而不〈贝親〉願。如倩人食,豈得自飽。燒香潔淨,然燈續明,燒香齋食,讀經達〈贝親〉,以為常法。布施得福,諸天接將,萬惡皆卻,眾魔降伏。』

  〔一0〕水經穀水注:『穀水又逕靈臺北,望雲物也,漢光武所築,高六丈,方二十步。世祖嘗宴於此臺,得鼮鼠于臺上。』文選一班固東都賦:『登靈臺,考休徵。』元河南志二引漢宮閣疏云:『靈臺高三丈,十二門。』與穀水注不同。

  〔一一〕元河南志二魏城闕宮殿古蹟:『陸機洛陽記曰:靈臺在洛陽南,去城三里。又曰:辟雍在靈臺東,相去一里,俱魏所徙。』

  〔一二〕魏書四十一源子恭傳云:『正光元年(五二0),……明堂、辟雍並未建就,子恭上書曰:臣聞辟臺望氣,軌物之德既高;方堂布政,範世之道斯遠。是以書契之重,理冠於造化;推尊之美,事絕於生民。至如郊天饗帝,蓋以對越上靈;宗祀配天,是用酬膺下土。大孝莫之能加,嚴父以茲為大,乃皇王之休業,國家之盛典。竊惟皇魏居震統極,總宙馭宇,革制土中,垂式無外。自北徂東,同卜維於洛食;定鼎遷民,均氣候於寒暑。高祖所以始基,世宗於是恢搆。按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乃訪遺文,建明堂,立學校,興一代之茂矩,標千載之英規。永平之中,始創雉構,基趾草昧,迄無成功。故尚書令任城王澄按故司空臣沖所造明堂樣,并連表詔答兩京模式,奏求營起。緣期發旨,即加葺繕。侍中領軍臣叉物動作官,宣贊授令。自茲厥後,方配兵人,或給一千,或與數百。進退節縮,曾無定準,欲望速了,理在難克。若使專役此功,長得營造,委成責辦,容有就期。但所給之夫,本自寡少,諸處競借,動即千計。雖有繕作之名,終無就功之實。爽塏荒茫,淹積年載,結架崇構,指就無兆。仍命肄冑之禮,掩抑而不進;養老之儀,寂寥而不返。構廈止於尺土,為山頓於一匱,良可惜歟!愚謂召民經始,必有子來之歌!興造勿亟,將致不日之美。況本兵不多,兼之牽役,廢此與彼,循環無極。便是輟創禮之重,資不急之費,廢經國之功,供寺館之役,求之遠圖,不亦闕乎?今諸寺大作,稍以粗舉,並可徹減,專事經綜,嚴勒工匠,務令克成。使祖宗有薦配之期,蒼生睹禮樂之富。書奏,從之。』此奏言明堂興建事甚詳,故具錄之。

  〔一三〕汝南王為汝南王悅,見本書卷一景樂寺條注。

  〔一四〕魏書九肅宗紀:『孝昌元年(五二五)春正月庚申,徐州刺史元法僧據城反,害行臺高諒,自稱宋王,號年天啟。……二月……齊州郡民房伯和聚眾反,會赦乃散。……三月……齊州清河民崔畜殺太守董遵,廣川民傅堆執太守劉莽反。……八月,……柔玄鎮人杜洛周率眾反於上谷,號年真王,攻沒郡縣,南圍燕州。……十有二月,……山胡劉蠡升反,自稱天子,置官寮。……二年春正月,……五原降戶鮮于脩禮反於定州,號魯興元年。……二月,……西部敕勒斛律洛陽反於桑乾。……四月……朔州人鮮于阿胡、庫狄豐樂據城反。……六月,……絳蜀陳雙熾聚眾反,自號始建王。……八月,……賊帥元洪業斬鮮于脩禮請降,為賊黨葛榮所殺。……九月,……榮自稱天子,號曰齊國,年稱廣安。……閏月,……齊州平原民劉樹、劉蒼生聚眾反。』

  〔一五〕前書肅宗紀:孝昌元年(五二五)『十有二月壬午,詔曰:高祖以大明定功,世宗以下武寧亂,聲溢朔南,化清中宇,業盛隆周,祚延七百。朕幼齡纂曆,夙馭鴻基,戰戰兢兢,若臨淵谷。闇於治道,政刑未孚,權臣擅命,亂我朝式。致使西秦跋扈,朔漠構妖,蠢爾荊、蠻,氛埃不息。孔熾甚於涇陽,出軍切於細柳。而師旅盤桓,留滯不進,北淯懸危,南陽告急,將虧荊、沔之地,以致蹙國之憂。今茅轂扼腕,爪牙歎憤,並欲摧挫封豕,勦截長蛇,使神人兩泰,幽明顯吉。朕將躬馭六師,掃蕩逋穢,其配衣六軍,分隸熊虎,前驅後隊,左翼右師。必令將帥雄果,軍吏明濟,糧仗車馬,速度時須。其有失律亡軍,兵戍逃叛,盜賊劫掠,伏竄山澤者,免其往咎,錄其後效,別立募格,聽其自新。廣下州郡,令赴軍所。(下略)』此言設募征格,即屬其時。

  〔一六〕文選二十八陸機齊謳行云:『海物錯萬類,陸產尚千名。』此借言食品之豐富,猶稱山珍海錯。

  〔一七〕太平寰宇記三河南道洛陽縣下:『洛子神,郡國志:後魏虎賁中郎將洛子淵者,洛陽人,鎮防彭城,因同營人樊元寶歸,附書至洛下,云:宅在靈臺南。元寶至,忽見一老翁云:是吾兒書。引入,屋宇顯敞,飲食非常。久之,送元寶出,唯見高崖對水,方知是洛水之神,因立祠。迄今人祀,以祈水旱。』

  报德寺,高祖孝文皇帝所立也,为冯太后追福〔一〕,在开阳门外三里。 开阳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阳作道。 说郛四作阳,与此同。 御道东有汉国子学堂〔二〕。 堂前有三种字石经二十五碑〔三〕,表里刻之。 写春秋、尚书二部〔四〕,作篆、科斗、隶三种字,汉右中郎将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将字。 蔡邕笔之遗迹也〔五〕。 此句疑在《写周易、尚书、公羊、礼记四部》句下,误倒于前,说见注。 犹有十八碑,余皆残毁〔六〕。 复有石碑四十八枚,亦表里隶书,写周易、尚书、公羊、礼记四部〔七〕。 又读书(赞学)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读书作'赞学'。 按元河南志三、说郛皆作'赞学',是,今据正。 一所,并在堂前。 魏文帝作典论云(六)吴琯本、汉魏本云作六。 真意堂本云下有六字。 吴集证云:'按魏志:明帝太和四年二月戊子,以文帝典论刻石立于庙门之外。 水经注:魏明帝又刊典论六碑附于其次。 则此云字乃六字之误也。』 按元河南志、说郛皆作六碑,是也,今正。 碑,至太和十七年,犹有四□〔存〕,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存,今从补。 吴琯本、汉魏本无空格。 说郛亦无空格。 元河南志三作'犹有四碑'。 高祖题为劝学里〔八〕。 里绿君亭本里下有内字,说郛亦有内字。 有文觉、各本文作大,说郛亦作大。 吴集证本作文,与此同。 三宝、宁远三寺。 吴集证云:'按此十字(里有文觉、三宝、宁远三寺)疑在武定四年大将军迁石经于颍十二字下,刊本误倒也。』 武定四年,大将军迁石经于颕(邺)〔九〕。 各本頴作邺。 吴集证云'按魏孝静帝纪:武定四年八月,迁洛阳汉、魏石经于邺。 隋书经籍志:后魏之末,齐神武执政,自洛阳迁于邺都。 此頴字当从各本作邺。』 按元河南志、说郛亦皆作邺,今从正。 周回有园,珍果出焉。 有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如。' 真意堂本无有字。 大谷〔一0〕各本无大谷二字。 吴集证本有,与此同。 〔含消〕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有含消二字。 按太平御览969及说郛皆作『含消梨』,今据补。 梨,〔重十斤,从树着地,尽化为水〕。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有此十一字。 说郛亦有,今据补。 御览作『重六斤,禁苑所无也。 从树投地,尽散为水焉“。 酉阳杂俎十物异篇云:『洛阳报德寺梨重六斤。』 〔世人云:『报德之梨〕,各本皆无此七字。 御览有,于义为是,今据补。 承光之柰。』 吴琯本、汉魏本无此四字,作如字。 真意堂本承上有如字。 绿君亭本承上有有字,注云:'一作如。』 吴集证云:『疑此当作有大谷梨,如承光之柰。』 按此文各本纷歧,皆因脱去上文七字,遂致文晦难读。 校刊者又以意损益,更滋疑惑。 御览所引原文不误,可以补正。 承光寺亦多果木,柰味甚美,冠于京师。

  劝学里东有延贤里,吴琯本、汉魏本自劝学里下别为一则,另起行,顶格。 里内有正觉寺,说郛作'王觉寺',疑误。 尚书令王肃〔一一〕所立也。 肃字公懿,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公作恭。 太平广记493及魏书本传亦作恭。 琅琊人也。 绿君亭本无也字。 伪齐雍州刺史奂〔一二〕之子也。 赡学多通,才辞美茂,为齐秘书丞。 太和十八年,背逆归顺〔一三〕。 时高祖新营洛邑,多按广记多作凡。 元河南志亦作凡。 所造制《论》〔一四〕,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无论字。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制作制。 吴集证本无造字。 按广记、元河南志亦无论字。 此论字当衍。 肃博识旧事,大有裨益〔一五〕。 高祖甚重之,常呼广记呼下有曰字。 王生〔一六〕。 延贤之名,因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因字。 肃立之。 肃在江南之日,聘谢氏女为妻〔一七〕。 及至京师,复尚公主〔一八〕。 〔其后谢氏入道为尼,亦来奔肃。 见肃尚主〕,各本皆无。 广记有此十六字,与下文相应,有之当是,今据补。 谢作五言诗以赠之。 其诗曰:'本为箔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箔作簿。 上蚕,今绿君亭本注云:『一作无。』 作机上丝。 得路逐胜〔一九〕去,颇忆广记忆作意。 缠绵绿君亭本注云:'一作丝。' 时。』 公主代肃答谢云:'针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作鍼,同。 是贯线吴琯本、汉魏本线作绵。 吴集证本作锦。 物,目吴集证本作自。 中恒任丝。 得帛缝新去,何能衲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衲作纳。 广记亦作纳。 故时。』 肃甚〔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甚下有有字。 绿君亭本注云:'一本多有字。' 今补。 愧谢之色,绿君亭本无色字,注云:『一本多色字。』 按广记此句作'肃甚怅恨。' 遂造正觉寺以憩之〔二0〕。 肃忆父非理受祸,常有子胥报楚之意〔二一〕。 卑各本卑作毕。 吴集证本作卑,与此同。 身素服,不听乐,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乐上有音字。 时人以此称之〔二二〕。 肃初入国,不食羊肉及酪浆太平御览937引无浆字。 等物,吴琯本、汉魏本无物字。 御览亦无物字。 常饭鲫鱼羹,渴饮茗汁。 京师士子,道各本道作见。 吴集证本作道,与此同。 肃一饮一斗,号为'漏卮'。 经数年已后,肃与高祖殿会,食羊肉酪粥甚多。 高祖怪之,谓肃曰:'卿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卿作即。 中国之味也。 羊肉何如鱼羹? 茗饮何如酪浆?』 吴琯本、汉魏本此二句作『羊肉何如,鱼羹何如,茗饮酪浆何如?』 按曾慥类说六作『羊肉何如鱼羹,茗饮何如酪浆?』 与此相同。 肃对曰:'羊者是陆产之最,鱼者乃吴琯本、汉魏本乃作是。 水族绿君亭本族讹作旌。 按类说亦作族。 之长。 所好不同,并各称珍。 以味言之,甚是吴琯本、汉魏本甚是作是有。 真意堂本是作有。 优劣。 羊比齐、鲁大邦,鱼比邾、莒小国。 唯茗不中,与酪作奴。』 类说作『酪不中,与茗作奴』。 酪茗二字互讹。 高祖大笑,因举酒按类说作举卮。 太平广记一百七十四作『因举卮,属群臣及亲王等酒』。 曰:'三三横,两两纵,类说纵作从。 谁能辨之赐金钟。』 御史中丞(尉)广记、类说丞作尉。 按魏书彪传作御史中尉。 御史中丞后魏时为御史中尉见通典24; 秩为从三品,见魏书官氏志,则此文作尉为是,今正。 李彪曰:'沽酒老妪瓮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瓮作瓮。 广记亦作瓮。 注〈土瓦〉(瓨),吴集证云:『〈土瓦〉当是瓨字之误。 说文:瓨,罂长颈,受十升。 读若洪,从瓦,工声。 此与上下句韵协也。』 按类说作{工几},当亦是瓨字,左傍工字尚未误,吴说是也,今据正。 屠儿割肉与秤广记作称。 同。』 尚书右按广记右作左。 类说尚书右丞作左右。 丞甄琛〔二三〕曰:'吴人浮水自云工,妓广记妓作技。 儿掷绝(绳)各本绝作绳。 吴集证云:『绝当从各本作绳。』 按类说亦作绳,今从之。 广记作袖。 在虚空。』 彭城王勰曰:'臣始广记始作思。 解此字吴琯本、汉魏本无字字。 是习字〔二四〕。』 高祖即以金钟赐彪〔二五〕。 朝廷服彪聪明有智,吴琯本、汉魏本智作知。 广记亦作知,同。 甄琛和之亦速。 彭城王谓肃曰:'卿不重齐鲁大邦,而爱邾莒小国。』 案锦绣万花谷三十五引爱作好,小作少。 肃对曰:『乡曲所美,不得不好。』 彭城王重谓曰:太平御览八百六十七此句作『勰复谓曰。』 『卿明日顾我,为卿设邾莒之食,御览、万花谷食作飧。 亦有酪奴。』 万花谷酪作茗。 因此复号茗饮为酪奴。 万花谷酪作茗。 时给事中刘缟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缟作镐。 下同。 案御览引作缟,与此同。 慕肃之风,专习茗饮,彭城王谓缟曰:'卿不慕王侯八珍〔二六〕,好苍头水厄〔二七〕。海上有逐臭吴琯本、汉魏本臭作臰。 御览亦作臰。 臰是臭之俗字。 之夫〔二八〕,里内有学颞之妇〔二九〕,以卿言之,即是也。』 御览无即字。 其彭城王家有吴奴,以此言戏之。 自是朝贵谲吴琯本、汉魏本谲作燕,同。 会,虽设茗饮,皆耻不复食〔三0〕,唯御览唯作虽。 江表残民远来降者好之。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好之作'饮焉'。 御览引作'好之',与此同。 后萧衍子西丰侯萧正德归降时〔三一〕,御览时字作'侍中'二字。 元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叉作义。 照旷阁本、吴集证本作乂。 按御览作叉。 与此同。 下同。 欲为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之字。 设茗,先问:『卿于水厄多少?』 正德不晓叉意,答曰:御览无曰字。 『下官〔三二〕吴琯本、汉魏本官下有虽字。 御览亦有虽字。 生于御览无于字。 水乡,而御览无而字。 立身以来,未遭阳侯〔三三〕之难。 『元叉与举坐之客皆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皆作大。 笑焉。 御览此句作'举坐笑焉'。

  龙华寺,广陵王〔一〕所立也; 追圣寺,北海王〔二〕所立也。 并在报恩(德)寺各本恩字皆作德。 按此承上报德寺而言,德字是,今据正。 之东。 法事僧房,比秦太上公。 京师寺皆种杂果,而此三绿君亭本三作二。 按三寺谓龙华、追圣、报德。 寺,园林茂盛,莫之与吴琯本、汉魏本之与作『与之』。 争。

  注釋

  〔一〕廣陵王疑是元羽,魏書二十一有傳。羽子恭嘗佯啞住此寺,見本書卷二平等寺條。唐晏鉤沈以為是廣陵王欣。按欣是恭兄,初封沛郡王,改封淮陽王,出帝(元脩)時復封廣陵王,時恭已被弒。是欣之封廣陵王為時極晚,而恭在永安時已佯啞住龍華寺,則此寺之非元欣所立,明甚。唐說失考。

  〔二〕北海王疑是元詳,魏書二十一有傳。案龍門古陽洞有北海王太妃高氏造像及北海王元詳造像(見日本人永野清一、長廣敏雄著龍門石窟の研究),又景明四年比丘法生造像記云:『為孝文皇帝并北海王母子造,』是元詳篤信佛教,可證此寺當為其所立。

  宣阳门外四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条连属上文,不别起。 至洛水上作浮桥,所谓永桥也〔一〕。 神龟中,常景为汭颂〔二〕。 吴琯本、汉魏本汭颂作'勒铭'。 真意堂本汭作勒。 案元河南志三云:『常景为铭。』 严可均全后魏文三十二载此文,题为洛桥铭,则所据本当作勒铭。 其辞曰:'浩浩大川,决决(泱泱)绿君亭本决决作决决。 吴集证本作泱泱。 按全后魏文作泱泱。 泱泱本诗小雅,见注。 决字义不合,吴集证本是也,今从正。 清洛〔三〕,导源熊耳〔四〕,控流巨壑。 纳谷吐伊〔五〕,贯周淹亳〔六〕,近达河宗〔七〕,远朝海若〔八〕。 兆维洛食〔九〕,吴琯本、汉魏本兆作非。 实同(曰)吴琯本、汉魏本同作曰。 吴集证云:'当从何本作曰。』 案全后魏文亦作曰。 今正。 土中〔一0〕。 上应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应作映。 张、柳〔一一〕,下据河、嵩〔一二〕,寒暑攸协,日月载融〔一三〕。 帝世光宅〔一四〕,□函〔夏〕下(同)风〔一五〕。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句作『函夏□风』。 吴集证本作《□夏下风》。 唐钩沈本、张合校本作'函夏同风'。 按全后魏文作'函夏同风'。 当是,说见注,今从之。 前临少室,却负太行〔一六〕,制己东邑〔一七〕,峭按峭字义不合,疑是崤之误,说见注。 峘西疆〔一八〕。 四险吴琯本、汉魏本险讹作验。 全后魏文作峄。 之地,六达之庄〔一九〕,恃德则固,失道则亡〔二0〕。 详观古列(昔),吴琯本、汉魏本古讹作右,下空一格。 案全后魏文列作昔。 古列无义,今据正。 吴集证据续古文苑引作古昔,唐钩沈本与张合校本作古昔。 当即据之。 考吴琯本、汉魏本考作列。 全后魏文亦作列。 见邱、坟〔二一〕,乃禅乃革〔二二〕,或质或文。 周余九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列作裂。 全后魏文亦作裂。 列与裂声同相通。 汉季三分〔二三〕,魏风衰晚,晋景雕曛〔二四〕。 天地发挥,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挥作辉。 全后魏文亦作辉。 图书受命〔二五〕,皇建有极〔二六〕,神功无竞。 魏箓仰天〔二七〕,玄符握镜〔二八〕,玺运会昌〔二九〕,龙图受命〔三0〕。 乃睠书轨〔三一〕,永怀宝定。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宝作保。 全后魏文亦作保。 宝保古相通。 敷兹景迹,流美洪谟。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谟作模。 全后魏文亦作模。 模谟古通。 袭我冠冕,正我神枢。 水陆兼会,周、郑交衢〔三二〕。 爰勒洛汭,敢告中区。』 南北两岸有华表〔三三〕,举高二十丈。 华表上作凤凰,似欲冲天势。 永桥以南,圜吴琯本、汉魏本圜作圆。 元河南志三作员。 圜、圆、员三字相通。 丘〔三四〕以北,伊、洛之间,夹御道有四夷馆。 道东有四馆〔三五〕。 〔一名金陵,二名燕然,三名扶桑,四名崦嵫。 道西有四馆(里)〕: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有此二十一字。 吴集证云:'案归正等皆里名也,不得言馆。 按纲目:魏于洛水桥南御道东作金陵、燕然、扶桑、崦嵫四馆; 道西立归正、归德、慕化、慕义四里,以处四方降者。 则此当从各本作「道东有四馆:一名金陵、二名燕然、三名扶桑、四名崦嵫。 道西有四馆:一曰归正,二曰归德、三曰慕化,四曰慕义。」 道西有四馆之馆当作里。』 按元河南志三亦作'夹道东有四夷馆:一曰金陵、二曰燕然、三曰扶桑、四曰崦嵫。 西有四夷里:一曰归正、二曰归德、三曰慕化、四曰慕义。』 则四馆下,当有此二十一字,吴说是也,今据各本补。 道西有四馆之馆字,吴谓当作里,河南志正作里,今据改正。 一曰归正,二曰归德,三曰慕化,四曰慕义。 吴人投国者处金陵馆,三年已后,赐宅归正里。 景明初,伪齐建安王吴琯本、汉魏本脱王字。 萧宝寅吴琯本、汉魏本寅作夤。 下同。 来降〔三六〕,封会稽公,为筑宅于归正里。 后进爵为齐王〔三七〕,尚南阳长公主〔三八〕。 宝寅耻与夷人同□〔列〕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列。 元河南志亦作列,今据补。 令公主启世宗,求入城内。 世宗从之,赐宅于永安里。 正光四年中,萧衍子西丰侯萧正德来降〔三九〕,处金陵馆,为筑宅归正里,正德舍宅为归正寺。 北夷来附者处燕然馆,三年已后,赐宅归德里。 正光元年,吴琯本脱光字。 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元字。 按元河南志作'正光中'。 □□〔蠕蠕〕至(主)都(郁)久闾阿〈舟阝〉〈舟厷〉吴琯本、汉魏本上空格作芮字,芮下亦空一格。 至都作主郁,《舟阝》作《冄阝》,《舟厷》作肱。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二空格作蠕蠕,至都作主郁。 注云『史作环,下同。』 吴集证云:'案蠕蠕,国名也。 郁久闾三字,姓也。 阿〈冄阝〉肱三字,名也。当作蠕蠕主郁久闾阿〈冄阝〉肱来朝。 案魏书肃宗纪阿〈冄阝〉肱作阿〈冄阝〉瑰。』 案元河南志亦作北夷郁久闾阿〈舟阝〉肱,魏书蠕蠕传云:『姓郁久闾氏』,吴说是也,今补正。 〈舟阝〉〈舟厷〉即〈冄阝〉肱。 来朝〔四0〕,执事者莫知所处。 中书舍人常景议云:'咸宁中,单于来朝,晋世处之王公特进之吴琯本、汉魏本无之字。 下,可班〈舟阝〉〈舟厷〉蕃王、仪同之间。』 朝廷从其议〔四一〕,又处之燕然馆,赐宅归德里。 北夷酋长类说六作'北酋、夷长',误。 遣子入侍者,常秋来春去,避中国之热,时人谓之鸯臣〔四二〕。 类说作'号曰鸪臣'。 东夷来附者处扶桑馆,赐宅慕化里。 西夷来附者处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处下有之字。 崦嵫馆,赐宅慕义里。 自葱岭已西〔四三〕,至于大秦〔四四〕,百国千城,莫不欢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欢作款。 附,商胡贩客,日奔塞下〔四五〕,所谓吴琯本、汉魏本无谓字。 尽天地之区已。 吴琯本、汉魏本已作矣。 乐中国土风,因而宅者,不可胜数〔四六〕。 是以附化之民,万有余家。 门巷修整,阊阖填列,青槐荫陌,绿树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树作柳。 垂庭,天下难得之货,咸悉在焉。 别立市于乐(洛)水南,各本乐作洛。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洛。' 案元河南志亦作洛,今正。 号曰四通市,民间谓吴琯本、汉魏本谓作为。 永桥市。 吴琯本、汉魏本市讹作寺。 伊、洛之鱼,多于此卖,士庶须脍,皆诣取之。 鱼味甚美,京师语曰:'洛鲤伊鲂,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句作'伊洛鲤鲂'。 太平御览936与元河南志亦作'伊洛鲤鲂'。 贵于牛御览牛作元,当误。 羊〔四七〕。』

  永桥南道东有白象、狮子二坊。 白象者,永平二年,乾罗国太平广记441、元河南志三干下有陀字。 按本书五宋云行纪亦作'干陀罗国'。 胡王广记、元河南志皆无此二字。 所献〔四八〕,皆(背)施按广记及元河南志三皆施作'背设'。 此指乾罗国所献之白象言,不当云皆。 皆乃背之形讹,广记等书是也,今据以正。 五彩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彩作彩。 广记及元河南志作采。 三字相通。 屏风,七宝坐床,容数广记数下有十字。 人,真是异物。 常养象于乘黄曹〔四九〕,广记此句作『常养千乘黄。 千当是于之误。 元河南志常作诏。 象常坏屋败墙,广记常下有曾字,败作毁。 元河南志败亦作毁。 走出于外,逢树即拔,遇墙亦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亦作则。 倒。 百姓惊怖,奔走交驰。 太后遂徙象于此坊。 狮子者,波斯国〔五0〕胡王元河南志三作『嚈哒国献师子。』 太平广记441作波斯国。 考通鉴一百五十二云:'波斯国献师子于魏,丑奴留之。' 即指此事。 河南志似据魏书。 所献也,为逆贼万侯(俟)丑奴各本侯作俟,是。 今据正。 所获,留于寇中〔五一〕。 永安末,丑奴破,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破下有灭字。 始达京师〔五二〕。 庄帝谓侍中李或〔五三〕吴集证本或作彧。 按元河南志作彧,广记作或。 曰:朕闻虎见狮子必伏〔五四〕,可觅诚(试)各本诚作试。 吴集证云:『诚当从各本及广记作试。』 案元河南志亦作试。 今正。 之。』 于是诏近山郡县捕虎以送。 巩县、山阳〔五五〕并送二虎一豹,帝在华林园观之,于是虎豹广记无'帝在'下十一字。 见狮子,悉皆瞑目,不敢仰视。 园中素有吴琯本、汉魏本有作育。 一盲熊,吴琯本、汉魏本无盲字,熊作羆。 按元河南志熊亦作罴。 性甚驯,广记作'惟甚驯善'。 帝令取试之。 虞人牵盲熊吴琯本、汉魏本盲熊作'育羆'。 至,闻狮子气,惊怖跳踉,曳镂吴琯本、汉魏本镓作锁,同。 而走,帝大笑。 普泰元年,广陵王即位〔五六〕,诏曰:『禽兽囚之,则违其性,宜放还山林。』 狮子亦令送归本国。 送狮子胡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胡作者。 以波斯道远,不可送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送字。 达,遂在路杀狮子而返。 吴琯本、汉魏本杀作却。 有司纠劾,罪以违旨论,广陵王曰:『岂以狮子而罪人也?』 遂赦之〔五七〕。

  注釋

  〔一〕水經穀水注云:『穀水又東逕宣陽門南,故苑門也,皇都遷洛,移置于此。對閶闔門南,直洛水浮桁。故東京賦曰:泝洛背河,左伊右瀍者也。』元河南志二引河南郡縣境界簿云。『城南五里洛水浮橋。』按魏書七十九成淹傳云:『于時宮殿初構,經始務廣,兵民運財,日有萬計,伊、洛流澌,苦於厲涉。淹遂啟求敕都水造浮航,高祖容納之。』此浮航在洛水,與此當是一橋,是建造於魏初遷都時。

  〔二〕魏書八十二常景傳:『徐州刺史元法僧叛入蕭衍,衍遣其豫章王蕭綜入據彭城。時安豐王延明為大都督大行臺,率臨淮王彧等眾軍討之。既而蕭綜降附,徐州清復,遣景兼尚書持節馳與行臺都督觀機部分。景經洛汭,乃作銘焉。』案蕭綜歸降,徐州清復,在孝昌元年(五二五),此云神龜(五一八——五二0)中,與傳不同。

  〔三〕詩小雅瞻彼洛矣:『瞻彼洛矣,惟水泱泱。』毛傳:『泱泱,深廣貌。』

  〔四〕書禹貢:『導洛自熊耳。』孔傳:『在宜陽之西。』水經洛水注:『洛水又東逕熊耳山北,禹貢所謂導洛自熊耳。博物志曰:洛出熊耳。蓋開其源者是也。』又云:『又東北過宜陽縣南。洛水之北有熊耳山,雙峰競舉,狀同熊耳。此自別山,不與禹貢導洛自熊耳同也。(王先謙合注引孫星衍校云:『案山海經熊耳山在讙舉山東六百五十里,則此熊耳是也。尚書導洛自熊耳。孔傳曰:在宜陽之西。然則道元之說,未可據也。』)』按熊耳山在今河南省宜陽縣西南,盧氏縣東南;洛水在其北。

  〔五〕穀,穀水;伊,伊水。書禹貢:『(洛)又東會于伊。』水經洛水:『又東過洛陽縣南,伊水從西來,注之。』伊水:『又東北至洛陽縣南,北入于洛。』穀水:『又東過河南縣北,東南入于洛。』

  〔六〕周謂周公所營洛邑,即洛陽。亳謂商舊都西亳,在今河南省偃師縣西。二地皆為洛水經過之處。

  〔七〕書禹貢:『(洛)又東北入于河。』水經洛水注:『洛水又東逕鞏縣故城南。……洛水又東,濁水注之,即古黃水也。……洛水又東北,泂水發南溪石泉,世亦名之為石泉水,……又逕盤谷塢東,世又名之曰盤谷水,……其水又北入洛。洛水又東北流,入于河。山海經曰:洛水成皋西入河是也。謂之洛汭。』宗,尊也。河宗,謂洛水以河為宗。

  〔八〕莊子秋水篇云:『河伯欣然自喜,以為天下之美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歎。』釋文:『司馬云:若,海神。』海若即北海若。河水入于海,洛水入于河,故言遠朝。朝即禹貢『江、漢朝宗于海』之朝。

  〔九〕書洛誥云:『予惟乙卯,朝至于洛師。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東,亦惟洛食。』孔傳:『卜必先墨畫龜,然後灼之,兆順食墨。』

  〔一0〕書召誥:『王來紹上帝,自服于土中。』孔傳:『言王今來居洛邑,繼天為治,躬自服行教化於地勢正中。』漢書二十八地理志云:『昔周公營雒邑,以為在于土中,諸侯蕃屏四方,故立京師。』

  〔一一〕張、柳,二星名。漢書地理志云:『周地,柳七星、張之分野也,今之河南雒陽、穀城、平陰、偃師、鞏、緱氏,是其分也。』

  〔一二〕河,黃河;嵩,嵩山。

  〔一三〕周禮地官大司徒云:『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周公營洛邑,以為居土中,故此二句云然。

  〔一四〕書堯典序云:『昔在帝堯,聰明文思,光宅天下。』孔傳:『言聖德之遠著。』

  〔一五〕按此句當從全後魏文作『函夏同風』。漢書揚雄傳云:『以函夏之大漢兮。』注:『服虔曰:函夏,函諸夏也。師古曰:函,包容也。……函讀與含同。』此與上句同為頌揚語。

  〔一六〕太行山起河南省濟源縣,北入山西省,在洛陽之北,故云卻負。

  〔一七〕左傳隱公元年:『制,巖邑也,虢叔死焉。』又隱公五年:『而不虞制人。』杜預注:『北制,鄭邑,今河南成皋縣也。一名虎牢。』按地在今河南省氾水縣西,故洛陽城之東,故云東邑。巖,險也。

  〔一八〕峭字義不合,疑是崤字之誤。崤山在洛陽之西,與上制邑正相對。崤字為峭,蓋形近而訛。爾雅釋山云:『大山峘。』釋文引埤蒼:『峘,大山。』

  〔一九〕爾雅釋宮云:『六達謂之莊。』郝懿行義疏:『按莊之言壯,壯亦大也。……郭引襄廿八年左傳文,杜預注以莊為六軌之道,非也。正義曰:注爾雅者皆以為六道旁出,此蓋舊注之文。』

  〔二0〕史記六十五吳起傳:『(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美哉乎,河山之固!此魏國之寶也。起對曰:在德不在險。』

  〔二一〕邱墳謂三墳、五典、八索、九邱之書,見左傳昭公十二年。

  〔二二〕禪謂禪讓,革謂革命。

  〔二三〕三分謂魏、蜀、吳三國分立。

  〔二四〕景與影同,謂日景。曛,集韻文韻云:『日入餘光。』此以喻西晉衰亂,如夕陽之凋殘。

  〔二五〕圖書謂河圖洛書。文選三張衡東京賦云:『龍圖授羲,龜書畀姒。』薛綜注:『尚書傳曰: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謂之河圖。』書洪範:『鯀陻洪水,汨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彝倫攸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範九疇,彝倫攸敘。』孔傳:『天與禹,洛出書,謂神龜負文而出,列于背,有數至九。』

  〔二六〕書洪範:『五,皇極,皇建其有極。』孔傳:『大中之道大立其有中,謂行九疇之義。』

  〔二七〕籙謂受圖籙,見本書卷首序注。

  〔二八〕玄符謂符命。握鏡猶言受命。梁元帝玄覽賦云:『粵我皇之握鏡,實乃神而乃聖。』與此義相同。

  〔二九〕璽運猶言帝運。魏書七十四爾朱榮傳載莊帝喻榮旨亦有『今璽運已移,天命有在』語,與此義同。

  〔三0〕龍圖見前注。

  〔三一〕禮記中庸:『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史記秦始皇本紀二十六年『一法度衡石丈尺,車同軌,書同文字。』睠與眷通。此言眷念統一。

  〔三二〕按洛陽春秋時為東周都城,與鄭國鄰近,故云交衢。

  〔三三〕古今注下:『程雅問曰:堯設誹謗之木,何也?答曰:今之華表木也。以橫木交柱頭,狀若花也。形似〈木絜〉橰,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謂之表木,以表王者納諫也;亦以表識衢路也。秦乃除之,漢始復修焉。今西京謂之交午木。』

  〔三四〕魏書八世宗紀:景明二年十一月『壬寅,改築圓丘於伊水之陽。』

  〔三五〕通鑑一百四十九:『時魏方彊盛,於洛水橋南御道東,作四館。道西立四里。有自江南來降者,處之金陵館;三年之後,賜宅於歸正里。自北燕降者,處燕然館,賜宅於歸德里。自東夷降者處扶桑館,賜宅於慕化里。自西夷降者,處崦嵫館,賜宅於慕義里。』胡三省注:『四館皆因四方之地為名。金陵在江南,燕然在漠北,扶桑在東,日所出,崦嵫在西,日所入。山海經曰:大荒之中暘谷上有扶桑,日所出也。灰野之山有樹,青葉赤華,名曰若木,日所入也,生崑崙西,鳥鼠山西南曰崦嵫。淮南子曰:經細柳,西方之地崦嵫,日所入也。』

  〔三六〕北史二十九蕭寶夤傳:『蕭寶夤字智亮,齊明帝(蕭鸞)第六子,廢主寶卷之母弟也,在齊封建安王。及和帝(蕭寶融)立,改封鄱陽王。梁武(蕭衍)克建業,以兵守之,將加害焉。其家閹人顏文智與左右麻拱、黃神密計穿牆,夜出寶夤,具小船於江岸,脫本衣服,著烏布襦,腰繫千許錢,潛赴江畔。躡屩徒步,腳無全皮。防守者至明追之,寶夤假為釣者,隨流上下十餘里,追者不疑。待散,乃度西岸,遂委命投華文榮。文榮與其從天龍、惠連等三人棄家將寶夤遁匿山澗,賃驢乘之,晝伏宵行,景明二年至壽春東城戍。戍主杜元倫推檢知實蕭氏子,以禮延待,馳告楊州刺史任城王澄,澄以車馬侍衛迎之。時年十六,徒步憔悴,見者以為掠賣生口也。』

  〔三七〕前書:『是年(據魏書本傳為景明三年)梁江州刺史陳伯之與其長史褚冑等自壽春歸降,請軍立效。帝謂伯之所陳,時不可失。以寶夤懇誠,除使持節都督、東楊州刺史、鎮東將軍、丹陽郡公、齊王,配兵一萬,令據東城,待秋冬大舉。』

  〔三八〕魏書五十九蕭寶夤傳:『尋尚南陽長公主,賜帛一千匹,并給禮具。公主有婦德,事寶夤,盡肅雍之禮,雖好合積年,而敬事不替。寶夤每入室,公主必立以待之,相遇如賓;自非太妃疾篤,未曾歸休。寶夤器性溫順,自處以禮,奉敬公主,內外諧穆。』

  〔三九〕蕭正德歸降事見上報德寺條注。

  〔四0〕魏書一百三蠕蠕傳:『初,豆〈山侖〉之死也,那蓋為主伏圖納豆〈山侖〉之妻候呂陵氏,生醜奴、阿那瑰等六人。醜奴立後,忽亡一子,字祖惠,求募不能得。有屋引副升牟妻是豆渾地万,年二十許,為醫巫,假託神鬼,……乃言此兒今在天上,我能呼得。醜奴母子欣悅。後歲仲秋,在大澤中,施帳屋,齋潔七日,祈請天上。經一宿,祖惠忽在帳中,自云恆在天上。醜奴母子抱之悲喜,大會國人,號地万為聖女,納為可賀敦。……地万既挾左道,亦有姿色,醜奴甚加信愛,信用其言,亂其國政。如是積歲,祖惠年長,其母問之。祖惠言:我恆在地万家,不嘗上天。上天者,地万教也。其母具以狀告醜奴,醜奴言地万懸鑒遠事,不可不信,勿用讒言也。既而地万恐懼,譖祖惠於醜奴,醜奴陰殺之。正光初,醜奴母遣莫何去汾李具列等絞殺地万,醜奴怒,欲誅具列等。又阿至羅侵醜奴,醜奴擊之,軍敗還,為母與其大臣所殺。立醜奴弟阿那瑰。立經十日,其族兄俟力發示發卒眾數萬以伐阿那瑰。阿那瑰戰敗,將弟乙居伐輕騎南走歸國。阿那瑰母候呂陵氏及其二弟尋為示發所殺,而阿那瑰未之知也。九月,阿那瑰將至,肅宗遣兼侍中陸希道為使主,兼散騎常侍孟威為使副,迎勞近畿;使司空公京兆王繼至北中;侍中崔光、黃門郎元纂在近郊,並申宴勞,引至闕下。十月,肅宗臨顯陽殿,引從五品以上清官皇宗藩國使客等列於殿庭。王公以下及阿那瑰等入就庭中北面位定,謁者引王公以下升殿,阿那瑰位於藩王之下。又引將命之官及阿那瑰弟并二叔位於群官之下。遣中書舍人曹道宣詔勞問。……宴將罷,阿那瑰執啟立於座後,詔遣舍人常景問所欲言。阿那瑰……求乞兵馬,還向本國,誅翦叛逆,收集亡散。……仍以啟付舍人常景,具以奏聞。尋封阿那瑰朔方郡公、蠕蠕王,賜以衣冕,加之軺蓋,祿從儀衛,同于戚藩。十二月,肅宗以阿那瑰國無定主,思還綏集,啟請切至,詔議之。時朝臣意有同異,或言聽還,或言不可。領軍元叉為宰相,阿那瑰私以金百斤貨之,遂歸北。』

  〔四一〕魏書八十二常景傳:『是年(正光元年)九月,蠕蠕主阿那瑰歸闕,朝廷疑其位次。高陽王雍訪景,景曰:昔咸寧中,南單于來朝,晉世處之王公特進之下。今日為班宜在蕃王儀同三司之間。雍從之。』

  〔四二〕北史五十四斛律金傳云:『魏除為第二領人酋長,秋朝京師,春還部落,號曰雁臣。』可以證此。又按魏書十五昭成子孫列傳云暉傳云:『初,高祖遷洛,而在位舊貴,皆難於移徙,時欲和合眾情,遂許冬則居南,夏便居北。世宗頗惑左右之言,外人遂有還北之問,至乃牓賣田宅,不安其居。暉乃請間言事,世宗曰:先皇遷都之日,本期冬南夏北。朕欲聿遵成詔,故有外人之論。暉曰:先皇移都,為百姓戀土,故發冬夏二居之詔,權寧物意耳。乃是當時之言,實非先皇深意。且北來遷人,安居歲久,公私計立,無復還情。陛下終高祖定鼎之業,忽信邪臣不然之說。世宗從之。』是魏初遷洛時,舊臣猶是冬南夏北,固不特北夷酋長為然。

  〔四三〕蔥嶺即今帕米爾高原。魏書一百二西域傳載董琬說『西域本有二道,後更為四出。……從莎車西行一百里至蔥嶺,蔥嶺西一千三百里至伽倍為一道,自莎車西南五百里,蔥嶺西南一千三百里至波路為一道焉。(其他二路別出,不具錄)』是蔥嶺為當時通西域之要路。

  〔四四〕大秦即羅馬帝國,或以為是Alexandria,或以為是Syris。魏書一百二西域傳:『大秦國一名黎軒,都安都城。從條支海渡海曲一萬里,去代三萬九千四百里。其海傍出,猶勃海也,而東西與勃海相望,蓋自然之理。地方六千里,居兩海之間。其地平正,人居星布。其王都城分為五城,各方五里,周六十里。王居中城,城置八臣,以主四方;而王城亦置八臣,分主四城。若謀國事及四方有不決者,則四城之臣集議王所。王自聽之,然後施行。王三年一出,觀風化。人有冤枉,詣王訴訟者,當方之臣,小則讓責,大則黜退,令其舉賢人以代之。其人端正長大,衣服車騎,擬儀中國,故外域謂之大秦。其土宜五穀桑麻,人務蠶田。多璆琳、琅玕、神龜、白馬、朱鬣、明珠、夜光璧。東南通交趾,又水道通益州永昌郡,多出異物。大秦西海水之西有河,河西南流。河西有南北山,山西有赤水,西有白玉山,玉山西有西王母山,玉為堂。去從安息西界,循海曲,亦至大秦,四萬餘里。於彼國觀日月星辰,無異中國,而前史云:條支西行百里,日入處。失之遠矣。』

  〔四五〕後漢書一百十八西域傳論云:『馳命走驛,不絕於時月;商胡販客,日款於塞下。』

  〔四六〕呂思勉兩晉南北朝史(頁一0九九)云:『諸外國中,西域與中國通商特盛。西域人在中國經商者亦頗多,實為極可注意之事,此蓋由其文明程度特高使然。西胡與中國關係之密,正不待唐、元之世矣。隋書食貨志言:南北朝時,河西諸郡或用西域金銀之錢。即此一端,已可見西域貿易之盛。魏書景穆十二王傳:京兆王子推之子暹除涼州刺史,貪暴無極。欲規府人及商胡富人財物,詐一臺符,誑諸豪云欲加賞,一時屠戮,所有資財生口,悉沒自入。可見涼州富賈之多。周書韓褒傳:除西涼州刺史。羌、胡之俗,輕貧弱,尚豪富,侵漁小民,同於僕隸。褒乃悉募貧人,以充兵士,優復其家,蠲免徭賦。又調富人財物以振給之。每西域商貨至,又先盡貧者市之。於是貧富漸均,戶口殷實。可見通商為利之厚。……齊後主欲為穆后造七寶車,遣商胡齎錦采市真珠於周。……諸商胡負官責息者,宦者陳德信縱其妄注淮南富家,令州縣徵責。……此皆西域商人留居中國,仍以經商為事者。周書異域傳言:周承喪亂之後,屬戰爭之日,定四表以武功,安三邊以權道。趙、魏尚梗,則結姻於北狄;廄庫未實,則通好於西戎。由是弁服氈裘,輻湊於屬國;商胡販客,填委於旗亭。則其於國計,亦略有裨益。』

  〔四七〕陳寅恪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頁六十七)云:『據此,北魏洛陽城伊、洛水旁乃市場繁盛之區,其所以置市於城南者,殆由伊、洛水道運輸於當日之經濟政策及營造便利有關。』又云:『洛陽之地,本西晉首都舊址,加以擴充,則城南伊、洛二水之傍水道運輸頗為便利,設置市場,乃最適宜之地。』

  〔四八〕魏書八世宗紀永平二年(五0九)正月『壬辰,嚈噠、薄知國遣使來朝,貢白象一。』按乾陀羅國此時為嚈噠所滅,見本書卷五宋雲行紀,故魏書稱嚈噠,此稱乾陀羅國,其實一也。乾陀羅國見本書卷五注。

  〔四九〕乘黃曹見本書卷一建中寺條注。

  〔五0〕按本書卷五宋雲行紀中亦有波斯國,即魏書西域傳之波知國,在缽和國西南,在今Zebak與Chitral之間山地。魏書西域傳別有一波斯國云:『都宿利城,在忸密西,古條支國也。去代二萬四千二百二十八里。城方十里,戶十餘萬。河經其城中南流。土地平正,出金、銀、鍮石、珊瑚、琥珀、車渠、馬腦。多大真珠、頗梨、琉璃、水精、瑟瑟、金剛、火齊、鑌鐵、銅、錫、朱硃、水銀、綾錦、疊毼、氍毹、毾〈登毛〉、赤獐皮及薰陸、鬱金、蘇合、青木等香,胡椒、畢撥、石密、千年棗香、附子、訶梨勒無食子、鹽綠、雌黃等物。氣候暑熱,家自藏冰。地多沙磧,引水溉灌。其五穀及鳥獸等與中夏略同,唯無稻及黍稷。出名馬大驢及駝,往往有日行七百里者,富室至有數千頭。又出白象、師子、大鳥卵。有鳥形如橐駝,有兩翼,飛而不能高,食草與肉,亦能噉火。其王姓波氏名斯,坐金羊床,戴金花冠,衣錦袍,織成帔,飾以真珠寶物。其俗,丈夫剪髮戴白皮帽,貫頭衫兩廂,近下開之。亦有巾帔,緣以織成。婦女服大衫,披大帔。其髮前為髻,後披之,飾以金銀花,仍貫五色珠,落之於膊。王於其國內,別有小牙十餘數,猶中國之離宮也,每年四月出遊,處之,十月乃還。……國人號王曰醫囋,妃曰防步率,王之諸子曰殺野。大官有摸胡壇,掌國內獄訟;泥忽汗掌庫藏;開業地早掌文書及眾務。次有遏羅訶地,掌王之內事;薛波勃掌四方兵馬。其下皆有屬官,分統其事。……賦稅則準地輸銀錢。俗事火神、王神。文字與胡書異。多以姊妹為妻妾,自餘婚合,亦不擇尊卑。諸夷之中,最為醜穢矣。……以六月為歲首,尤重七月七日、十二月一日。其日,人庶以上,各相命召,設會作樂,以極歡娛。又每年正月二十日,各祭其先死者。神龜中,其國遣使上書貢物云:大國天子,天之所生。願日出處,常為漢中天子!波斯國王居和多千萬敬拜。朝廷嘉納之。自此每使朝獻。』此即今西亞洲之伊朗國之波斯,自魏時始通於中國。本文所言,不知何屬。以獻獅子及下文『道遠不可送達』語考之,當是西域傳之波斯國。

  〔五一〕通鑑一百五十二梁武帝大通二年(五二八。魏莊帝建義元年):『是月(七月),万俟醜奴自稱天子,置百官。會波斯國獻師子於魏,醜奴留之,改元神獸。』按魏書一百二西域傳嚈噠國云:『正光末(五二五)遣使貢師子一,至高平,遇万俟醜奴反,因留之。醜奴平,送至京師。』所記當是一事,但云是嚈噠國。考其時嚈噠強盛,波斯為其所屬。史載不同,其實一也。

  〔五二〕魏書十孝莊紀:永安三年(五三0)四月『丁卯,雍州刺史爾朱天光討醜奴、蕭寶夤於安定,破擒之,囚送京師。』

  〔五三〕李彧為李延實子,尚莊帝姊豐亭公主,封東平郡公,見魏書八十三外戚列傳。此或字似以作彧為是。

  〔五四〕博物志三云:『漢武帝時,大苑(疑是宛訛)之北,胡人有獻一物,大如狗,然聲能驚人,雞犬聞之皆走,名曰猛獸。帝見之,怪其細小,及出苑中,欲使虎狼食之。虎見此獸,即低頭著地。帝為反觀,見虎如此,欲謂下頭作勢,起搏殺之。而此獸見虎甚喜,舐唇搖尾,徑住虎頭上立,因搦虎面。虎乃閉目低頭,匍匐不敢動,搦鼻下去。下去之後,虎尾下頭去,此獸顧之,虎輒閉目。』此獸名為猛獸,不云獅子,莊帝所言,或即據此。

  〔五五〕鞏縣,魏時屬北豫州成皋郡,在今河南省鞏縣。山陽,魏時屬司州汲郡,在今河南省脩武縣西北。

  〔五六〕廣陵王即位事,詳見本書卷二平等寺條。

  〔五七〕通鑑一百五十五梁武帝中大通三年(五三一。魏節閔帝普泰元年)云:『爾朱天光之滅万俟醜奴也,始獲波斯所獻師子,送洛陽。及節閔帝即位,詔曰:禽獸囚之則違其性,命送歸本國。使者以波斯道遠不可達,於路殺之而返。有司劾違旨,帝曰:豈可以獸而罪人?遂赦之。』當即本伽藍記此文。

  菩提寺,西域胡人所立也,法苑珠林一百十六送终篇、太平广记三百七十五引塔寺(按当即伽蓝记)皆无胡字。 在慕义里。 广记无里字。 沙门达多酉阳杂俎十三尸穸篇作僧多。 注云:『一曰达多。』 发冢取砖,得一人以进。 珠林、广记进作送。 时太后与明帝在华林都堂〔一〕,广记无都字。 以为妖异,谓黄门侍郎徐纥〔二〕曰:『上古以来,颇有此事否?』 珠林、广记否作不,同。 纥曰:'昔魏时发冢,得霍光女婿范明友家奴〔三〕,说汉朝废立,与史书相符。 此珠林无此字。 不足为异也。』 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后下有即字。 令纥问其姓名,死来几年,何所饮食? 死者曰:珠林作'死者答曰'。 广记作'答曰'。 『臣姓崔名涵,字子洪,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涵作洪,子洪作子涵,张合校本据之。 按广记及珠林皆作涵,作子洪,与此相同,则吴琯等本不足从。 博陵安平人也。 吴琯本、汉魏本陵作令。 珠林、广记无也字。 父名畅,母姓魏,家在城西阜(准)财里。 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阜皆作准。 按珠林作埠,广记作阜。 考本书四有准财里,虽不能确为一地,但本文下亦作准财里,则准字是也。 今据正。 死时年十五,今满珠林、广记满作乃。 二十七,在地〔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有下字。 按珠林、广记亦皆有下字,今据补。 十有二年,吴琯本、汉魏本十有作'有十'。 珠林、广记皆无有字。 常似醉卧,无所食也。 时复游行,或遇饭食,如似广记无似字。 梦中,不甚辨了。』 珠林辨作辩。 后即遣门下录事张秀携珠林无秀字,携作俊,广记亦无秀字,携作隽。 下同。 诣准财里,珠林准作埠,广记作阜。 访涵父母,果得珠林、广记得作有。 崔畅,其妻魏氏。 广记无氏字。 珠林作'其妻姓魏'。 秀携问畅曰:'卿有儿死否?' 畅曰:'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有下有一字。 息子吴琯本、汉魏本下有字字。 涵,珠林涵作洪。 年十五而死。』 珠林、广记死作亡。 秀携曰:'为人所发,今日苏活,在华林园中,珠林无中字。 主人(上)故遣我来相问。』 珠林作'主上遣我来相问'。 广记作'主上在华林园,遣我来问'。 文稍有出入,人字显是上字之误,今据正。 畅闻惊怖曰:『实无此儿,向者谬言。』 秀携还,广记无还字。 具以实陈闻,珠林闻下有'启后'二字。 后遣携广记无携字。 送涵回吴琯本、汉魏本回作向。 珠林亦作向。 家。 畅闻涵吴琯本、汉魏本无涵字。 至,门前起火,手持刀,魏氏把桃枝〔四〕,谓曰:珠林谓曰作'拒之',广记作'拒之曰'三字。 『汝不须来! 吾非汝父,汝非吾子,急手〔五〕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手作急。 广记无手字。 珠林同作手。 速去,可得无殃!』 涵遂舍去,游于京师,吴琯本、汉魏本师作{芖巴}。 常宿寺门下,汝南王〔六〕赐黄衣一具。 珠林、广记具作通。 涵珠林、广记无涵字。 性畏日,不敢仰视,珠林、广记作'不仰视天'。 又畏水火及刀兵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刀兵作'兵刃'。 珠林、广记亦作'兵刃'。 之属。 常走于逵珠林、广记无逵字。 路,遇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遇字。 珠林、广记亦无遇字。 疲则止,不徐行也,时人犹谓是鬼。 洛阳太(大)市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太作大。 珠林、广记亦作大,今从之。 北珠林、广记北下有有字。 奉终里,酉阳杂俎作'奉洛里'。 里内之人多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多字。 卖送死人珠林、广记无人字。 之具及诸棺椁,涵谓曰:'作珠林、广记无作字。 柏木棺〔七〕,勿以桑木为櫺〔八〕。』 珠林、广记櫺作榱。 酉阳杂俎作櫺,与此同。 人问其故,涵曰:'吾在地下,见人发鬼兵,有一鬼诉珠林、广记无诉字。 称是柏棺,应免。 主兵吏珠林主兵作'兵主',兵属上读。 广记无主字。 曰:“尔虽柏棺,桑木为櫽。」 珠林尔作你,椩作榱。 广记椫作榱。 遂不免。』 吴琯本、汉魏本免下有兵字。 京师闻此,珠林师下有仰字。 柏木踊珠林踊作勇,广记作涌,同。 贵。 人疑珠林疑讹作拟。 卖棺吴琯本、汉魏本无棺字。 者货涵广记货误作化。 发此等之言也。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发此言也》。 珠林、广记作'故发此言'。

  高阳王寺,高阳王雍之宅也,在津阳门太平广记236津作清,误。 元河南志三作'津阳门'。 外三里御道西。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西下有傍字。 广记亦有旁字,三里作'数里'。 雍为尔朱荣所害也〔一〕,舍宅以为寺。

  正光中,雍为丞相,给舆、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舆字。 绿君亭本亦无,注云:'一本多一舆字。' 广记亦无舆字。 羽葆鼓吹、虎贲班剑百人〔二〕。 贵极人臣,富兼山海,居止第宅,广记无止字宅字。 匹于帝宫。 白殿广记殿作壁。 丹槛,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槛作楹。 窈窕连亘; 飞檐反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反作峻。 绿君亭本作仄,注云:'一作峻'。 广记作华。 按此语本西京赋,见注,反字是也。 宇〔三〕,辗轸〔四〕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周作周。 广记亦作周,通。 通。 僮仆六千,妓〔五〕女五百,隋珠〔六〕吴琯本、汉魏本隋作随,同。 照日,罗衣广记衣作绮。 从风,自汉、晋以来,诸王豪侈未之吴琯本、汉魏本无之字。 有也。 出则鸣驺御道〔七〕,吴集证本御作夹。 文物成行,铙吹响发,吴琯本、汉魏本响发作'发响'。 广记作'竞向'。 笳声哀转; 广记转作呒,同。 入则歌姬舞女,击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击筑作『繁竹』。 吹笙,广记下有而字。 丝管迭奏,连宵吴琯本、汉魏本宵作霄,误。 尽日。 其广记无其字。 竹林鱼池,侔于禁苑,芳草如积,珍木连阴。 雍嗜口味,厚自奉养,一日(食)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日作食。 太平广记165、类说6亦作食,今据正。 必以数万钱为限,海陆珍羞,方丈于前〔八〕。 陈留侯李崇谓人曰:'高阳一日(食),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日作食。 广记作食。 通鉴149亦作食。 类说作饭,当是食之讹。 今据正。 敌我千日〔九〕。』 崇为尚书令仪同三司,亦富倾天下,僮仆千人。 而性多俭恡〔一0〕,广记恡作吝,同。 类说作啬。 恶衣麄食,亦常无肉,各本皆作『常无肉味』。 吴集证本与此同。 太平御览976及广记、类说皆作『食常无肉』。 止有〔韭茹〕韭菹〔一一〕。 按御览、广记、类记皆有'韭茹'二字。 考下文云:『二九一十八。』 二九者即二韭也(韭九谐音),则此当有韭茹二字,各本皆脱去,今据御览等书补。 吴琯本、汉魏本菹作薤。 类说亦作薤。 御览、广记作葅。 崇客李元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佑作佑。 广记作祐。 下同。 御览作'崇家客'。 下文作《元祐》。 语人云:『李令公一食十八种。』 人问其故,元佑曰:『二九一十八。』 闻者大笑,世人即以为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为字。 讥骂。 御览作'世以此为讥'。 雍荐后,诸妓太平广记235妓下有女字。 悉令入道,或有嫁者。 广记嫁作'出家'二字。 美人徐月华善弹广记无弹字。 酉阳杂俎六乐篇下有卧字。 箜篌,能为明妃出塞之曲歌〔一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曲字。 广记亦无。 闻者莫不动容。 永安中,与卫将军广记卫作衙。 原士康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原作源。 为侧室。 宅近青阳门,广记作'士康宅亦近清阳外'。 徐鼓箜篌而歌,哀声入云,行路听者,俄而成市。 徐常语士康曰: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曰作云。 广记亦作云。 『王有二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美字。 姬〔一三〕,一名脩容,二广记二作一。 名艳姿,并蛾眉皓齿,洁貌倾城。 脩容亦广记无亦字。 能为绿水歌〔一四〕,艳姿善绿君亭本善作『尤善作』三字。 真意堂本善上有尤字。 广记善下有为字。 火凤舞,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火作么。 按广记作逐。 并爱倾后室,吴集证云:『室疑宫字之误。』 宠冠诸姬。』 士原(康)各本原作康。 广记亦作康。 今正。 闻此,遂广记无遂字。 常令徐歌绿水火凤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火作么。 广记作文。 之曲焉。

  高阳宅北有中甘里。 里内〔颍川〕荀《颖》子文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荀颖子文作'颍川荀子文'。 以下文'汝颖之士利如锥'语考之,此当作颍川荀子文为是。 今从之。 年十三,幼而聪辨,神情卓异,虽黄琬〔一五〕吴琯本、汉魏本琬作婉。 按后汉书作黄琬。 婉字误。 文举〔一六〕,无以加之。 正光初,广宗〔一七〕,绿君亭本注云:『一作文。』 按作文者误,说见注。 潘崇和〔一八〕讲服氏春秋〔一九〕于城东昭义里,子文摄齐北面〔二0〕,就和受道。 时赵郡李才吴琯本、汉魏本李才作予李。 下文才字作予,则此予李当是李予之倒。 问子文曰:'荀生住在吴琯本、汉魏本无在字。 何处?』 子文对曰:『仆住在中甘里。』 才吴琯本作予。 吴集证本才上有问字。 曰:『何往?』 曰:『往城南。』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何往曰往城南六字作'何为住城南'。 绿君亭本同,注云:『一作才曰何往,曰往城南。』 城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南字。 有四夷馆,吴琯本、汉魏本夷下有里字。 才吴琯本作予。 以此讥之。 子文对曰:'国阳胜地〔二一〕,卿何怪也? 若言川涧,伊、洛峥嵘。 语其旧事,灵台石经。 招提之美,报德、景明。 当世富贵,高阳、广平。 四方风俗,万国千城〔二二〕。 若论人物,有我无卿。』 才吴琯本作予。 无以对之。 崇和曰:'汝、颖各本颖作颍。 之士利如锥,真意堂本锥讹作稚。 燕、赵之士钝如锤〔二三〕,真意堂本钝作锥。 讹。 信非虚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言字。 也。』 举学皆笑焉。

   注释

  〔一〕谓尔朱荣害朝士于河阴,见本书卷一永宁寺条。

  〔二〕魏书九肃宗纪:正光元年(五二0)九月『戊戌以太师高阳王雍为丞相,加后部羽葆鼓吹班剑四十人。』 又雍传:'进位丞相,给羽葆鼓吹,倍加班剑,余悉如故。 又赐帛八百匹与一千人供具,催令速拜。 诏雍依齐郡顺王简太和故事,朝讫引坐,特优拜伏之礼。 总摄内外,与元叉同决庶政,岁禄万余,粟至四方,伎侍盈房,诸子璫冕,荣贵之盛,昆弟莫及焉。』

  〔三〕文选二张衡西京赋云:『反宇业业,飞檐〈车献〉〈车献〉。』 薛综注:『凡屋宇皆垂下向而好,大屋飞边头瓦皆更微使反上,其形业业然,檐板承落也。』 檐与檐同。

  〔四〕文选三张衡东京赋云:『闟戟辕轱。』 薛综注:'辍轱,参差纵横也。'

  〔五〕慧苑华严音义上引切韵:『妓,女乐也。』 又引埤苍:『妓,美女也。』 二义皆可。

  〔六〕淮南子览冥训:『譬如隋侯之珠,和氏之璧,得之者富,失之者贫。』 高诱注:'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傅之。 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盖明月珠也。』

  〔七〕魏书六十四郭祚传云:'故事,令仆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马道。 及祚为仆射,以为非尽敬之宜,言于世宗。 帝纳之,下诏:御在太极,驺唱至止车门; 御在朝堂,至司马门。 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 按鸣驺当即是驺唱。

  〔八〕孟子尽心篇下:『食前方丈,侍妾数百人。』 赵歧注:『极五味之馔食,列于前,方一丈。』

  〔九〕通鉴一百四十九云:『高阳王雍富贵冠一国,宫室园圃,侔于禁苑。 僮仆六千,妓女五百,出则仪卫塞道路,归则歌吹连日夜。 一食直钱数万。 李崇富埒于雍,而性俭啬,尝谓人曰:高阳一食,敌我千日。』

  〔一0〕魏书六十六李崇传:'征拜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侍,骠骑、仪同如故,迁尚书令,加侍中。 崇在官和厚,明于决断。 受纳辞讼,必理在可推,始为下笔,不徒尔收领也。 然性好财货,贩肆聚敛,家资巨万,营求不息。 子世哲为相州刺史,亦无清白状。 邺、洛市鄽,收擅其利,为时论所鄙。』

  〔一一〕茹,文选三十四枚乘七发云:『白露之茹。』 李善注:『茹,菜之总名也。』 菹,周礼天官醢人:'七菹'。 郑注:'七菹:韭、菁、茆、葵、芹、箈、笋菹。 ...... 凡酰酱所和,细切为齏,全物若〈月枼〉为菹。』

  〔一二〕酉阳杂俎六乐篇:『魏高阳王雍美人徐月华能弹卧箜篌,为明妃出塞之曲。』 乐府诗集二十九:'王明君,一曰王昭君。 ...... 古今乐录曰:明君歌舞者,晋太康中,(石)季伦所作也。 王明君本名昭君,以触文帝讳,故晋人谓之明君。 匈奴盛,请婚于汉,元帝以后宫良家子明君配焉。 初武帝以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嫁乌孙王昆莫,命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送明君亦然也。 其新造之曲,多哀怨之声。 晋宋以来,明君正以弦隶,少许为上舞而已。 梁天监中,斯宣达为乐府,令与诸乐工以清商两相间弦为明君上舞,传之至今。』

  〔一三〕魏书二十一雍传云:『元妃卢氏薨后,更纳博陵崔显妹,甚有色宠,欲以为妃。 世宗初以崔氏世号东崔,地寒望劣,难之,久乃听许。 延昌已后,多幸妓侍,近百许人。 而疏弃崔氏,别房幽禁,不得关豫内政,仅给衣食而已。 ...... 未几,崔暴薨,多云雍欧杀之也。 灵太后许赐其女妓,未及送之。 雍遣其阉竖丁鹅自至宫内,料简四口,置以还第。 太后责其专擅,追停之。' 此亦可见雍之好色,多内宠。

  〔一四〕乐府诗集五十九:『蔡氏五弄,琴历曰:琴曲有蔡氏五弄。 琴集曰:五弄:游春、渌水、幽居、坐愁、秋思,并宫调,蔡邕所作也。 琴书曰:邕性沈厚,雅好琴道。 嘉平初,入青溪访鬼谷先生。 所居山有五曲,一曲制一弄。 ...... 南曲有涧,冬夏常渌,故作渌水。 (下略)』此为琴曲歌辞; 又南齐王融应司徒教作齐明王歌辞亦有渌水曲,则为舞曲歌辞,见乐府诗集五十六。 录与渌通。 本文所言,不知属于何种。

  〔一五〕后汉书九十一黄琬传云:'琬字子琰,少失父,早而辩慧。 祖父琼,初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师不见,而琼以状闻。 太后诏问所食多少,琼思其对,而未知所况。 琬年七岁,在傍曰:何不言日食之余,如月之初。 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而深奇爱之。 后琼为司徒,琬以公孙拜童子郎,辞病不就,知名京师。』

  〔一六〕文举即孔融。 后汉书一百孔融传云:'字文举,鲁国人,孔子二十世孙也。 ...... 融幼有异才,年十岁,随父诣京师。 时河南尹李膺以简重自居,不妄接士。 宾客,敕外自非当世名人及与通家,皆不得白。 融欲观其人,故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 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 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 众坐莫不叹息。 太中大夫陈炜后至,坐中以告炜。 炜曰:夫人小而聪了,大未必奇。 融应声曰:观君所言,将不早慧乎? 膺大笑曰:高明必为伟器。』

  〔一七〕广宗郡,魏书地形志属司州(邺城),在今河北省威县东。 绿君亭本宗字下注云:『一作文。』 是又改广宗为广文。 按广文设于唐天宝九载,后魏时不当有之,一本之说不足从。

  〔一八〕唐晏钩沈云:『按北史儒林传于服氏春秋有潘叔虔,当即崇和之字。』 按儒林传序云:'河北诸儒能通春秋者,并服子慎所注,亦出徐生(徐遵明)之门。 张买奴、马敬德、邢峙、张思伯、张奉礼、张彫、刘昼、鲍长宣、王元则,并得服氏之精微。 又有卫觊、陈达、潘叔虔,虽不传徐氏之门,亦为通解。 又有姚文安、秦道静初亦学服氏,后兼更讲杜元凯所注。』 于此可觇当时服氏春秋流传之概况。 唐氏所言叔虔是崇和之字,更无佐证,祇可存疑。

  〔一九〕隋书三十二经籍志:『春秋左氏传解谊三十一卷(经典释文叙录、旧唐书经籍志、唐书艺文志皆作三十卷),汉九江太守服虔注。』 又同书叙春秋云:'诸儒传左氏者甚众。 ...... 其后贾逵、服虔并为训解,至魏遂行于世。 晋时杜预又为经传集解。 ...... 左氏服虔、杜预注,俱立国学。 ...... 后...... 左氏唯传服义。 至隋杜氏盛行,服义...... 浸微,今殆无师说。』 经典释文叙录云:『江左中兴,立左氏传杜氏服氏博士。』 北史八十一儒林传序云:'江左...... 左传则杜元凯,河洛则服子慎。』 可证北朝左氏传服注之盛行,自唐初新修五经正义,左传采用杜注,服氏解谊书渐亡失,遂此不传。

  〔二0〕论语乡党篇:『摄齐升堂,鞠躬如也。』 集解:『衣下曰齐,摄齐者,抠衣也。』 北面,弟子敬师礼。

   〔二一〕国阳犹言国都之南。

   〔二二〕所举之例,具见本卷前文。

  〔二三〕太平御览四百六十六引裴启语林云:『祖士言与钟雅相调,钟语祖曰:我汝颍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 崇和言本此。

  崇虚寺在城西〔一〕,此条疑是城内篇文,错倒于此,说见注。 即汉之跃(濯)龙阁(园)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阁皆作园。 说郛四亦作园,今正。 按张衡东京赋、后汉书桓帝纪及明德马皇后纪、元河南志二皆作濯龙园,则跃当作濯,各本皆误,今据正。 也。 延熹九年,桓帝祠老子于跃(濯)龙园〔二〕,室(设)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室作设,当是,今正。 华盖之座〔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座作坐,同。 用郊天之乐〔四〕,此其地也。 高祖迁京之始,以地给民。 憩者多见妖怪,是以人皆去之,遂立寺焉。

   注释

  〔一〕按此文有错误,既云城西,何得列于城南篇内? 考汉晋洛阳宫城图后汉东都城图濯龙园在城内西北隅。 元河南志二引司马彪续汉书云:'在洛阳西北角。' 又引续汉志:'近北宫,明德马后置织室于园中。』 则汉时园之在城内西北,明甚。 后魏建都,城门大概都依据汉晋之旧,并无更动,详见于本书杨衒之自序内,则城内之濯龙园旧址,决无移在城外之理,更不可能移在城南。 据此观之,本条当是城内篇内文,错乱倒置于后。

  〔二〕后汉书七桓帝纪延熹九年七月『庚午,祠黄老于濯龙宫。』

  〔三〕华盖,天子之盖。 古今注上舆服篇'华盖,黄帝所作。 与蚩尤战于涿漉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因而作华盖也。』

  〔四〕郊是祭天。 礼记郊特牲云:'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也。' 郑注:'大犹徧也。 天之神,日为尊。』 郊天之乐犹言祭神之乐。 周礼春官大司乐云:『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纪天神。』 汉书二十二礼乐志云:'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 祭后土于汾阴,...... 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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