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抚军府司马杨衒之撰范祥雍校注
城内
如隐堂本原在标题'洛阳'下。 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皆另行,似觉醒目,今从之。 以下各卷皆然,不具论。
永宁寺,熙平〔一〕元年,灵太后胡氏〔二〕所立也。 在宫前阊阖门〔三〕南一里御道西。 续高僧传一、开元释教录六西作东。 其寺东有太尉府〔四〕,西对永康里,南界昭玄曹〔五〕,北邻御史台。
阊阖门前吴集证本无前字。 御道东,有左卫府。 府南有司徒府〔六〕。 司徒府吴琯本、汉魏本司徒府三字不重。 南有国子学堂,内有孔丘像,颜渊问仁、子路问政在侧〔七〕。 国子南有宗正寺,寺南有太庙,庙南有护军府,府南有衣冠里。 御道西有右卫府,府南有太尉府,元河南志三作太府寺。 按水经谷水注亦谓'太尉、司徒两坊间',(见注〔六〕)则河南志误也。 府南有将作曹〔八〕,曹南有九级府,元河南志三将作曹南为太社,无九级府。 府南有太社〔九〕,社南有凌阴里,即四朝时藏冰处也〔一0〕。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下有注云:『凌,里孕切,又如字。』 疑是后人所加之音释。
中有九层浮图〔一一〕张合校本图作屠,音同相通。 一所,架木为之,举高九十丈。 各本皆同。 历代三宝记九、大唐内典录四亦作九十丈。 续僧传、释教录作90余丈。 水经谷水注云:'自金露盘下至地四十九丈。' 魏书释老志云:'永宁寺佛图九层高四十余丈。' 郦、魏、杨三人同为魏臣,皆及见永宁浮图,而所说不同如此。 衒之尝亲自登临(见后文),按理其说当可信。 但考后魏尺度,前尺为今市尺0。 八三四三尺; 中尺为0。 八三七0尺; 后尺为0。 八八五三尺(见中国度量衡史)。 即以最小比例合之,九百尺亦须今市尺七百尺以上; 再以浮图九层合之,每层须八十余尺。 如此建筑物,今日尚艰为之,况于一千四百年前之后魏乎? 故杨氏所言,不过文辞夸美,固非事实,要以水经注与魏书之说为可信。 至后来释书所言,则皆据衒之此记,不足论矣。 有刹〔一二〕三宝记、内典录作'上有宝刹'。 续僧传、释教录作'上有金刹'。 资治通鉴148云:'上刹复高十丈。' 复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 去京师三宝记、内典录作'离京'。 续僧传、释教录作'去台'。 百里,已内典录已作即。 遥吴琯本、汉魏本已遥作'遥已'。 见之。 初掘基至黄泉下,得金像三千(十)绿君亭本作十,注云:『一作千。』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亦作十。 太平御览658引作'三十',当是,今正。 又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皆作《三十二》。 躯。 太后以为信法之征,是以营建过度也〔一三〕。 刹上续僧传、释教录上作表。 有金宝瓶,容二十五石。 续僧传、释教录、北山录五石作斛。 三宝记、内典录作石。 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北山录皆作『一十一重』。 周匝皆垂金铎,复有铁锁四道,引刹向浮图。 三宝记、内典录图下有角字。 四角锁上亦有金铎,铎三宝记、内典录铎字不重。 大小如一石瓮子。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皆无子字。 浮图有内典录无有字。 九级,角角三宝记无角角二字。 皆悬金铎,金铎,三宝记、内典录作'金铜铃铎'。 合上下有123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作3。 十铎。 浮图有内典录无有字。 四面,面三宝记、内典录面下有别各二字。 有三如隐堂影印本作二,但细审其字,二划相距较宽,与其他二字不同,当系版坏所致,非字误也。 今仍作三。 户六牕,三户六牕,三宝记、内典录作'三门六窗'。 续僧传、释教录作四面六窗三户。 户内典录户作并。 皆朱漆。 扉三宝记、内典录作扇。 续僧传、释教录作扉扇。 上有五行金钉,吴琯本、汉魏本作铃。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皆作铃。 〔其十二门二十四扇〕,三宝记、内典录有此句,意义较足,今据补。 合有5400枚。 三宝记、内典录、枚下有铃字。 复有金镰铺首〔一四〕,三宝记、内典录此句作『铃下复镂金镡铺首。』 续僧传、释教录有字作施,铎字作铎。 按北山录云:'朱扉镂镢,绣柱金铺',则有字似以作镂为是。 《布》吴集证云:'各本皆无布字,此疑衍。' 案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等亦无此字,吴说是也。 今衍。 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 吴琯本、汉魏本巧作力。 三宝记、内典录此二句作'穷造制之巧,极土木之工'。 佛事精妙,不可思议〔一五〕。 三宝记、内典录佛事句上有'庶民子来匪日而作'八字。 按此二语正与佛事句相偶,有之亦是。 绣柱金铺〔一六〕,骇人心目。 至于高风永夜,三宝记、内典录此句作'至于秋月永夜高风'。 宝续僧传作铃。 铎和鸣,三宝记此下有'声响谐韵,中霄晃朗,昱爚耀空'十二字。 案北山录云:'秋风朗夜,熠爚耀空,铿锵之响,闻十余里,'即本此文。 十二字似当有。 铿锵之声吴琯本、汉魏本声作音。 三宝记、续僧传亦作音。 闻及三宝记、续僧传无及字。 十余里。
浮图北有佛续僧传、释教录作正。 殿一所,形如太极殿〔一七〕。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无殿字。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照旷阁本殿下重殿字。 中有丈八金像一躯、吴集证云:'八字当是六字之讹。' 案三宝记、内典录亦作丈八。 佛书言佛身丈六、丈八皆有。 资治通鉴一百四十八亦云:'有金像高丈八者一。』 吴说非。 中长三宝记、内典录中长二字作'等身'。 通鉴云:'如中人者十。' 金像十躯、绣珠三宝记、内典录绣珠二字作'编真珠'三字。 像三躯、〔金〕织成〔像〕各本皆无金与像二字,三宝记、内典录有。 按依上文例,当有,今据补。 五躯、〔玉像二躯〕,三宝记、内典录有此四字,各本皆无。 按续僧传云:『中诸像设金玉绣作,』通鉴亦云:『玉像二。』 则当有玉像,今本盖脱,今据补。 作功奇巧,冠于当世。 僧房楼观一千余间,雕梁粉壁,青缫(璅)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作璅。 吴集证本作琐,三宝记、内典录亦作琐。 案缫字意义皆非,盖璅字之形误。 琐字与璅字相同。 今正。 绮疏〔一八〕,难得而言。 栝柏松椿,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句作'栝椿松柏'。 三宝记、内典录松椿二字倒。 续僧传、释教录松椿作'桢松'。 扶疏《拂》檐〔霤〕; 此句各本皆同。 三宝记、内典录作'扶{艹疎}檐霤',正与下文'布护堦墀'句相对,是也。 今据补。 拂字当衍。 {艹疎}与疏同。 藂吴琯本、汉魏本作翠。 竹香草,布护〔一九〕吴琯本、汉魏本作濩,三宝记亦作濩。 护濩二字声同相通。 堦墀。 三宝记、内典录作庭。 是以常景三宝记、内典录景下有制字。 碑云:『须弥〔二0〕宝殿,兜率〔二一〕净宫,莫尚于斯三宝记、内典录、释教录斯下有是字。 也。』
外国所献经像〔二二〕三宝记、内典录经像上有'神异'二字。 皆在此寺。 寺院墙三宝记、内典录院墙二字倒。 皆施短三宝记短作梠。 椽,以瓦覆之,若今宫墙也。 三宝记、内典录此句作'状若宫墙'。 释教录寺院墙下三句作'院墙周匝,皆施椓瓦'。 四面各开一门。 三宝记、内典录四面上有'寺之'二字。 南门楼三重,三宝记、内典录此句作'其正南门有三重楼'。 通三道,三宝记、内典录三下有阁字。 此二句续僧传作『正南三门,楼开三道三重。』 释教录作《正楼三门,门楼开三道三重》。 去地二十丈,形制似今端门〔二三〕。 图以云气,画彩仙灵〔二四〕。 绮三宝记、内典录作列。 □〔钱〕〔二五〕各本空格作钱,三宝记、内典录亦作钱,今据补。 青锁,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锁作璅,同。 □〔辉〕赫丽华。 吴琯本、汉魏本脱□。 绿君亭本□作辉。 今据补。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此句作'赫奕华丽'。 拱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拱下有夹字。 三宝记拱作侠。 续僧传作挟。 内典录、释教录作夹。 案侠、挟、夹三字相通。 吴琯本与汉魏本之夹字,疑是傍注异文,误并入正文。 门有四力士、四狮子,饰以金银,加之珠玉,装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作庄,同。 严焕炳,续僧传、释教录炳作烂。 世所未闻。 东西两门亦皆吴琯本、汉魏本亦皆作『皆亦』。 三宝记、内典录作《悉亦》。 续僧传作'例皆'。 如之。 所可异者,唯楼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二作两。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亦作两。 重。 北门一道三宝记、内典录道下有上字。 不施屋,续僧传此句作'北门通道,但露而置'。 似乌头门〔二六〕。 四门外,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四上有其字。 树以内典录树以作'皆树'。 青槐,亘以绿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作渌。 水〔二七〕,京邑行人,多庇其下。 路断飞尘,三宝记、内典录飞尘作'车盖'。 不内典录不作非。 由奔(弇)三宝记、内典录作淹。 续僧传、释教录作渰。 案淹、渰相同,渰云本诗小雅大田,见注。 释文:『渰本又作弇。』 此文当本作弇云,因传写形似讹为奔。 今正。 云〔二八〕之润; 清风送凉,岂籍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皆作藉。 三宝记、内典录、续僧传、释教录亦作藉,古通。 合欢〔二九〕之发。
诏中书舍人常景〔三0〕为续僧传作制。 寺碑文。 景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脱字字。 永昌,河内人也,敏学博通,知名海内。 大和十九年,为高祖所器,拔为律学博士。 吴集证云:'魏书官氏志有律博士。 景本传亦言:公孙良举为律博士,高祖亲得其名。 此学字疑衍。』 案续僧传作『脩律博士』。 刑法疑狱,多访于景。 正始〔三一〕初,诏刊律令,永作通式〔三二〕。 续僧传此二句作'有诏令刊定律格,永成通式'。 勅景共治书侍御史高僧裕〔三三〕、吴集证云:『按魏书袁翻传作高绰,此举其字也。』 羽林监王元龟、各书皆作龟,唐钩沈本作规,不知何据。 尚书郎祖莹〔三四〕、员外散骑侍郎李琰之〔三五〕等撰集其事。 吴集证本作议,云:'何作事,误。』 案如隐堂本、吴琯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作事,固不独汉魏本为然,吴说非。 又诏太师彭城王勰〔三六〕、青州刺史刘芳〔三七〕入预其议〔三八〕。 景讨正科条,商榷古今,续僧传此二句作《景乃商确古今,条贯科猷》。 甚有伦序,见行于世,今律二十篇〔三九〕是也。 又共芳造洛阳宫殿门阁之名,经途里邑之号。 出除长安令,时人比之潘岳〔四0〕。 其后历位中书舍人、黄门侍郎、秘书监、幽州刺史、仪同三司,学徒以为荣焉。 景入参近侍,出为侯牧,居室贫俭,事等续僧传作若。 农家,唯有经史,盈车满架〔四一〕。 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所上有景字。 着文集数百余篇,给事续僧传事下有中字。 封暐伯〔四二〕作序行于世。
装饰毕功,明帝与太后共登之〔四三〕。 视宫内续僧传作中。 如掌中,续僧传作内。 临京师若家庭。 以其目见宫中,禁人不听升。 衒之尝与河南尹胡孝世各本皆同,惟吴集证本作胡世孝。 共登之,下临云雨,信哉不虚。 时有西域沙门〔四四〕菩提达摩〔四五〕者,波斯国胡人也。 起自荒裔,来游中土,见金盘炫日,绿君亭本注云:『一作目。』 光照云表; 宝铎含风,响出天外。 歌咏赞吴琯本、汉魏本赞作赞,同。 叹,实释教录实作疑。 是神功。 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 而此寺精丽,释教录丽作庐,误。 阎浮〔四六〕所无也。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阎上有遍字。 极释教录作讫。 物(佛)各本作佛,吴集证本作物。 按释教录作佛,说郛四引此亦作佛。 物字盖因声近而误,今正。 境界,亦未有此。』 口唱南无〔四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下有或字。 合掌连日。 至孝昌〔四八〕二年中,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中字,续僧传亦无中字。 大风发屋拔树。 剎上宝瓶随风而落,续僧传落作堕。 入地丈余。 复命工匠,更铸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着。 吴集证云:『非是。』 按续僧传此句作'复命工人更安新者'。 安与着义近,则着字亦可。 新瓶。
建义〔四九〕元年,太原王尔朱荣〔五0〕总士马于此寺。 荣字天宝,北地秀容人也。 世为第一领民各本皆作民,唐钩沈本作氐。 按尔朱荣传亦作领民酋长,与此同,钩沈本误。 酋长、博陵郡公。 部落八千余家,有马吴琯本、汉魏本有马作马有。 数万匹,富等天府〔五一〕。 武泰〔五二〕元年二月中,帝崩〔五三〕,无子,立临洮王世子钊以绍大业,年三岁。 太后贪秉朝政,故以立之。 荣谓并州刺史元天穆〔五四〕曰:'皇帝晏驾,春秋十九。 海内士庶,犹曰幼君。 况今奉未言之儿以临天下,而望升平,其可得乎? 吾世荷国恩〔五五〕,不能坐看成败。 今欲以铁马各本皆作马。 吴集证本作骑。 按通鉴152作骑。 五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三。 千,赴哀山陵〔五六〕,兼问侍臣帝崩之由。 君竟谓如何?』 穆曰:'明公世跨并、肆〔五七〕,吴琯本、汉魏本此句作'明公世夸英武志'。 真意堂本作『明公世夸并英武志。』 绿君亭本此下有『英武志略』四字。 雄才杰出。 部落之民,控弦〔五八〕一万。 若能行废立之事,伊、霍〔五九〕复见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见下有于字。 今日。』 荣即吴集证本即下有日字。 共穆结异姓兄弟〔六0〕,穆年大,荣兄事之; 荣为盟主,穆亦拜荣。 于是密议长君诸王之中,不知谁应当璧〔六一〕。 遂于晋阳〔六二〕,人各吴琯本、汉魏本人各作『令别』。 真意堂本人作令。 铸像不成〔六三〕,唯长乐王子攸〔六四〕像,光相具足,端严特妙。 是以荣意在长乐,遣苍头〔六五〕王丰吴集证云:『魏书尔朱荣传作相。』 入洛询各本作约。 吴集证本作询。 以为主。 长乐即许之,共克期契〔六六〕。 荣三军皓素〔六七〕,扬旌南出〔六八〕。 太后闻荣举兵,召王公议之。 时胡氏专宠,皇宗怨望,《假》八(入)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假字。 今据衍。 吴集证云:『八,各本作入,皆误。』 按通鉴一百五十二云:『悉召王公等入议,宗室大臣皆疾太后所为,莫肯致言。』 即据此记,则入字为是。 且周礼小司寇八议文。 与此义亦不合。 如谓八座议,则八下当有座字,然各本皆无。 吴说不可从。 议者莫肯致言。 唯黄门侍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侍字。 徐统(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纥。 绿君亭本亦作纥,注云:『旧作统。』 张合校云:'徐纥见魏书恩幸传。 不当作统。』 案通鉴记此语亦作徐纥。 纨又见本书二璎珞寺条及四菩提寺条。 今正。 曰:'尔朱荣马邑〔六九〕小胡,人才凡鄙,不度德量力〔七0〕,长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张。 戟指阙,所谓穷辙拒轮,积薪候燎。 今宿卫〔七一〕文武,足得一战。 但守河桥〔七二〕,观其意趣。 荣悬军千里,兵老师弊。 吴琯本弊作敝,同。 以逸待劳,破之必矣。』 后然统(纥)各本作纥,说见前。 言,即遣都督李神轨〔七三〕、郑季明〔七四〕吴琯本、汉魏本无明字,下同。 等领众五千镇河桥。 四月十一日,荣过河内至高头驿。 高头驿,魏书尔朱荣传作高渚。 长乐王从雷陂吴琯本、汉魏本作陵。 通鉴考异七引作霤波,按霤波与雷陂,古读音相近。 亦作《氵畾》波(见后),同。 作陵者误。 北渡赴荣军所,神轨、季明等见长乐王往,遂开门降〔七五〕。 十二日,荣军于芒山〔七六〕之北,河阴〔七七〕之野。 十三日,召百官赴驾,至者尽诛之。 王公卿士及诸朝臣死者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二。 吴集证云:'魏书孝庄本纪云:公卿以下二千余人。 则此三字当从何本作二也。』 按尔朱荣传作1300余人。 通鉴从魏纪亦作2000余人。 说各不同,不如各存其异。 千余人〔七八〕。 十四日,车驾入城,大赦天下,改号为建义元年,是为庄帝。 于时新经大兵,人物歼尽,流迸之徒惊骇未出。 庄帝自于时至此二十字,吴琯本、汉魏本皆无之。 肇升太极〔七九〕,解网垂仁〔八0〕,唯散骑常侍山伟一人拜恩南阙〔八一〕。 加荣使持节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开府北道大行台、都督十州诸军事大将军、领左右〔八二〕、太原王。 其天穆为侍中、太尉公、世袭并州刺史、上党王。 起家为公卿牧守者,不可胜数。 二十日,洛中草草〔八三〕,犹自不安,死生相怨,人怀异虑。 贵室豪家,并吴集证云:『各本并作弃,此殆因弃而讹。』 按通鉴152云:'富者弃宅,贫者襁负,'盖即本此,吴说是也。 弃即弃字,与并形似而误。 宅竞窜。 贫夫贱士,襁负争逃。 于是出诏,滥死者普加褒赠。 三品以上赠三公,五品以上赠令仆,七品以上赠州牧,白民赠郡镇〔八四〕。 于是稍安。 帝纳荣女为皇后。 进荣为柱国大将军录尚书事,余官如故; 吴集证本无此四字。 进天穆为大将军,余官皆如故。
永安〔八五〕二年五月,北海王元颢〔八六〕复入洛,在此寺聚兵。 颢,庄帝从兄也,孝昌末,镇汲郡,闻尔朱荣入洛阳,遂南奔萧衍〔八七〕。 是年入洛,庄帝北巡〔八八〕。 颢登皇帝位,改年曰建武元年。 颢与庄帝书曰:'大道既隐,天下匪公〔八九〕; 祸福不追,与能义绝〔九0〕。 朕犹庶几五帝〔九一〕,无取六军。 正吴琯本、汉魏本作故。 真意堂本作政。 以糠秕万乘,锱铢大宝〔九二〕,非贪皇帝之尊,岂图六合〔九三〕之富。 直以尔朱荣往岁入洛,顺而勤王,终为魏贼。 逆刃加于君亲〔九四〕,锋镝肆于卿宰〔九五〕,元氏少长,殆欲无遗〔九六〕。 已有陈恒吴集证本恒误作桓。 盗齐〔九七〕之心,非无六卿分晋〔九八〕之计。 但以四海横流〔九九〕,欲篡未可,暂树君臣,假相拜置。 害卿兄弟〔一00〕,独夫介立〔一0一〕,遵养待时〔一0二〕,臣节讵久。 朕睹此心寒,远投江表,泣请梁朝,誓在复耻〔一0三〕。 风行建业〔一0四〕,电赴三川〔一0五〕。 正欲问罪于尔朱,出卿吴琯本、汉魏本出卿作'脱公卿'。 真意堂本出作脱。 按通鉴153亦作'出卿',公字不当有。 于桎梏〔一0六〕,恤深怨于骨肉,解苍生于倒悬〔一0七〕。 谓卿明眸击节〔一0八〕,躬吴琯本、汉魏本作供。 来见我,共叙哀辛,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辛作悴。 同讨凶羯〔一0九〕。 不意驾入城吴集证本作成。 皋〔一一0〕,便尔北渡。 虽迫于凶手,势不自由,或□〔贰〕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贰。 吴琯本作诉。 汉魏本作诀。 案贰谓二心,与下句猜字相应,当是,今从之。 生素怀,弃弃疑索字之误,说见注。 剑〔一一一〕猜我。 闻之永叹,抚衿而失。 何者? 朕之于卿,兄弟非远,连枝分叶〔一一二〕,兴灭相依。 假有内阚({门儿}),各本皆作{门儿},是,今正。 外犹御侮〔一一三〕,况我与卿,睦厚偏笃,其于急难,凡今莫如〔一一四〕。 弃亲即雠,义将焉据也。 且尔朱荣不臣之迹,暴于旁午〔一一五〕,谋魏吴集证本魏作危。 社稷,愚智同见。 卿乃明白,疑于必然,托命豺狼,委身虎口。 弃亲助贼,兄弟寻戈。 假获民地,本是荣物,若克城邑,绝通鉴作固。 非卿有,徒危宗国,以广寇仇。 快贼莽之心〔一一六〕,假卞庄之利〔一一七〕,有识之士咸为惭之。 今家国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家国作『国家』。 隆替,在卿与我,若天道助顺,誓兹义举,则皇魏宗社与运无穷。 傥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脱。 通鉴此句作'脱或不然',下三句省去。 天不厌乱,胡羯未殄,鸱鸣狼噬,荐食〔一一八〕河北,在吴琯本、汉魏本在作朱。 按在荣与下句于卿为对,二本非是。 通鉴亦作在。 荣为福,于卿为祸。 岂伊异人〔一一九〕? 尺书道意,卿宜三复。 吴琯本、汉魏本作覆。 兼各本作义。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兼。' 利是图,富贵可保,狥人非虑〔一二0〕。 终不食言,自相鱼肉〔一二一〕。 善择元吉〔一二二〕,勿贻后悔。』 此黄门吴琯本、汉魏本此误作北。 唐钩沈本门下有侍字。 郎祖荣(莹)各本荣作莹。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莹。』 张合校云:『案魏书亦莹。』 今正。 之词也〔一二三〕。 时帝在长子城〔一二四〕,太原王、上党王来赴急。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急下有难字。 六月,帝围河内,太守元桃汤、张合校云:『魏书尔朱荣传作元袭,此举其字。』 车骑将军宗正珍孙等为颢守,攻之弗克。 时暑炎赫,将士疲劳。 太原王欲使帝幸晋阳,至秋更举大义。 未决,召刘助魏书尔朱荣传作刘灵助,事又见魏书艺术列传灵助本传。 但梁书陈庆之传亦作刘助,与此同。 疑灵助是助之字。 筮之。 助曰:『必克。』 于是至明尽力攻之,如其言。 桃汤、珍孙并斩首以殉三军。 颢闻河内不守,亲率百僚出镇河桥,特迁侍中安丰王延明〔一二五〕往守硖石〔一二六〕。 七月,帝至河阳〔一二七〕,与颢隔河相望。 太原王命车骑将军尔朱兆〔一二八〕潜师渡河,破延明于硖石。 颢闻延明败,亦散走。 所将江淮子弟五千人,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人下重人字。 莫不解甲相泣,握手成列〔一二九〕。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绿君亭本列作别。 颢与数千(十)各本千作十。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十。' 今从正。 按通鉴云:'颢失据,帅麾下数百骑南走。' 骑欲奔萧衍,至长社〔一三0〕,为社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社作村。 民斩其首,传送京师〔一三一〕。 二十日,帝还洛阳,进太原王天柱大将军,余官亦如故; 进上党王太宰,余官亦如故。
永安三年,逆贼尔朱兆囚庄帝于寺。 时太原王位极心骄,功高意侈,与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予。 夺臧否肆意。 帝恐各本恐作怒。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怒。』 按恐字义亦可通。 谓左右曰:朕宁作高贵卿(乡)各本卿作乡。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乡。' 公死〔一三二〕,不作汉献帝生〔一三三〕。』 九月二十五日,诈言产太子,荣、穆并入朝,庄帝手刃荣于光明(明光)各本皆作光明。 案魏书孝庄纪作明光殿。 元河南志三:'明光殿,庄帝诛尔朱荣之所。' 近出土元天穆墓志亦云:『永安三年九月二十五日,运巨横流,奄离祸酷,春秋四十二,暴荐于明光殿。』 此最可信,今据以正。 殿,穆为伏兵鲁暹张合校云:『魏书作鲁安。』 所煞〔一三四〕,各本皆作杀,下同。 荣世子部落大人亦死焉。 荣各本荣字下皆有部字。 吴集证本无。 下车骑将军尔朱阳都等二十人随入东(朱)吴琯本、汉魏本东作朱。 按汉晋四朝洛阳宫城图后魏京城朱华门在云龙门内,则作朱是也,今从之。 华门,亦为伏兵所煞。 唯右仆射尔朱世隆〔一三五〕素在家,闻荣死,总荣部曲,烧西阳门,奔河桥。 至十月一日,隆与〔荣〕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有荣字,是。 妻〔北〕绿君亭本、真意堂本妻下有北字。 吴集证云:'按魏书孝庄纪:上仆射尔朱世隆、荣妻乡郡长公主率部曲焚西阳门,出屯河阴。 则毛本有荣字是也。 又荣本传:荣妻北乡郡长公主。 则毛本有北字是也。』 今补。 乡郡长公主至芒山冯王寺〔一三六〕为荣追福〔荐〕各本有荐字,吴集证本无。 按有之义足。 今补。 斋,即遣尔朱侯讨伐。 尔朱那(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那作弗。 通鉴考异七引作拂。 弗与那形相近而讹,今正。 律归〔一三七〕等领胡骑一千皆白服,来至郭下,索太原王尸丧。 帝升大夏门望之,遣主书牛法尚谓归等曰:'太原王立功不终,阴图衅逆,王法无亲,已依正刑。 罪止荣身,余皆不问。 卿等何为不降? 官爵如故。』 归曰:『臣从太原王来朝陛下,何忽今日枉致无理,臣欲还晋阳,不忍空去,愿得太原王尸丧,生死无恨。』 发言雨泪,哀不自胜。 群胡恸哭,声振京师。 帝闻之,亦为伤怀。 遣吴琯本、汉魏本无遣字。 待(侍)各本作侍,是。 中朱元龙〔一三八〕齎铁券〔一三九〕与世隆,待之不死,官位如故。 世隆谓元龙曰:'太原王功格天地,造各本作道。 吴集证本作造。 济生民,赤心奉国,神明所知。 长乐不顾信誓,枉害忠良。 今日两行铁字,何足可信? 吾为太原王报仇,终不归降。』 元龙见世隆呼帝为长乐,知其不款〔一四0〕,且以言帝。 帝即出库物,置城西门外,募敢死之士以讨世隆。 一日即得万绿君亭本万下有余字。 人,与归等战于郭外,凶势不摧。 归等屡涉戎场,便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便下有利字。 击刺〔一四一〕。 京师士众,未习军旅,虽皆义勇,力不从心。 三日频战,而游魂〔一四二〕不息。 帝更募人断河桥。 有汉中人李荀(苗)吴集证云:'按孝庄纪:通直散骑常侍假平西将军都督李苗以火船焚河桥。 此荀字或是苗字之误,或另一人,无以辨之。 又按苗本传梓潼人,则与此言蜀人合也。' 按李苗传所记与此相合,(见注)则荀自是苗误,唐钩沈本从之作苗,当是。 为水军,从上流放火烧桥〔一四三〕。 世隆见桥被焚,遂大剽生民,北上太行。 帝遣侍中源吴琯本、汉魏本作原。 按魏书作源。 子恭〔一四四〕、黄门郎杨宽〔一四五〕领步骑三万镇河内。 世隆吴琯本、汉魏本无世字,非。 至高都〔一四六〕,立太原太守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守作子,误。 长广王晔吴琯本、汉魏本晔下有'等瓮子'三字。 〔一四七〕为主,吴琯本、汉魏本主作王。 改号曰建□〔明〕各本空格作元。 吴集证云:'□各本作元。 又按孝庄纪:世隆推太原太守行并州刺史长广王晔为主,大赦所部,号年建明。 则□当是明字,各本作元,非也。' 按晔本传亦作建明,吴说是也。 各本元字当是涉下元字而衍。 元年。 尔朱氏自封王者八人。 长广王□〔都〕各本空格作都。 晋阳,遣颍川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王字,非。 尔朱兆举兵向京师。 子恭军失利〔一四八〕,兆自雷波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陂。 通鉴考异七引作雷波。 案魏书尔朱兆传所言之《氵畾》波,当即同地。 〈氵畾〉与雷,波与陂,声同相通。 涉渡,擒庄帝于式干殿。 帝初以黄河奔急,未谓兆得济,各本皆作'谓兆未得猝济'。 吴集证本与此同。 不意兆不由舟楫,凭流而渡。 是日水浅,不没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及。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及。' 通鉴作'水不没马腹'。 马腹,故及此难〔一四九〕。 书契所记,未之有也。衒之曰:'昔光武受命,冰桥宜(凝)各本宜作凝。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凝。' 今正。 于滹水〔一五0〕; 昭烈中起,的卢踊于泥沟〔一五一〕。 皆理合于天,神祗所福,吴琯本、汉魏本福作将。 故能功济宇宙,大庇生民。 若兆者蜂目豺声〔一五二〕,行穷枭獍〔一五三〕,阻兵安忍,贼害君亲。 皇灵有知,鉴其凶德。 反使孟津〔一五四〕由膝,赞其逆心。 易称大(天)各本作天,是。 道祸淫,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淫作盈。 鬼神福谦〔一五五〕,以此验之,信为虚说。』 时兆营军尚书省,建天子金鼓,庭设漏刻〔一五六〕,嫔御妃主皆拥之于幕〔一五七〕。 锁帝于寺门楼上。 时十二月,帝患寒,随兆乞头巾,兆不与。 遂囚帝还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还作送。 晋阳,缢于三级寺。 魏书孝庄纪作三级寺,与此同。 尔朱兆传作五级寺。 帝临崩礼佛,愿不为国王。 又作五言曰:'权去生道促,忧来死路长。 怀恨出国门,含悲入鬼乡! 隧门〔一五八〕一时闭,幽庭岂复光? 思鸟吟青松,哀风吹白杨〔一五九〕。 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 至太昌〔一六0〕元年冬,始迎梓宫〔一六一〕赴京师,葬帝靖陵,魏书孝庄纪作静陵,同。 所作五言诗即为挽歌词〔一六二〕。 朝野闻之,莫不悲恸。 百姓吴琯本、汉魏本下有闻者二字。 观者,悉皆掩涕而已!
永熙〔一六三〕三年二月,浮图为火所烧,续僧传一、释教录六作『为天所震』。 帝登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临,误。 云台〔一六四〕望火,遣南阳王宝炬〔一六五〕、录尚书长孙椎(稚)〔一六六〕各本椎作稚。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及魏书作稚。』 今正。 案续僧传作稚。 释教录误作雅。 将羽林一千捄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捄作救,同。 赴火所。 莫不悲惜,垂泪而去。 案此二句与上文意不相属,疑有脱误。 火初从第八级中,平旦大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火。 发。 当时雷雨晦冥,杂下霰雪。 百姓道俗,咸来观火,悲哀之声,振动京邑。 时有三比丘〔一六七〕续僧传、释教录三比丘作二道人。 赴火而死。 火经三月不灭,有火入地寻柱,吴琯本、汉魏本此句作'有入地柱火寻柱',说郛四引同。 真意堂本作'有火入地柱寻柱'。 续僧传、释教录作《人地刹柱》。 周年犹有说郛作存。 烟气。 其年五月中,有人从象(东莱)郡太平御览658引作东莱郡。 续僧传、释教录皆作东莱郡。 北齐书二神武纪亦作东莱。 张合校云:'案隋、唐有象县,唐、宋有象州,从来未有象郡。' 按秦有象郡,汉武帝改为日南郡,见汉书地理志。 又通典一百八十四:'隋平陈,置象州,因象山为名,炀帝废入始安郡。 大唐复置象州,或为象郡。』 注云:'秦之象郡今合浦郡是也。 非今象郡。』 是秦与唐时皆有象郡,不可谓从来未有,张氏失考。 但考唐之象郡,建置在衒之书后,又其地在今广西省象县,离海甚远,与此不符,可以勿论。 若秦之象郡,在今广西省南境与越南北部。 地虽近海,然按之史实,殊多不合。 南北朝时无仍称其地作象郡者,一也。 其地僻处南朝之极南隅,与魏又国禁所限,商旅往来,虽有亦极稀,二也。 秦郡地去洛阳辽远,况又国境隔阂; 以古代交通言之,非经年累月不达。 今浮图焚在二月,而五月中有人自其地来言,计时不过三月,若信是秦郡地,决无如是之速,三也。 由此可知象字必误。 再考东莱郡在后魏时属光州,见魏书地形志,即今山东省胶州半岛之掖县。 其地濒海,古航海出入之要道,距洛阳非遥。 核以此文所言,毫无不合,则续僧传等书作东莱,是也。 又按道宣释迦方志通局篇言永宁浮图后为天震'有人东海,亦见其相'。 不云南海,而言东海,象郡为东莱之误,更得一证。 今从之。 余详注。 来,云:'见浮图于海中,光明照耀,俨然如太平御览引作若。 新,海上之民咸皆见之。 俄然雾起,浮图遂隐〔一六八〕。』 至七月中,平阳王〔一六九〕为侍中斛斯椿〔一七0〕所使,照旷阁本作逼。 续僧传、释教录作挟。 奔于长安〔一七一〕。 十月而京师迁邺〔一七二〕。
注释
〔一〕魏肃宗孝明帝(元诩)第一年号(五一六——五一八)。
〔二〕胡太后,魏孝明帝(元诩)母,魏书十三有传。
〔三〕三国志魏志三明帝纪裴注引魏略:『是年(即青龙三年)起太极诸殿,...... 如汉西京之制。 筑阊阖诸门,阙外罘罳。』 水经谷水注:'阳渠水...... 又南迳通门、掖门西,又南流东转迳阊阖门南,魏明帝...... 改雉门为阊阖门。'
〔四〕元河南志三:『太尉府在阊阖南,永宁寺东,西对永康里,即旧铜驼街。』
〔五〕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先是立监福曹,又改为昭玄,备有官属以断僧务。 ...... 世宗即位,永平元年秋,诏曰:绡素既殊,法律亦异。 ...... 自今已后,众僧犯杀人已上者,仍依俗断。 其余犯悉付昭玄,以内律僧制之。』
〔六〕水经谷水注:『阳渠水又枝分夹路,南出径太尉、司徒两坊间,谓之铜驼街。』
〔七〕魏书九肃宗纪:正光元年『诏曰:...... 有司可豫缮国学,图饰圣贤,置官简牲,择吉备礼。』 二年『三月庚午,帝幸国子学,祠孔子,以颜渊配。』 此处所举之颜渊问仁、子路问政,当是国学内壁画,与武梁祠堂相仿。 问仁故事见论语颜渊篇,问政见子路篇。
〔八〕魏书一百十三宫氏志有将作大匠,初在从第二品下; 太和二十三年(四九九)改在从第三品。 曹即曹省。
〔九〕水经谷水注:'渠水又西历庙、社之间。』 社即是太社。 又'谷水又南迳西明门,...... 门左枝渠东派入城径太社前,又东径太庙南。』
〔一0〕陆机洛阳记:『冰室在宣阳门内,常有冰,天子用赐王宫众官。』 (元河南志二引)水经谷水注:'洛阳诸宫名曰:南宫有谩台、临照台。 东京赋曰:其南则有谩门、曲榭,邪阻城洫。 注:谬门,冰室门也。 ...... 谬门即宣阳门也,门内有宣阳冰室,...... 旧在宣阳门内,故得是名。 门既拥塞,冰室又罢。』 按凌阴里在宣阳门内,当即郦道元所谓宣阳冰室。 四朝谓后汉、魏、晋及后魏。 周延年注谓:'四朝谓魏迁洛以后,孝文、宣武、孝明、孝庄四帝之朝,'并无佐证,且此时孝庄尚未即位,其说非。
〔一一〕浮图即塔,梵名窣堵波。 大唐西域记一:'窣堵波,所谓浮图也。』 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自洛中构白马寺,盛饰佛图,画迹甚妙,为四方式。 凡宫塔制度,犹依天竺旧状而重构之,从一级至三、五、七、九,世人相承,谓之浮图,或云佛图。』
〔一二〕剎即表刹,见首篇序注。
〔一三〕永宁寺浮图初建在代都平城。 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天安二年...... 其岁高祖诞载,于时起永宁寺(广弘明集二载此文作皇兴元年,高祖孝武诞载,于桓安北台起永宁寺),构七级佛图,高三百余尺,基架博敞,为天下第一。』 后为火所焚。 又六十七崔光传:'皇兴中,青州七级,亦号崇壮,夜为上火所焚。' 魏迁都后,灵太后又在洛阳兴建,更突过前制。 释老志:'肃宗熙平中,于城内太社西起永宁寺,灵太后亲率百寮表基立刹。 佛图九层高四十余丈。 其诸费用不可胜计。』 又灵皇后胡氏传:『寻幸永宁寺,亲建刹于九级之基,僧尼士女赴者数万人。』 水经谷水注:'永宁寺,熙平中始制也,作九层浮图。 浮图下基方十四丈,自金露槃下至地四十九丈,取法代都七级而又高广之。 虽二京之盛,五都之富,利刹灵图未有若斯之构。 ...... 其地故曹爽故宅。 经始之日,于寺院西南隅得爽窟室,下入土可丈许。 地壁悉绬方石砌之。 石作细密,都无所毁。 其石悉入法用。』 可与本书互证。 至于浮图工程主要人员,现可考知者有郭安兴。 魏书九十一艺术传:'世宗、肃宗时,豫州入柳俭,殿中将军关文备、郭安兴并机巧。 洛中永宁寺制九层浮图,安兴为匠也。' 又有綦母怀文亦曾参加修理工程,续高僧传三十三勒那漫提传:'时信州刺史綦母怀文巧思多知,天情博艺,每国家营宫室器械,无所不关。 利益公私,一时之最。 又敕令修理永宁寺。』
〔一四〕三辅黄图二:『金铺,扉上有金华,中作兽及龙蛇铺首以衔环也。』 按即古时之门饰,作兽形以衔金镢。
〔一五〕魏书十九任城王澄传云:'灵太后锐于缮兴,在京师则起永宁、太上公等佛寺,功费不少。 外州各造五级浮图,又数为一切斋会,施物动至万计。 百姓疲于土木之功。 金银之价为之踊上。 削夺百官事力,费损库藏,兼曲费左右,日有数千。』 胡后佞佛损民,所费如此,实兆后来尔朱之祸,与此可以互证。
〔一六〕即金铎铺首。
〔一七〕三国志魏志三明帝纪:青龙三年三月『大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 初学记二十四:'历代殿名或沿或革,惟魏之太极,自晋以降,正殿皆名之。 挚虞决疑要注云:其制有陛,右墄左平。 平以文塼相亚次,墄者为阶级也。 九锡之礼,纳陛以登,谓受此陛以登殿。'
〔一八〕后汉书六十四梁冀传:『冀乃大起第舍,...... 窗牖皆有绮疏青琐。』 李贤注:'绮疏谓镂为绮文。 青琐谓刻为琐文而以青饰之也。』 汉书九十八元后传注:'孟康曰:以青画户边镂中,天子制也。'
〔一九〕文选三张衡东京赋:『声教布濩,盈溢天区。』 薛综注:'布濩犹散被也。'
〔二0〕山名,义译为妙高、妙光、安明、善积。 佛经言南赡部洲等四大洲之中心,有须弥山,在大海之中,顶上为帝释天所居。 大智度论七:'须弥山有二天处、四天处、三十三天处。'
〔二一〕梵名,义译为知足,谓于五欲界知止足故。 普曜经:『其兜术(即兜率)天有大天宫,名曰高幢,广长二千五百六十里,菩萨常坐为诸天人敷演经典。』
〔二二〕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太安初,有师子国胡沙门邪奢遗多、浮陀难提等五人奉佛像三到京都。 ...... 又沙勒湖(当是胡??? )沙门赴京师致佛钵并画像迹。』 太安是魏文成帝年号,其时尚未迁洛,此所说京都或京师是指平城。 但由此可以推知魏都在洛阳时,外国僧人携来经像必伙。
〔二三〕文选三东京赋注引洛阳宫舍记:『洛阳有端门。』 胡三省通鉴138注:'端门宫之正南门。'
〔二四〕后汉书六十四梁冀传:『图以云气仙灵。』
〔二五〕谢朓直中书省诗:『风动万年枝,日华承露掌,玲珑结绮钱,深沈映朱网。』 绮钱义与绮疏相近。 又文选一班固西都赋:'金钗衔璧,是为列钱。' 李善注:'言金钓衔璧,行列如钱也。' 列钱与绮钱义不同,此文似以绮钱为是。
〔二六〕营造法式二乌头门:'唐六典:六品以上仍通用乌头大门。 唐上官仪投壶经:第一箭入谓之初箭; 再入谓之乌头,取门双表之义。 义训表揭阀阅也。』 注:『揭音竭,今呼为榇星门。』 又二十小木作功限:'乌头门一坐双扇双腰串造。』
〔二七〕此二语本左思吴都赋。 李善注'古之表道,或松或槐。 亘,引也。』
〔二八〕诗小雅大田:『有渰凄凄,兴雨祁祁。』 毛传:『渰,云兴貌。』
〔二九〕古今注下:『合欢树似梧桐,枝弱叶繁,互相交结。 每一风来,辄自相解,了不相绊缀。 树之阶庭,使人不忿。』 按即夜合花。
〔三0〕常景,魏书八十二有传。
〔三一〕魏世宗宣武帝(元恪)第二年号(五0四——五0八)。
〔三二〕魏书八世宗纪:正始元年十二月『己卯,诏群臣议定律令。』 又一百十一刑罚志:'正始元年(五0四)冬,诏曰:议狱定律,有国攸慎。 轻重损益,世或不同。 先朝垂心宪典,刊革令轨; 但时属征役,未之详究,施于时用,犹致疑舛。 尚书门下可于中书外省论律令。 诸有疑事,斟酌新旧,更加思理。 增减上下,必令周备,随有所立,别以申闻,庶于循变协时,永作通式。』
〔三三〕高绰字僧裕,渤海蓨人,魏书四十八有传。 本传:'又诏参议律令。』
〔三四〕祖莹字符珍,范阳遒人,魏书八十二有传。 本传:'以参议律历,赐爵容城县子。』
〔三五〕李琰之字景珍,陇西狄道人,魏书八十二有传。
〔三六〕彭城王勰字彦和,献文帝(拓跋弘)第六子,魏书二十二有传。 本传:'议定律令,勰与高阳王雍八座朝士有才学者每旦集,参论轨制应否之宜。 而勰夙侍高祖,兼聪达博闻,凡所裁决,时彦归仰。』
〔三七〕刘芳字伯文,彭城丛亭里人,魏书五十五有传。 本传:'议定律令,芳斟酌古今,为大议之主。 其中损益,多芳意也。』
〔三八〕魏书袁翻传:『正始初,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 翻与门下录事常景、孙绍、廷尉监张虎、律博土侯坚固、治书侍御史高绰、前军将军邢苗、奉车都尉程灵虬、羽林监王元龟、尚书郎祖莹、宋世景、员外郎李琰之、太乐令公孙崇等并在议限,又诏太师彭城王勰、司州牧高阳王雍、中书监京兆王愉、前青州刺史刘芳、左卫将军元丽、兼将作大匠李韶、国子祭酒郑道昭、廷尉少卿王显等入预其事。』
〔三九〕隋书三十三经籍志:『后魏律二十卷。』 程树德九朝律考后魏律考上从魏书、通典及唐律疏义考得篇目十五,今抄录篇名如后:(按语及注从省)
『魏律篇目:刑名律、法例律、宫卫律、违制律、户律、厩牧律、擅兴律、贼律、盗律、斗律、系讯律、诈伪律、杂律、捕亡律、断狱律。』 程氏又云:'考晋律、后周律、梁律均有请费、告劾、关市、水火篇目,似亦魏律所应有。 南朝诸律不立婚姻篇目。 后周户律之外,别有婚姻律,北齐作婚户,似后魏原有婚姻一篇,周仍其旧,齐则合为婚户也。』
〔四0〕潘岳字安仁,西晋时著名才人,晋书五十五有传。
〔四一〕景本传:'景自少及老,恒居事任,清俭自守,不营产业,至于衣食,取济而已。 耽好经史,爱翫文词。 若遇新异之书,殷勤求访,或复质买,不问价之贵贱,必以得为期。』
〔四二〕周延年注:『封暐伯魏书作伟伯、渤海人,字君良。』 按魏书三十二有封伟伯传,但伟伯在正光末为萧宝夤所杀,死时年三十六,本传亦未言官给事。 常景死在武定八年,相距二十余年,伟伯决不能为其作序。 若谓早年所预写,文集尚未编定,即倩人作序,此例亦罕见。 封暐伯当另有其人,周说疑非。
〔四三〕魏书六十七崔光传云:『(熙平)二年(五一七)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浮图。 光表谏曰:...... 今经始既就,子来自劝,基搆已兴,雕绚渐起,紫山华台,即其宫也。 伏愿息圣躬之劳,广风靡之化,因立制防,班之条限,以遏嚣污,永归清寂。 下竭肃穆之诚,上展瞻仰之敬。 勿践勿履,显固亿龄。 融教阐悟,不其博欤!』
〔四四〕翻译名义集一:'沙门,或云桑门,...... 此言功劳,言修道有多劳也。 什师云:佛法及外道,凡出家者皆名沙门。 肇云:出家之都名也。』 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诸服其道者,则剃落须发,释累辞家,结师资,遵律度,相与和居治心修净,行乞以自给,谓之沙门,或曰桑门,亦声相近。 总谓之僧,皆胡言也。』
〔四五〕菩提达摩是中国禅宗初祖。 其生平,自传灯录流行后,传说颇多失实。 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所记传略(页七八0),考订颇核,今录在后:(夹注系依照原文)'菩提达磨,磨亦作摩。 者,南天竺人,续传本传。 或云波斯人。 伽蓝记。 神慧疏朗,闻皆晓悟。 志存大乘,冥心虚寂,通微彻数,定学高之。 续传。 其来中国,初达宋境南越,末又北度至魏。 此语出续传。 据此可知达摩于刘宋时至中国。 在洛见永宁寺之壮丽,自云:年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 而此寺精丽,遍阎浮所无也。 极佛境界,亦未有此。 口唱南无,合掌连日。 伽蓝记。 又尝见洛阳修梵寺金刚,亦称为得其真相。 亦见伽蓝记。 达摩先游嵩洛。 见续传慧可传,后世传其住少林寺。 或曾至邺。 续传题为北齐邺下南天竺僧。 又慧可亦邺中僧。 随其所止,诲以禅教。 续传。 常以四卷楞伽授学者,以天平年(五三四至五三七)前灭化洛滨。 续传。 或云:遇毒卒。 旧唐书神秀传及宝林传。』
〔四六〕梵名,亦译阎浮提。 翻译名义集三世界篇:'大论云:阎浮,树名,其林茂盛。 此树于林中最大。 提名为洲。 此洲上有此树林。 ...... 以阎浮树,故名为阎浮洲。 此洲有五百小洲围绕,通名阎浮提。』 大唐西域记一:'南赡部洲,旧曰:阎浮提洲。'
〔四七〕翻译名义集四众善行法篇:『南无,或那谟,或南摩。 此翻归命。 要律仪翻恭敬。 善见论翻归命觉,或翻信从。』
〔四八〕魏孝明帝(元诩)第四年号(五二五——五二七)。
〔四九〕魏孝庄帝(元子攸)第一年号(五二八)。
〔五0〕尔朱荣字天宝,北秀容人,魏书七十四有传。
〔五一〕战国策秦策一:苏秦说秦惠王曰:『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高诱注:'府,聚也。』
〔五二〕临洮王(元钊)年号(五二八)。
〔五三〕通鉴152:梁武帝大通2年(527。 魏孝明帝孝昌三年)二月'魏肃宗亦恶(郑)乍、纥等,逼于太后,不能去。 密诏(尔朱)荣举兵内向,欲以胁太后。 ...... 畬书、纥恐祸及己,阴与太后谋酖帝。 癸丑,帝暴殂。』 赵翼二十二史劄记十三云:『孝明帝之崩,本胡太后幸臣郑ߗ所为,魏收书及北史本纪皆不见其迹,但云:武泰元年二月癸丑,帝崩于显阳殿。』 按杨衒之是魏臣,故亦为魏讳,所记与魏收书相同,不如通鉴接近事实。
〔五四〕元天穆为高凉王孤六世孙,魏书十四有传。
〔五五〕魏书七十四尔朱荣传:『高祖羽健...... 从驾(谓魏太祖)平晋阳,定中山,论功拜散骑常侍。 以居秀容川,诏割方三百里封之,长为世业。 ...... 曾祖郁德、祖代勤继为领民酋长。 代勤,世祖敬哀皇后之舅。 ...... 高宗末,假宁南将军,除肆州刺史。 高祖赐爵梁郡公。 ...... 父新兴,太和中继为酋长。 ...... 除右将军光禄大夫,...... 轧散骑常侍、平北将军、秀容第一领民酋长。 ...... 肃宗世,以年老启求传爵于荣,朝廷许之。』 自尔朱羽健至荣五世皆受魏官爵,故荣言如此。
〔五六〕帝王墓古称山陵。 水经渭水注:'秦名天子冢曰山,汉曰陵。』 此是言肃宗之陵。
〔五七〕谓并州与肆州,皆为尔朱荣统治地区。
〔五八〕即谓习射士卒。 汉书娄敬传:'冒顿单于兵彊,控弦四十万骑。' 颜注:'控,引也,谓皆引弓也。』
〔五九〕伊霍谓伊尹与霍光。 伊尹,商臣,放汤孙太甲于桐宫,三年,太甲改过,乃复位,见尚书太甲序。 霍光,汉臣,废昌邑王(刘髆),立武帝孙刘询为帝,是为宣帝,见汉书霍光传。
〔六0〕魏书十四元天穆传:'六镇之乱,尚书令李崇、广阳王深北讨。 天穆奉使慰劳诸军,路出秀容。 尔朱荣见其法令齐整,有将领气,深相结托,约为兄弟。』 是结异姓兄弟在谋起兵之前,与衒之说不同。 依情理推测,似以魏书说为合。
〔六一〕左传昭公十三年:'初,(楚)共王...... 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 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 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 ...... 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 康王跨之。 灵王肘加焉。 子干、子皙皆远之。 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 本文借言为继承王位。
〔六二〕晋阳在今山西省太原市。
〔六三〕通鉴一百五十二胡三省注:『魏人立后皆铸像以卜之。 慕容氏谓冉闵以金铸己像不成,胡人铸像以卜君,其来尚矣。 故尔朱荣效之。』
〔六四〕长乐王子攸即孝庄帝,为彭城王勰子,初封长乐王。
〔六五〕汉书七十二鲍宣传:『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 注:'孟康曰:黎民黔首,黎、黔,皆黑也。 ...... 汉名奴为苍头,非纯黑,以别于良人也。 ...... 臣瓚曰:汉仪注官奴给书计从侍中已下为苍头青幘。』 按即谓奴仆。
〔六六〕共克期契即严切限定期约。 后汉书七十一钟离意传:『意遂于道解徒桎梏,恣所欲过,与克期,俱至无或违者。』
〔六七〕汉书一高帝纪:『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 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 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之诸侯。 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 汉王曰:善。 ...... 于是汉王为义帝发丧,袒而大哭,...... 兵皆缟素。』 皓素与缟素同义(后汉书顺帝纪注:'缟,皜也。 嫔之精白者曰缟。』 )此言为肃宗发丧。
〔六八〕按元天穆墓志云:『孝昌三年(五二七),牝鸡失德,雄雉乱朝,肃宗暴崩,祸由酖毒。 天柱(按谓尔朱荣)为永世恒捍,王实明德茂亲,同举义兵,克定京邑。』 又笱景墓志云:'乃属武泰在运,昏后乱政。 魏道中微,社稷无主。 丞相(谓尔朱荣)以世荷蕃屏,志存匡复,起兵晋阳,问罪伊阙。』 此虽出于尔朱党人谀词,然大略与史相同。 酖毒事亦可补魏书之阙。
〔六九〕在今山西省朔县。 汉书地理志县在雁门郡。 太平寰宇记五十一朔州:'在汉即雁门之马邑县。 ...... 晋乱,其地为猗卢所据,晋怀帝时,(刘)琨表以鲜卑猗卢为大单于,封代公,徙马邑县,即其地也。 后魏都代地,即今郡,属畿内。 孝文帝迁洛之后,又于今州北三百八十里定襄故城置朔州,领盛乐、广牧二县。 葛荣之乱,州又废。』 按其时马邑县已废,此是用旧称。
〔七0〕语本左传隐公十一年,谓以弱敌强。
〔七一〕宿卫是直宿保卫禁闱者。 后汉书耿秉传:'秉常领禁兵,宿卫左右。'
〔七二〕晋书三十四杜预传:'预又以孟津渡险有覆没之患,请建河桥于富平津。 ...... 及桥成,帝从百寮临会,举觞属预曰:非君此桥不立也。』 又四武帝纪:泰始十年九月'立河桥于富平津。' 其地当在今河南省孟县南,自晋至五代,向为兵争要地。
〔七三〕李神轨小名青肫,顿邱人,魏书六十六有传。
〔七四〕郑季明,荥阳开封人,魏书五十六有传。
〔七五〕据魏书五十六郑先护传:'庄帝之居藩也,先护深自结托。 及尔朱荣称兵向洛,灵太后令先护与郑季明等固守河梁。 先护闻庄帝即位于河北,遂开门纳荣。' 又六十六李神轨传:'尔朱荣之向洛也,复为大都督,率众御之。 出至河桥,值北中不守,遂便退还。 寻与百官候驾于河阴,仍遇害焉。』 是开城投降者是郑先护与郑季明,李神轨未降,且随同百官至河阴迎驾。 此恐是杨衒之传闻之误。
〔七六〕芒山即是北邙山,在洛阳故城北。 元和郡县志五河南府偃师县:'北邙山在县北二里,西自洛阳县界东入巩县界。 旧说云:北邙山是陇山之尾,乃众山总名,连岭脩亘四百余里。』
〔七七〕河阴故城在今河南省孟津县东。
〔七八〕魏书七十四尔朱荣传:『(四月)十二日,百官皆朝于行宫。 十三日,荣惑武卫将军费穆之说,乃引迎驾百官于行宫西北,云欲祭天。 朝士既集,列骑围遶,责天下丧乱、明帝崩卒之由,云皆缘此等贪虐,不相匡弼所致。 因纵兵乱害,王公卿士皆歛手就戮,死者千三百余人。』 又四十四费穆传:'尔朱荣向洛,灵太后征穆令屯小平。 及荣推奉庄帝,河梁不守,穆遂弃众先降。 穆素为荣所知,见之甚悦。 穆潜说荣曰:公士马不出万人,今长驱向洛,前无横陈者,正以推奉主上顺民心故耳。 既无战胜之威,群情素不厌伏。 今以京师之众,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虚实,必有轻侮之心。 若不大行诛罚,更树亲党,公还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内难作矣。 荣心然之,于是遂有河阴之事。』
〔七九〕太极即太极殿,注见前。 魏书十孝庄纪:'车驾入宫,御太极殿。'
〔八0〕史记三殷本纪:'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 汤曰:嘻,尽之矣! 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 此借喻行仁政,下大赦令。 孝庄纪:『诏曰:...... 朕躬应兹大命,德谢少康,道愧前绪。 猥以眇身,君临万国,如涉渊海,罔知所济。 可大赦天下。』 即指此事。
〔八一〕山伟字仲才,洛阳人,魏书八十一有传。 本传:'尔朱荣之害朝士,伟时守直,故免祸。 及庄帝入宫,仍除伟给事黄门侍郎。』
〔八二〕通鉴一百五十二胡三省注:『领左右,领左右千牛备身也。』 按领左右即领军左右,总领禁兵,元叉曾为此官,见下建中寺条。 胡说疑非。
〔八三〕诗小雅巷伯:『劳人草草。』 郑笺:『草草者忧将妄得罪也。』
〔八四〕通鉴一百五十二胡三省注'身无官爵,谓之白民,犹言白丁也。 郡镇,郡守镇将也。』
〔八五〕魏孝庄帝(元子攸)第二年号(五二八——五三O)。
〔八六〕元颢,北海王详之子,魏书二十一有传。
〔八七〕萧衍即南朝梁武帝。 魏书元颢传:'武泰初,以颢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相州刺史以御(葛)荣。 颢至汲郡,属尔朱荣入洛,推奉庄帝,诏授颢太傅,开府侍中刺史王并如故。 颢以葛荣南侵,尔朱纵害,遂盘桓顾望,图自安之策。 ...... 颢既怀异谋,...... 以事意不谐,遂与子冠受率左右奔于萧衍。』
〔八八〕魏书十孝庄纪:永安二年(五二九)五月'甲戌,车驾北巡。 乙亥,幸河内。 丙子,元颢入洛。』
〔八九〕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此文改变用之,意义恰相反。
〔九0〕易系辞:'天地设位,圣人成能。 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韩康伯注:'人谋,况议于众以定失得也; 鬼谋,况寄卜筮以吉凶也。 不役思虑而失得自明; 不劳探讨而吉凶自着。 类万物之情,通幽深之故,故百姓与能,乐推而不厌也。』 孔颖达疏:『天下百姓亲与能人,乐推为主也。』 本文祸福与失得、吉凶意义相同。 与能义绝即谓百姓不亲与贤能推以为主,正与系辞传原义相反。
〔九一〕据史记五帝本纪张守节正义云:『太史公依世本、大戴礼以黄帝、颛顼、帝嚳、唐尧、虞舜为五帝,谯周、应劭、宋均皆同。 而孔安国尚书序、皇甫谧帝王世纪、孙氏注世本并以...... 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为五帝。' 五帝据传说皆是以继承或揖让而得帝位,不藉武力。 此与下句无取六军义相应。
〔九二〕礼记儒行:『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 郑注:'言君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矣。 八两曰锱。』 释文:'铢,...... 说文云:权分十黍之重。』 易系辞:'圣人之大宝曰位。' 此言轻视帝位。
〔九三〕六合指天地四方。 庄子齐物论:'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
〔九四〕此是指尔朱荣杀胡太后及幼主事。 魏书十三灵皇后胡氏传:'太后对荣多所陈说,荣拂衣而起。 太后及幼主并沈于河。』
〔九五〕此指高阳王雍等被杀在河阴事。 详见下。
〔九六〕魏书十孝庄纪:'车驾巡河,而至陶渚。 (尔朱)荣以兵权在己,遂有异志。 乃害灵太后及幼主,次害无上王劭、始平王子正,又害丞相高阳王雍、司空公元钦、仪同三司元恒芝、仪同三司东平王略、广平王悌、常山王邵、北平王超、任城王彝、赵郡王敏、中山王叔仁、齐郡王温,公卿已下二千余人。』 诸王皆是元氏宗族,故言『殆欲无遗。』
〔九七〕陈恒是齐卿,弑害齐简公(壬)于舒州,事见左传哀公十四年。 后陈氏至田午时(依古本竹书纪年),遂篡夺齐国,立为诸侯。
〔九八〕六卿是晋国之韩、赵、魏、范、中行及智氏。 史记三十九晋世家:顷公'十二年,晋之宗家祁傒孙、叔向子相恶于君。 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 晋益弱,六卿皆大。』 其后六卿自相并夺,祇存韩、赵、魏三家。 晋世家又云:'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侯而三分其地。 静公迁为家人,晋绝不祀。』
〔九九〕孟子滕文公篇:『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 此是喻国内混乱不宁。
〔一00〕兄弟指无上王劭与始平王子正。 劭是庄帝兄,子正是弟。 遇害事见前注。
〔一0一〕此言一人孤立无助。 书泰誓:'独夫受洪惟作威。' 孟子梁惠王篇:『闻诛一夫纣。』 独夫受即一夫纣。 文选十五张衡思玄赋:『孑不群而介立。』
〔一0二〕诗周颂酌:'于烁王师,遵养时晦。 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毛传:'遵,率; 养,取; 晦,昧也。』 孔疏:『率此师以取是闇昧之君。』 此言尔朱荣待有时机,即欲篡夺。
〔一0三〕魏书二十一元颢传:'颢见(萧)衍泣涕自陈,言辞壮烈。 衍奇之,遂以颢为魏主,假之兵将,令其北入。』
〔一0四〕建业,故城在今江苏省南京市,是梁朝京城地。 读史方舆纪要二十江宁县:'建康城在府治南,本秦秣陵县地。 ...... 献帝春秋:建安十七年,孙权自京口徙秣陵,...... 改曰建业。 吴赤乌十年,缮脩宫室,改作太初宫居之。 ...... 晋平吴后为秣陵。 太康三年复分秣陵之水北置建邺县,为丹阳郡治。 建兴初,改曰建康。』 南朝称其地为建康,本文是用吴时旧称。 元颢传:'永安二年(五二九),于梁国城南,登坛燔燎,号孝基元年。'
〔一0五〕三川,郡名,秦置。 汉改为河南郡,见汉书地理志。 其地有河、洛、伊三川。 洛阳在汉时属河南郡。 此言攻克河南境地迅速如电。
〔一0六〕桎梏为手足刑具。 周礼秋官掌囚:'中罪桎梏。' 郑注:『在手曰梏,在足曰桎。』
〔一0七〕孟子公孙丑篇:『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 赵注:'倒悬喻困苦也。'
〔一0八〕按文选四左思蜀都赋:『巴姬弹弦,汉女击节。』 击节即按拍,此盖借用作惬心之意。
〔一0九〕尔朱荣是羯族人,故云。
〔一一0〕城皋即成皋。 太平寰宇记五十二孟州氾水县:'成皋故关在县东南二里。 南门名成皋,北门名王路。 洛阳记云:洛阳在四关之内,左成皋关。』 又名虎牢。 水经河水注:'成皋县之故城在伾上,萦带伾阜,绝岸峻周,高四十许丈。 城张翕险崎而不平。 ...... 鲁襄公二年,晋成公与诸侯会于戚,遂城虎牢以逼郑求平也。 ...... 秦以为关,汉乃县之。』 按元颢传:'庄帝诏济阴王晖业为都督,于考城拒之,为颢所擒。 又克行台杨昱于荥阳,尔朱世隆自虎牢走退,庄帝北幸。』 本文即指此事。
〔一一一〕按左传桓公十年:『虞叔有玉,虞公求旃,...... 乃献之。 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 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虞公与虞叔为弟兄,此句疑即用此事,以比喻庄帝怀疑颢贪得无厌。 若然,则弃字恐是索字之形讹。 索与求义相同。
〔一一二〕文选二十九苏武诗:'骨肉缘枝叶,结交亦相因。 四海皆弟兄,谁为行路人; 况我连枝树,与子同一身。』 此是比喻弟兄关系之密切。
〔一一三〕诗小雅常棣:『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毛传:『阋,很也。』 郑笺:'兄弟虽内阋而外御也。'
〔一一四〕前书:『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毛传:『急难,言兄弟之相救于急难。』 前书又云:『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一一五〕汉书霍光传颜注:『一纵一横为旁午,犹言纵横也。』
〔一一六〕贼莽即谓王莽。 王莽篡汉即位,假托禅让,国号新,见汉书王莽传。
〔一一七〕史纪七十陈轸传云:『(卞)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 争则必斗。 斗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 卞庄子以为然,立须之。 有顷,两虎果斗,大者伤,小者死。 庄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双虎之功。』
〔一一八〕左传定公四年:『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 杜注:『荐,数也。』
〔一一九〕诗小雅颀弁:『岂伊异人? 兄弟靡他。' 郑笺:'岂有异人疏远者乎? 皆兄弟与王至亲。』 此亦表示兄弟至亲,不比旁人。
〔一二0〕汉书贾谊传臣瓚注:『以身从物曰徇。』 徇与殉同。 此言从尔朱荣之非计。
〔一二一〕史记七十张仪传:『郑袖日夜言怀王曰:...... 妾请子母俱迁江南,毋为秦所鱼肉也。』 鱼肉意即杀害。
〔一二二〕易坤:『黄裳元吉。』 孔疏:『元,大也。』
〔一二三〕魏书八十二祖莹传:'元颢入洛,以莹为殿中尚书。 庄帝还宫,坐为颢作诏罪状尔朱荣,免官。』
〔一二四〕水经浊漳水注:漳水'又东迳长子县故城南,周史辛甲所封邑也。 春秋襄公十八年: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即是县也。 秦置上党郡治此。』 魏书一百六地形志:并州上党郡'前汉治长子城。' 按故城在今山西省长子县西。
〔一二五〕元延明,安丰王猛之子,魏书二十有传。 本传:'庄帝时兼尚书令大司马。 及元颢入洛,延明受颢委寄,率众收河桥。 颢败,遂将妻子奔萧衍,死于江南。』 元延明墓志:'车驾北巡,事起仓卒,秘事难闻,遂乖奔赴。 皇舆南反,诛赏方行,政出权强,深猜俊杰。 公方借力善邻,讨兹君侧。 而江南卑湿,地非养贤,随贾未归,忽焉反葬,以梁中大通二年三月十日荐于建康,春秋四十七。' 所记虽是饰词,亦可参攷。
〔一二六〕通鉴一百五十三胡三省注:'五代志:河南熊耳县有后魏崤县,又有硖石山。 唐志:陕州硖石县本崤县,有硖石坞。' 按元和郡县志六陕州:'硖石县本汉陕县地,属弘农郡。 自汉至宋不改。 后魏孝文分陕县东界置崤县。 明帝二年,分陕、崤二县置崤郡。 隋文罢郡,以崤县属陕州。 大业二年,废入陕县。 义宁元年,重置,理硖石坞。 贞观中,改名硖石县。』 叙述颇详,可见唐志之硖石县,元魏时不称硖石,其地在今河南省陕县东南,亦非尔朱兆渡河破元延明处,此是胡氏失考。 清嘉庆一统志二百五河南府:'硖石,在孟津县西二十里。 晋永嘉末,魏浚与流人数百家东保河阴之硖石。 后魏永安二年,尔朱荣与元颢相持于河上,荣使尔朱兆贺拔胜自马渚西硖石夜渡,皆即此。』 读史方舆纪要四十八孟津县下略同。 按照地理言之,当是。
〔一二七〕太平寰宇记五十二孟州:『河阳郡...... 在周为畿内苏忿生之邑,后为晋邑。 ...... 后属魏,魏哀王改为河雍。 至汉又为河阳县,魏、晋同之,属河内郡。 后入后汉刘聪、后秦姚宏亦如之。』 又河阳县:'县以在河之北为名,属河内郡。 今县西北三十五里有古城,即汉理所。 冀州图云:河阳在河内郡南六十四里,有宫阙,魏、晋如之。'
〔一二八〕尔朱兆字万仁,荣从子,魏书七十五有传。
〔一二九〕梁书三十二陈庆之传:'洛阳陷,庆之马步数千人结阵东反。 (尔朱)荣亲自来追。 值嵩山水洪溢,军人死散,庆之乃落须发为沙门,间行入豫州。』 本书卷二平等寺条云:'七月,北海大败,所将江淮子弟五千尽被俘虏,无一得还。』
〔一三0〕长社,魏书地形志在郑州颍川郡。 读史方舆纪要四十七河南省许州:'长社废县,今州治。 汉颍阴县地,属颍川郡。 东魏武定七年,移颍州及颍川郡治颍阴,改曰郑州; 复置长社县为州郡治。』 元颢被杀地,孝庄纪作临颍,墓志作颍川临颍县。 按长社与临颍,魏时同属颍川郡,地壤接近,故传闻稍有不同。
〔一三一〕魏书十孝庄纪:永安二年七月『癸酉,临颢县卒江丰斩元颢,传首京师。』 据黄文相北史朔闰表是年七月朔为辛亥,照此推算,癸酉是二十三日。 元颢墓志:'永安三年七月廿一日荐于颍川临颍县,时年三十六。』 墓志所记21日是元颢被杀日期,孝庄纪之二十三日当是京师得讯日期,可无牴牾。 但永安二年与三年相差一年,本书亦在二年,究属孰误? 按永安三年四月平万俟丑奴与萧宝夤,七月平王庆云,九月杀尔朱荣与元天穆,此后扰乱直至庄帝被擒,则元颢事决非三年发生,明甚。 若谓元颢以二年失败,隔年被杀。 惟元颢败走,原欲重投梁朝。 决无经年后尚留在临颍被杀之理。 且杨衒之与魏收皆为当时目击其事之人,所记相同,不至均误。 所以墓志之三年或系写碑人偶误,不须致疑于此。
〔一三二〕高贵乡公即曹髦。 三国志魏志高贵乡公纪裴注引汉晋春秋:'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 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 ...... 帝遂帅僮仆数百鼓譟而出文王(即司马昭)第。 ...... 中护军贾充又逆帝战于南阙下。 ...... 太子舍人成济...... 即前刺帝,刃出于背。』
〔一三三〕汉献帝即刘协。 后汉书九献帝纪:'皇帝逊位,魏王丕称天子,奉帝为山阳公,邑一万户,位在诸侯王上。』
〔一三四〕魏书七十四尔朱荣传:'帝伏兵于明光殿东廊,引荣及荣长子菩提、天穆等俱入。 坐定,光禄少卿鲁安、典御李侃晞等抽刀而至。 荣窘迫,起投御坐,帝先横刀膝下,遂手刃之。 安等乱斫荣与天穆、菩提,同时俱死。』 此事又可参攷本书四宣忠寺条。
〔一三五〕尔朱世隆字荣宗,为荣从弟,魏书七十五有传。
〔一三六〕魏书八十三外戚列传冯熙传:『熙...... 信佛法,自出家财在诸州镇建佛图精舍,...... 所费亦不赀。 而在诸州营塔寺,多在高山秀阜。 ...... 其北邙寺碑文中书侍郎贾元寿之词。』 冯熙爵昌黎王,此寺是其营建,因称为冯王寺。
〔一三七〕通鉴一百五十四胡三省注:『尔朱度律时在世隆所,或者拂律归即度律也。』
〔一三八〕朱瑞字元龙,代郡桑干人,魏书八十有传。
〔一三九〕汉书一高帝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 铁契即铁券。 凌扬藻蠡酌编:'其制如瓦,外刻履历恩数之详,以记其功; 中镌免罪减禄之数,以防其过。 字嵌以金,各分左右; 左颁功臣,右藏内府,有故则合之以取信。』
〔一四0〕广雅释诂:『款,诚也。』 不款即无投诚意。
〔一四一〕击刺是指剑术。 史记一百二十七日者列传:『齐张仲、曲成侯以善击刺,学用剑,立名天下。』
〔一四二〕易系辞:『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此是言变乱不止。
〔一四三〕魏书七十一李苗传:'(尔朱)世隆拥荣部曲屯据河桥,还逼都邑。 孝庄亲幸大夏门,集群臣博议。 百寮恇惧,计无所出。 苗独奋衣而起曰:...... 请以一旅之众,为陛下径断河梁。 ...... 庄帝壮而许焉。 苗乃募人于马渚上流以舟师夜下。 去桥数里,便放火船,河流既驶,倏忽而至。 贼于南岸望见火下,相蹙争桥,俄然桥绝,没水死者甚众。 苗身率士卒百许人泊于小渚,以待南援。 既而官军不至,贼乃涉水与苗死斗。 众寡不敌,左右死尽,苗浮河而殁。』 又七十五尔朱世隆传:'会李苗烧绝河梁,世隆乃北遁。'
〔一四四〕源子恭字灵顺,西平乐都人,魏书四十一有传。
〔一四五〕杨宽字蒙仁,华阴人,魏书五十八、周书二十二有传。
〔一四六〕读史方舆纪要四十三山西省泽州:'高都城,在州东三十里。 ...... 汉置高都县,属上党郡,魏、晋因之。 慕容永置建兴郡于此。 后魏真君九年省,和平五年后置郡。 永安初改置建州,又置高都郡治焉。 三年,魏主诛尔朱荣,尔朱世隆自洛城北走至建州,刺史陆希质拒守,世隆攻屠之。』 魏书一百六地形志:'建州治高都城。'
〔一四七〕长广王晔字华兴,小字盆子,南安王桢孙,魏书十九有传。 本传:'尔朱荣之死也,世隆等奔还并州,与尔朱兆会于建兴。 乃推晔为主,大赦所部,号年建明。』
〔一四八〕魏书七十五尔朱兆传:'子恭下都督史仵龙开垒降兆,子恭退走。 兆轻兵倍道从河梁西涉渡,掩袭京邑。'
〔一四九〕魏书十庄帝纪:『尔朱兆、尔朱度律自富平津上率骑涉渡,以袭京城,事出仓卒,禁卫不守。』 又七十五尔朱兆传:'先是河边人梦神谓己曰:尔朱家欲渡河,用尔作灅波津令,为之缩水脉。 月余,梦者死。 及兆至,有行人自言知水浅处。 以草往,往表插而导道焉,忽失其所在,兆遂策马涉渡。 是日,暴风鼓怒,黄尘涨天,骑叩宫门,宿卫乃觉,弯弓欲射,袍拨弦矢不得发,一时散走。』 按兆传所说多怪诞不可信,但由此可见当时人皆以此事出于突然,又为庄帝戒备疏忽讳饰,遂假托神话以相傅会。 此种心理正可与杨氏之评语作互证,故附录在此。
〔一五0〕后汉书五十王霸传:'(王)郎移檄购光武。 ...... 光武即南驰至下曲阳,传闻王郎兵在后,从者皆恐及。 至虖沱河,候吏还白:河水流澌,无船不可济。 官属大惧。 光武令霸往视之。 霸恐惊众欲且前阻水,还即诡曰:冰坚可度。 官属皆喜。 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语也。 遂前。 比至河,河水亦合,乃令霸护度。』
〔一五一〕三国志蜀志先主传裴注引世语:'备屯樊城,刘表礼焉,惮其为人,不甚信用。 曾请备宴会,蒯越、蔡瑁欲因会取备。 备觉之,伪如厕,潜遁出。 所乘马名的卢。 骑的卢走堕襄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能出。 备急曰:的卢,今日危矣! 可努力。 的卢乃一踊三丈,遂得过。 乘桴渡河,中流而追者至。』 按世说新语德行篇注引伯乐相马经云:'马白颂入口至齿者,名曰榆鸯,一名的卢。 奴乘客死,主乘弃市,凶马也。』 的为旳之俗字。
〔一五二〕左传文公元年:『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 子上曰:君之齿未也。 ...... 且是人也,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 蠭与蜂同。
〔一五三〕汉书二十五郊祀志:『祠黄帝用一枭破镜。』 孟康注:'枭,鸟名,食母; 破镜,兽名,食母。』 破镜即是獍。 此以比喻很戾忘恩之人。
〔一五四〕水经河水注'河南有钩陈垒,...... 河水于斯有盟津之目。 论衡曰:武王伐纣,升舟,阳侯波起,疾风逆流。 武王操黄钺而麾之,风波毕除。 中流,白鱼入于舟,燔以告天,与八百诸侯咸同此盟,尚书所谓不谋同辞也。 故曰孟津,亦曰盟津,尚书所谓东至于孟津者也。 又曰富平津。』
〔一五五〕易谦:『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
〔一五六〕文选五十六新漏刻铭注引司马彪续汉书:'孔壶为漏,浮箭为刻。 下漏数刻,以考中星昏明星焉。' 周礼夏官挈壶氏郑注:'壶,盛水器也。 世主挈壶水以为漏。』 诗齐风东方未明孔疏:『盖天子备官,挈壶掌漏,鸡人告时。』 此句言备天子之礼。
〔一五七〕魏书七十五尔朱兆传:『兆扑杀皇子,污辱妃嫔。』
〔一五八〕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晋侯请隧。』 杜注:'阙地通路曰隧,王之葬礼也。』
〔一五九〕陶潜挽歌诗:『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一六0〕魏孝武帝(元脩)第一年号(五三二)。
〔一六一〕礼记檀弓:'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 杝棺一,梓棺二。』 梓宫即是梓棺。 梓宫见汉书68霍光传。 颜师古注:'以梓木为之,亲身之棺也。 为天子制,故亦称梓宫。'
〔一六二〕古今注中:'薤露、蒿里并哀歌也,出田横门人。 横自杀,门人伤之,为作悲歌。 言人命薤上露,易晞灭也; 亦谓人死魂魄归于蒿里。 ...... 至孝武时,李延年乃分二章为二曲,薤露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 使挽柩者歌之,世呼为挽歌,亦谓之长短歌,言人寿命长短定分不可妄求也。』
〔一六三〕魏孝武帝(元脩)第二年号(五三二——五三四)。
〔一六四〕凌云台详见本卷瑶光寺条及注。
〔一六五〕南阳王宝炬为京兆王愉子,即西魏孝文帝,魏书二十二有传,北史五有西魏文皇帝纪。
〔一六六〕长孙稚字承业,魏书二十五有传。
〔一六七〕比丘,梵名,意即出家人或脩道人。 翻译名义集一七众弟子篇:'大论云:比丘名乞士,清净活命故,复次比名破,丘名烦恼,能破烦恼故; 复次比名怖,丘名能,能怖魔王及魔人民。 ...... 涅槃说四种比丘:一者毕竟道,二者示道,三者受道,四者污道。』
〔一六八〕魏书一百十二灵征志:'出帝永熙三年(五三四)二月永宁寺九层佛图灾,既而时人咸言:有人见佛图飞入东海。 永宁佛图灵像所在。 天意若曰:永宁见灾,魏不宁矣。 勃海,齐献武王之本封也。 神灵归海,则齐室将兴之验也。』 北齐书二神武纪:天平元年(按天平是东魏孝静帝年号,元年即孝武帝永熙三年,惟二月佛图灾时,魏尚未分东西,孝静帝亦未即位。 北齐继承东魏,故史追改前号。 )'二月,永宁寺九层浮图灾。 既而人有从东莱至,云及海上人咸见之于海中,俄而雾起乃灭。 说者以为天意若曰,永宁见灾,魏不宁矣。 飞入东海,渤海应矣。』 据此,明见此乃谄谀高欢之徒,因永宁火烧,虚搆神话以媚上,仿图谶符命之例,固不足怪,而象郡之决为东莱,更无可疑。
〔一六九〕平阳王即魏孝武帝(元脩),原为平阳王。 帝因与高欢不谐,往长安依宇文泰,魏遂分成东、西二国。 孝武是西魏尊元脩之谥号,东魏人不称,呼作出帝或用元脩即位前爵号,故魏收书作出帝平阳王。 衒之是东魏臣,因亦同称。
〔一七0〕斛斯椿字法寿,广牧富昌人,魏书八十有传。
〔一七一〕北史五孝武皇帝纪:永熙三年(五三四)五月'帝内图高欢,乃以斛斯椿为领军使与王思政等统之,以为心膂。 军谋朝政咸决于椿。 ...... 辛卯,下诏戒严,扬声伐梁,实谋北讨。 ...... 秋七月己丑,帝亲总六军十余万,次河桥。 高欢引军东度。 景(即丙字,避唐讳)午,帝率南阳王宝炬、清河王亶、广阳王湛、斛斯椿以五千骑宿于湹西杨王别舍,...... 众知帝将出,其夜亡者过半,清河、广阳二王亦逃归。 略阳公宇文泰遣都督骆超、李贤和各领数百骑赴,骆超先至。 甲戌,贤和会帝于崤中。 己酉,高欢入洛,遣娄昭及河南尹元子思领左右侍官追帝,请回驾。 ...... 八月,宇文泰遣大都督赵贵、梁御甲骑二千来赴,乃奉迎帝过河,谓御曰:此水东流,而朕西上! 若得重谒洛阳庙,是卿等功也。 帝及左右皆流涕。 宇文泰迎帝于东阳,帝劳之,将士皆呼万岁。 遂入长安。』
〔一七二〕迁邺事见篇首序注。
建中寺,普泰〔一〕元年,尚书令乐平王尔朱世隆〔二〕所立也。 本是阉官司空刘腾〔三〕宅。 屋宇奢侈,梁栋踰制,一里之间,廊庑充溢,堂比宣光殿〔四〕,门匹乾明门〔五〕,博敞弘丽,诸王莫及也。 在西阳门内御道北,所吴琯本、汉魏本无所字。 谓延年里刘腾宅〔六〕。 东有太仆寺〔七〕,寺东有乘黄署〔八〕,署东有武库署〔九〕,即魏相国司马文王〔一0〕府,库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库上有武字。 东至阊阖宫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宫字。 案元河南志三:'武库署在乘黄署东,东至宫门。' 则此当有宫字。 门是也。
西阳门内御道□〔南〕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南。 吴琯本、汉魏本不空格。 按元河南志三:'永康里在西阳门御道南。' 则南字是,今据补。 有永康里。 里内复有领军将军元叉〔一一〕照旷阁本、吴集证本、张合校本作乂,元河南志三亦作乂。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 义,下同。 说详注。 宅。 掘元河南志三掘作穿。 故井得石铭,云是汉太尉荀彧〔一二〕宅。 正光〔一三〕年中,元叉专权,太后幽隔永巷〔一四〕,腾为谋主〔一五〕。 叉是江阳王继〔一六〕之子,太后妹婿〔一七〕。 熙平初,明帝幼冲,诸王权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权作劝。 上。 太后拜叉为侍中领军左右,令总禁兵,委以腹心〔一八〕,反得幽隔永巷六年〔一九〕。 太后哭曰:『养虎自啮,长虺成蛇〔二0〕。』 至孝昌二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二字。 吴集证云:'按纲目太后反政在元年,此作二,疑缺误也。' 按此当是记元叉被诛之年,连叙及太后反政事,说见注。 年,太后反政,遂诛叉等〔二一〕,没腾田宅。 元叉诛日,腾已物故,太后追思腾罪,发墓残尸〔二二〕,使其神灵无所归趣。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聚。 以宅赐高阳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高阳二字,非。 王雍〔二三〕。 〔雍薨,太原王尔朱荣停憩其上,荣被诛〕。 各本皆无。 说郛四有此十五字。 按下文云:'尔朱世隆为荣追福,'与此义正相应。 有之当是,今据以补。 建义(明)吴集证云:'义当作明。』 按建义是庄帝第一年号,时尔朱荣尚未死,决非。 建明为东海王晔年号,考下文相合,吴说是也。 今从之。 元年,尚书令乐平王〔二四〕尔朱世隆为荣追福,题以为寺,朱门黄阁,所谓備居也。 以前厅为佛殿,后堂为讲室,吴琯本、汉魏本室作堂。 金花宝盖,遍满其中。 有一凉风堂,本腾避暑之处,凄凉常冷,经夏无蝇,有万年千岁之树也〔二五〕。
註釋
〔一〕魏節閔帝(元恭)年號(五三一)。
〔二〕爾朱世隆見上永寧寺條注。
〔三〕劉騰,平原人,魏書九十四閹官列傳有傳。本傳:『騰幼充宮役,手不解書,裁知署名而已。姦謀有餘,善射人意。靈太后臨朝,特蒙進寵,多所干託,內外碎密,栖栖不倦。』
〔四〕宣光殿,魏殿名。元河南志三:『劉騰廢靈太后於此殿。』
〔五〕乾明門,元河南志三:『宮東門。』
〔六〕魏書九十四劉騰傳:『騰之初筮宅也,奉車都尉周特為之筮,不吉,深諫止之。騰怒而不用。特告人曰:必困於三月四月之交。至是果死。廳事甫成,陳屍其下。』所說雖不全可信,但可知此宅完成日,劉騰即死。
〔七〕前書:『靈太后臨朝,以與于忠保護之勳,除崇勳太僕,加中侍中。』據此,太僕寺即是劉騰之辦公處所。
〔八〕乘黃即是飛黃,馬名。淮南子覽冥訓高誘注:『飛黃,乘黃也。出西方,狀如狐,背上有角,壽千歲。』通典二十五:『乘黃署,後漢太僕有未央廄令。魏改為乘黃廄。乘黃古之神馬,因以為名。晉以下因之。』
〔九〕漢時官有武庫丞,隸屬於執金吾,見漢書百官公卿表及漢官儀上。此沿襲漢名,是管藏兵器之官署。
〔一0〕司馬文王即司馬昭,晉書三有紀。
〔一一〕元叉魏書十六有傳。近出土元乂墓誌作元乂,羅振玉松翁近稿跋云:『傳稱叉字伯俊小字夜叉。傳中載咸陽王禧子樹在梁遺公卿百僚書有元叉本名夜叉,弟羅實名羅剎語,似其名當是夜叉之叉,故史作叉,不作乂。然以字伯俊考之,殆取俊乂之義,則誌作乂者是,史作叉者非也。』趙萬里漢魏南北朝墓誌集釋云:『魏書、北史及近出元玕墓誌俱作叉,乃小字夜叉之省,蓋其初名。此誌與洛陽伽藍記作乂,則後來改名也。』按宋本魏書作元叉,元大德本北史作元叉。考宋元俗字有叉與乂,皆為義之別寫,見劉復宋元以來俗字譜,疑其來源出於六朝別體。叉、乂、義三字相通,吳琯等本作義可證。叉字乃隨筆之誤。羅趙二氏說疑非。
〔一二〕荀彧字文若,三國時人,三國志魏志十及後漢書一百有傳。
〔一三〕魏肅宗孝明帝(元詡)第三年號(五二0——五二五)。
〔一四〕北史四魏肅宗孝明帝紀:正光元年『七月景(即丙字)子,侍中元叉、中常侍劉騰奉帝幸前殿,矯皇太后詔,歸政遜位。乃幽皇太后北宮,殺太傅清河王懌,總勒禁旅,決事殿中。』永巷,三輔黃圖六:『永,長也;宮中之長巷,幽閉宮女之有罪者。』
〔一五〕魏書九十四閹官列傳劉騰傳:『吏部嘗望騰意,奏其弟為郡帶戍,人資乖越,清河王懌抑而不與。騰以為恨,遂與領軍元叉害懌,廢太后於宣光殿。宮門晝夜長閉,內外斷絕,騰自執管鑰,肅宗永不得見,裁聽傳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廢,不免饑寒。……叉以騰為司空公,表裏擅權,共相樹置。叉為外禦,騰為內防,迭直禁闥,共裁刑賞。』
〔一六〕元繼字世仁,南平王霄子,為江陽王根後,襲封江陽王,叉是其長子,魏書十六有傳。
〔一七〕魏書十六元叉傳:『靈太后臨朝,以叉妹夫,除通直散騎侍郎。叉妻封新平郡君,後遷馮翊郡君,拜女侍中。叉以此意勢日盛。』元乂墓誌:『道武皇帝之玄孫,太師京兆王之世子,尚宣武胡太后妹。』
〔一八〕元叉傳:『尋遷侍中,餘官如故,加領軍將軍。既在門下,兼總禁兵,深為靈太后所信委。』
〔一九〕胡太后以正光元年(五二0)七月被幽禁,正光六年(五二五)四月復位攝政,計被幽時期為六年。
〔二0〕虺,小蛇。國語吳語:『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韋昭注:『虺小蛇大也。』
〔二一〕魏書九孝明帝紀:孝昌元年(五二五)四月(按是年六月始改元為孝昌,四月尚為正光六年,魏書追改前元,史例如此)『辛卯,皇太后復臨朝攝政,引群臣面陳得失,詔曰:……騰身既往,可追削爵位。叉之罪狀,誠合徽纆,但以宗枝舅戚,特加全貸,可除名為民。』又十六元叉傳:『未幾有人告叉及其弟爪謀反,……靈太后以妹婿之故,未忍便決。……群臣固執不已,肅宗又以為言,太后乃從之,於是叉及弟爪並賜死於家。』元乂墓誌:『孝昌二年三月廿日,詔遣宿衛禁兵二十人夜圍公第,……與第五弟給事中山賓(按魏書元爪傳爪字景邕,給事中。與誌不同,)同時遇害,春秋冊有一。』是太后反政時,元叉未即被殺。此文孝昌二年正與墓誌乂被殺時期相合,可得一證。
〔二二〕魏書九十四閹官列傳劉騰傳:『太后反政,追奪爵位,發其冢,散露骸骨,沒入財產。』
〔二三〕高陽王雍字思穆,獻文帝(拓跋弘)之子,魏書二十一有傳。
〔二四〕魏書七十五爾朱世隆傳:『推長廣王曄為主。曄以世隆為開府儀同三司尚書令、樂平郡王。』
〔二五〕洞冥記二:『元鼎元年,起招仙閣。……進〈山房〉嵻山細棗,——出〈山房〉嵻山,山臨碧海上,萬年一實,如今之軟棗,咋之有膏。』初學記二十八引玉策記:『千歲松樹四邊披起,上杪不長,望而視之,有如偃蓋。』又引廣志:『千歲老松子,色黃白,昧似粟,可食。』但細繹本文,蓋言有年久老樹,誇稱萬年千歲,以與上文『所謂僊居也』相應,似不必定指何樹。
长秋寺,刘腾所立也。 腾初为长秋〔一〕吴琯本作春,误。 《令》说郛四无令字。 按魏书腾传'为大长秋卿'。 官氏志第三品有大长秋卿。 长秋令卿未见他书,令字当从说郛衍。 卿,因以为名。 在西阳门汉魏本西作南。 按各本皆作西,西阳门见于衒之序后所叙各门中。 汉魏本误。 内御道北一里,亦在延年里,即是晋中朝〔二〕时金市〔三〕处。
寺北有蒙氾池〔四〕,夏则有水,冬则竭矣。 中有三层浮图一所,金盘灵刹〔五〕,曜诸城内。 作六牙白象负释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释作什。 迦〔六〕在虚空吴琯本、汉魏本无空字。 中〔七〕。 庄严佛事〔八〕,悉用金玉。 工作吴琯本、汉魏本工作作'作工'。 之异,难可具陈。 四月四日,此像常出〔九〕,辟邪师子〔一0〕导引其前。 吞刀吐火〔一一〕,腾骧一面; 彩幢上索〔一二〕,诡谲不常。 奇伎异服,冠于都市。 像停之处,观者如堵,迭相践跃,常有死人。
註釋
〔一〕漢書十九百官公卿表『大長秋』。顏師古注:『秋者收成之時;長者恆久之義,故以為皇后官名。』
〔二〕中朝是稱西晉都洛陽時,世說新語及晉書亦常用之。
〔三〕太平御覽一百九十一引洛陽記:『金市在大城西。』又云:『按金市在臨商觀西,兌為金,故曰金市。』水經穀水注引洛陽記:『陵雲臺西有金市,金市北對洛陽壘。』
〔四〕元河南志二魏城闕宮殿古蹟:『明帝於宮西鑿池以通御溝,義取日入濛氾為名。至晉張載作賦曰:幽瀆傍集,潛流獨注。澹淡滂沛,更來迭去,仰承河漢,吐納雲霧。』又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魏明帝曾欲壞宮西佛圖,外國沙門乃金盤盛水,置於殿前,以佛舍利投之於水,乃有五色光起。於是帝歎曰:自非靈異,安得爾乎?遂徙於道,為作周閣百間,佛圖故處鑿為濛氾池,種芙蓉於中。』
〔五〕金盤靈剎即前永寧寺下云:『剎上有金寶瓶,……寶瓶下有承露金盤。』此乃浮圖頂上之形製。
〔六〕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所謂佛者,本號釋迦文者,譯言能仁,謂德充道備堪濟萬物也。』此處釋迦即言佛像。
〔七〕法苑珠林十四千佛篇引因果經云:『爾時菩薩欲降母胎,即乘六牙白象發兜率宮,無量諸天作諸妓樂,燒眾名香,散天妙華,隨菩薩滿虛空中,放大光明,普照十方,以四月八日明星出時,降神母胎。』此佛像即據此經故事刻作。
〔八〕金剛般若波羅密經:『菩薩莊嚴佛土不?』華嚴經探玄記三:『莊嚴有二義:一是具德義,二是交飾義。』按本文是用第二義。
〔九〕按法顯傳于闐國云:『法顯等欲觀行像,停三月日。其國中十四大僧伽藍,不數小者。從四月一日,城裏便灑掃道路,莊嚴巷陌。其城門上張大幃幕,事事嚴餝,王及夫人采女皆住其中。瞿曇帝僧是大乘學,王所敬重,最先行像。離城三四里,作四輪像車,高三丈餘,狀如行殿。七寶莊校,懸繒幡蓋。像立車中,二菩薩侍,作諸天侍從,皆金銀雕瑩,懸於虛空。像去門百步,王脫天冠,易著新衣,徒跣持華香,翼從出城迎像。頭面禮足,散花燒香。像入城時,門樓上夫人采女遙散眾華,紛紛而下。如是莊嚴供具,車車各異。一僧伽藍則一日行像,白月一日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訖。』是知四月行像,日期各異,故此寺以四月四日,昭儀寺以四月七日(見後),而七日諸像皆會於景明寺(見本書三景明寺下),當亦沾染西域風氣所致。
〔一0〕辟邪、師子,並獸名。漢書九十六西域傳:烏弋山離國王『有桃拔、師子、犀牛。』孟康注:『桃拔一名符拔,似鹿長尾,一角者或為天鹿,二角或為辟邪。師子似虎,正黃有髯耏,尾端茸毛大如斗。』師子即獅子。此是百戲化裝,非真獸。
〔一一〕此言幻伎。文選二張衡西京賦:『吞刀吐火,雲霧杳冥。』太平御覽七百三十七引崔鴻北涼錄:『元始十四年七月,西域貢吞刀吐火祕幻奇伎。』
〔一二〕文選二張衡西京賦:『跳丸劍之揮霍,走索上而相逢。』薛綜注:『索上長繩繫兩頭於梁,舉其中央,兩人各從壹頭上交相度,所謂舞絙者也。』抱朴子十二辦問篇:『使之跳丸弄劍,踰鋒投狹,履絙登幢,摘盤緣案,……凡人為之,而周、孔不能,以過於此者乎?』按本文綵字疑即今北方人呼踩蹻之踩,音同通用。綵幢上索與上文『吞刀吐火』句為對文,義即葛洪所說『履絙登幢』。魏書一百九樂志云:『(天興)六年(四0三)冬,詔太樂總章鼓吹,增修雜伎,造五兵、角觝、麒麟、鳳皇、仙人、長蛇、白象、白虎及諸畏獸、魚龍、辟邪、鹿馬、仙車、高絙、百尺、長趫、緣橦、跳丸、五案,以備百戲,大饗設之於殿庭,如漢、晉之舊也。』(高絙、百尺、長趫、緣橦當即綵幢上索。)是元魏百戲傳之已久。
瑶光寺,世宗宣武皇帝〔一〕所立,在阊阖城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城字。 吴集证云:'按此言城门,所以别宫前之阊阖门也。 各本俱脱去城字,误也。』 门御道北,东去千秋门〔二〕二里。
千秋门内道北有西游园,园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园字不重。 中有凌云台,即是魏文帝所筑者〔三〕。 台上有八角井,高祖于井北造凉风观,登之远望,吴琯本、汉魏本远望作'望远'。 目极洛川; 台下有碧海曲池; 台东有吴琯本汉魏本无有字。 宣慈观,去地十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十上有一字。 丈。 观东有灵芝钓台〔四〕,累木为之,出于海中〔五〕,去地二十丈。 风生户牖,云起梁栋,丹楹刻桷,图写列備。 刻石为鲸鱼〔六〕,背负钓吴琯本、汉魏本钓作钧,误。 台,既如从地踊出,又似空中飞下。 钓台南有宣光殿〔七〕,北有嘉福殿〔八〕,西有九龙殿,殿前九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九作有。 龙吐水成一海〔九〕。 凡四殿,皆有飞阁向灵芝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芝下有台字。 往来。 三伏〔一0〕之月,皇帝在灵芝台以避暑。
有五层浮图一所,去地五十丈〔一一〕。 佣掌凌虚〔一二〕,铎垂云表,作工之妙,埒美永宁讲殿。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殿作堂。 尼房五百余间,绮疏〔一三〕连亘,户牖相通,珍木香草,不可胜言。 牛筋〔一四〕狗骨〔一五〕之木,鸡头〔一六〕鸭脚〔一七〕之草,亦悉备焉。 椒房〔一八〕嫔御,学道之所,掖庭〔一九〕美人,并在其中〔二0〕。 亦有名族处女,性爱道场,落发辞亲,来仪〔二一〕各本仪作依。 吴集证本作仪。 说郛四亦作仪。 此寺,屏珍丽之饰,服修道之衣,投心入(八)吴琯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八。 吴集证云:'按大品经说八正,曰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则此入字当作八。' 按八正与下一乘句为对文,吴说是,今据正。 正,归诚一乘〔二二〕。 永安三年中,尔朱兆入洛阳〔二三〕,纵兵大掠,时有秀容胡骑〔二四〕数十吴琯本、汉魏本十下有人字。 入瑶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瑶光二字。 寺婬秽。 自此后颇获讥讪。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讪作诮。 京师语曰:'洛阳男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男作女。 儿急作髻〔二五〕,瑶光寺尼夺作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作女。 婿。』
瑶光寺北有承明门〔二六〕,有金墉城,即魏氏所筑〔二七〕。 〔晋永康中,惠帝幽于金墉城。 东有洛阳小城,永嘉中所筑。 〕〔二八〕此二十二字,各本皆有,吴集证本无,与此同。 今据各本补。 唐钩沈本'晋永康中惠帝幽于金墉城'十一字补在'有金墉城'句下,'东有洛阳小城永嘉中所筑'十一字补在文末'有如云也'句下。 城东北角有魏文帝百尺楼〔二九〕,年虽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虽作岁。 久远,形制如初。 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制作制,同。 高祖在城内作光极殿,因名金墉城门为光极门〔三0〕。 又作重楼飞阁,遍城上下,从地望之,有如云也〔三一〕。
註釋
〔一〕魏世宗宣武帝名恪,魏書八有紀。
〔二〕吳若準集證:『按水經注:千秋門,右宮門也。』元河南志三:千秋門『宮西門,西對閶闔門。』
〔三〕三國志魏志二文帝紀:黃初二年『是歲築陵雲臺。』元河南志二魏城闕宮殿古蹟:『陵雲臺,文帝黃初二年築,在宣陽門內,韋誕題名榜,經日髮白,為轆轤絞上。楊龍驤洛陽記曰:高二十丈(按藝文類聚六十二、太平御覽一百七十七引,皆作二十三丈),登之見孟津。世說曰:陵雲臺樓觀極精巧,先稱平眾材,輕重當宜,然後造構,乃無錙銖,遞相負揭。臺雖高峻,常隨風搖動,而終無崩壞。明帝登臺,懼其勢危,別以大材扶持之,樓即便頹壞。論者謂輕重力偏故也。』按陵雲臺至後魏時尚在,不聞有崩壞或重修事,世說之語恐不可信。又世說巧藝篇注引洛陽宮殿簿:『陵雲臺上壁方十三丈,高九尺;樓方四丈,高五丈;棟去地十三丈五尺七寸五分也。』元河南志二晉城闕宮殿古蹟引述征記:『臺有明光殿,西高八丈,累塼作道,通至臺上。登臺迥眺,究觀洛邑,暨南望少室,亦山岳之秀極也。』
〔四〕三國志二魏志文帝紀:黃初三年『是歲穿靈芝池。』太平御覽六十七引晉宮閣名:『靈芝池廣長百五十步,深二丈,上有連樓飛觀,四出閣道釣臺,中有鳴鶴舟、指南舟。』
〔五〕海中指碧海曲池。
〔六〕漢宮昆明池有石鯨魚。文選二張衡西京賦:『鯨魚失流而蹉跎。』李善注引三輔舊事:『清淵北有鯨魚,刻石為之,長三丈。』杜甫秋興詩:『昆明池水漢時功,武帝旌旗在眼中,織女機絲虛月夜,石鯨鱗甲動秋風。』亦即謂之。此當是模倣前代製造而精巧過之。
〔七〕宣光殿見前建中寺條注。
〔八〕嘉福殿是三國魏殿名。魏文帝(曹丕)、明帝(曹睿)皆死在此殿,見三國魏志本紀。
〔九〕三國志魏志二十五高堂隆傳:『青龍中,大治殿舍。……帝遂復崇華殿,時郡國有九龍見,故改曰九龍殿。』又明帝紀裴注引魏略:『(青龍三年)通引穀水過九龍前,為玉井綺欄,蟾蜍含受,神龍吐出。使博士馬均作司南車,水轉百戲。歲首建巨獸,魚龍曼延,弄馬倒騎,備如漢西京之制。』此是三國魏時引穀水穿九龍池之大概。水經穀水注:『渠水……又枝流入石,逗伏流注靈芝九龍池。魏太和中,皇都遷洛陽,經構宮極,脩理街渠,務窮幽(據趙校釋本)隱,發石視之,曾無毀壞。又石工細密,非今之所擬,亦奇為精至也。遂因用之。』據此,則後魏之靈芝與九龍池建築,皆是承襲曹魏時舊基而增飾之。
〔一0〕廣韻入聲一屋伏字:『歷忌釋(原作歷也釋名,此從顧廣圻校)曰:伏者何?金氣伏藏之日。金畏火,故三伏皆庚日。』
〔一一〕按本書所舉浮圖之高度,多作溢辭,不可拘執。說詳永寧寺條永寧浮圖高九十丈校語,以後不重論。
〔一二〕漢書二十五郊祀志:『又作柏梁銅柱承露仙掌之屬矣。』蘇林注:『僊人以手掌擎盤承甘露。』文選一班固西都賦:『抗仙掌以承露,擢雙立之金莖。』本文借喻浮圖剎上之金盤,形製見永寧寺條。
〔一三〕綺疏見前永寧寺條注。
〔一四〕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上:『杻,檍也。葉似杏而尖,白色,皮正赤,為木多曲少直,枝葉茂好。……人或謂之牛筋,或謂之檍,材可為弓弩榦也。』
〔一五〕前書:『枸樹,山木,其狀如櫨,一名枸骨。』按枸字與狗音同,可以相通,故本文作狗骨。又方以智通雅四十三云:『顧野王曰:枸榾木中箭,謂其有刺。今此樹到處有之,曰貓頭刺,冬不凋,大者可充黃楊製器。時珍言狗骨與冬青相亂。枸榾葉長,四方而有八稜,稜有刺,與冬青遠甚。』此又一說,是也。今公園種之,或謂之聖誕樹。至廣雅釋草之『草麻黃莖,狗骨也。』則為草類,與此不同。
〔一六〕方言三:『{艹役}芡,雞頭也。北燕謂之{艹役},青、徐、淮、泗之間謂之芡,南楚江、湘之間謂之雞頭。』
〔一七〕齊民要術三種葵註:『按今世葵有紫莖白莖二種種別,復有大小之殊,又有鴨腳葵也。』
〔一八〕文選一班固西都賦:『後宮則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李善注引三輔黃圖:『長樂宮有椒房殿。』漢書車千秋傳顏注:『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塗壁,取其溫而芳也。』
〔一九〕掖庭亦是后妃居室。西都賦注引漢官儀:『婕妤以下皆居掖庭。』
〔二0〕按後魏皇后出家為尼居瑤光寺者有孝文廢皇后馮氏、宣武皇后高氏、與孝明皇后胡氏,皆見魏書皇后傳。則其他妃嬪及貴族婦女在此寺出家者,其數之多,可以推知,所以本文云然。
〔二一〕書益稷:『鳳凰來儀。』孔傳:『儀,有容儀。』
〔二二〕一乘見篇首序注。
〔二三〕此指爾朱兆自雷陂渡河,擒莊帝(元子攸)於式乾殿事,見前永寧寺條。
〔二四〕秀容,地名,指北秀容,為爾朱氏所居。魏書一百六地形志秀容郡屬肆州,有秀容城。地在今山西省朔縣西北。或言秀容即美容。
〔二五〕說文新附字:『髻,總髮也。』
〔二六〕承明門為魏高祖孝文帝(拓跋宏)所闢,見篇首原序。
〔二七〕水經穀水注:『穀水又東逕金墉城北,魏明帝于洛陽城西北角築之,謂之金墉城。』又:『皇居創徙,宮極未就,止蹕于此(按即金墉城),構宵榭于故臺,所謂臺以停停也。南曰乾光門,夾建兩觀,觀下列朱桁千塹以為御道。東曰含春門,北有趯門。城上西面列觀,五十步一睥睨。屋臺置一鐘以和漏鼓。西北連廡函蔭,墉比廣榭。炎夏之日,高祖(原作視,今從全、戴校改)常以避暑,為綠水池一所在金墉也。』
〔二八〕讀史方輿紀要四十八河南府洛陽縣:『金墉城,故洛陽城西北隅也;魏明帝築。……嘉平六年,司馬師廢其主芳,遷于金墉。延熙二年,魏主禪位於晉,出舍金墉城。晉楊后及愍懷太子至賈后之廢,皆遷金墉。永康二年,趙王倫篡位,遷惠帝自華林西門出居金墉城,改曰永昌宮。其後每有廢置,輒于金墉城內(下略)。』永康是晉惠帝(司馬衷)第三年號(三00——三0一)。水經穀水注:『穀水逕洛陽小城北,因阿舊城,憑結金墉,故向城也。永嘉之亂,結以為壘,號洛陽壘。故洛陽記曰:陵雲臺西有金市,金市北對洛陽壘者也。』永嘉見篇首原序注。
〔二九〕水經穀水注:『魏文帝(戴校本刪此三字)起層樓于東北隅。』趙一清校釋云:『寰宇記西京洛陽城下云:金墉城內,在故城西北角,魏明帝所築也。洛陽地圖云:金墉城內有百尺樓。一清按西北角之上當是敘洛陽故城,今本失之。又城為明帝築,則層樓不應云文帝起也。蓋亦明帝之衍文。』按本文亦作魏文帝。考太平御覽一百七十六引洛陽地記:『洛陽城內西北角有金墉城;東北角有樓高百尺,魏文帝造也。』皆與穀水注同,則文字不誤。且樓與城之建築本不相關(百尺樓似非城樓),不能謂樓必造在城之後,趙氏說似覺不妥。
〔三0〕據穀水注金墉城三門(見前注),無光極門。漢晉四朝洛陽宮城圖金墉城圖有光極門,在南面乾光門內,光極殿前。
〔三一〕魏書九十一藝術列傳蔣少游傳:『改作金墉門樓,皆所措意,號為妍美。』
景乐寺,太傅清河文献王怿〔一〕所立也。 怿是孝文皇帝之子,宣武皇帝之弟。 阊阖南御道〔东〕,西吴集证云:'按此处疑有脱误,子注言望永宁寺正相当,则阊阖宫前之门也。 子注言西有司徒府,则御道西当作御道东也(吴本以望永宁寺正相当寺西有司徒府等语为子注,故所说云然)。』 按阊阖门前御道东有左卫府,府南有司徒府(见永宁寺下)。 此寺西有司徒府,则寺当御道东,吴说是也。 唐钩沈本在西上补东字,西字属下读。 今从之。 望永宁寺正相当。 寺西有司徒府,东有大将军高肇〔二〕宅,北连义井里。
〔义〕井吴集证本与此同。 各本井上有义词。 按义井二字为里名,似不当省,今补。 里北门外有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桑作丛。 元河南志三亦作丛。 树数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数下有十字。 株,枝条繁茂,下有甘井一所,石槽铁罐,供给行人,饮水庇阴,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作荫。 多有憩者。
有佛殿一所,像辇〔三〕在焉,雕刻巧妙,冠绝一时。 堂庑周环,曲房连接,轻条拂户,花蘂被庭。 至于大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大作六,说郛四亦作六。 吴集证云:『大,何本作六,误。』 又本书四王典御寺下'至于六斋,常击鼓歌舞也',吴集证本亦改六为大。 按道宣释迦方志教相篇云:『魏高祖孝文皇帝...... 六宫侍女皆持年三月六斋。』 则六斋为魏时所习行,不能谓误,吴说未允,不如各存其旧。 六斋注见卷三大统寺条。 斋,常设女乐。 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 以是尼寺,丈夫不得入。 得往观者,以为至天堂。 及文献王薨〔四〕,寺禁稍宽,百姓出入,无复限碍。 后汝南王悦〔五〕复脩之。 悦是文献之弟。 召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召作诏。 诸音乐,逞伎寺内。 奇禽怪兽,舞抃殿庭,吴琯本、汉魏本庭作亭。 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六〕。 异端奇术,总萃其中。 剥驴投吴琯本投作拔,汉魏本作扳。 井,植枣种瓜〔七〕,须臾之间皆得食。 吴琯本、汉魏本食上有赐字。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食下有之字。 士女观者,目乱睛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晴作精。 迷。 自建义吴琯本、汉魏本义字空格。 已后,京师频有大兵,此戏遂隐也。
註釋
〔一〕元懌字宣仁,魏書二十二有傳。按本傳不載文獻謚號,元寶建墓誌云:『祖相國清河文獻王。』與此同,可補史闕。又按續高僧傳八法貞傳云:『清河王元懌、汝南王元悅並折腰頂禮,諮奉戒訓。』是元懌弟兄皆奉信佛教,故立景樂、沖覺、融覺(二寺並見本書四)諸寺。
〔二〕高肇,北海人,文昭皇后之兄,魏書八十三外戚列傳有傳。
〔三〕像輦當即似法顯傳于闐國行像之四輪像車,見上長秋寺條注。又本書二景興寺有金像輦,可以參攷。
〔四〕魏書清河王懌傳:『正光元年(五二0)七月,(元)叉與劉騰逼肅宗於顯陽殿,閉靈太后於後宮,囚懌於門下省,誣懌罪狀,遂害之,時年三十四。』
〔五〕元悅,魏書二十二有傳。本傳謂悅『為性不倫,俶儻難測。……懌為元叉所害,悅了無讎恨之意』。
〔六〕此指魚龍幻戲。漢書九十六西域傳贊謂漢武帝世『作巴俞、都盧、海中、碭極、漫衍、魚龍、角抵之戲。』顏師古注:『漫衍者,即張衡西京賦所云:巨獸百尋,是為曼延者也。魚龍者,為含利之獸,先戲於庭極,畢;乃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漱水,作霧障日,畢;乃化成黃龍八丈,出水敖戲於庭,炫耀日光。西京賦云:海鱗變而成龍,即為此色也。』又見前長秋寺條注。
〔七〕此亦是言幻術。後漢書一百十六西南夷傳:『永寧元年,撣國王雍由調復遣使者詣闕朝賀,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剝驢投井即是易牛馬頭之類。太平御覽七百三十七引孔偉七引:『弄幻之時,因時而作,殖瓜種菜,立起尋尺,投芳送臭,賣黃售白。』漢書六十一張騫傳:『大宛諸國發使隨漢使來觀漢廣大,以大鳥卵及整靬眩人獻於漢。』顏注:『眩讀與幻同。即今吞刀吐火、植瓜種樹、屠人截馬之類皆是也。本從西域來。』
昭仪尼寺,阉官等所立也。 在东阳门内一里御道南。 东阳门内吴集证云:『内字下疑脱去御字。』 按元河南志三亦无御字,与此同。 道北太《北》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北字。 元河南志三亦作太仓署。 此北字当是涉上文北字而误衍。 仓、导官二署〔一〕。 东南元河南志三云:'治粟里,导官署南。』 无东字。 治粟里,仓司官属住其内。
太后〔二〕临朝,阈寺〔三〕专宠,宦者之家,积金满堂。 说郛四作'金玉满堂'。 是以萧忻云:『高轩斗升按斗升二字无义,疑有误。 者,〔尽是〕绿君亭本、真意堂本有'尽是'二字。 按文例当有之,今据补。 阉官之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之字,误脱。 釐各本釐作嫠。 吴集证云:『釐当从各本作嫠。』 说郛四亦作嫠。 按釐与嫠同,见注。 妇〔四〕; 胡马鸣珂〔五〕者,莫不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吴集证本作非。 说郛四亦作非。 黄吴琯本、汉魏本作英,误。 门之养息〔六〕也。』 忻,阳平人也。 爱尚文籍,少有名誉,见阈吴琯本、汉魏本作阉。 寺宠盛,遂发此言,因即知名,为治书侍御史〔七〕。
寺有一佛二菩萨,塑工精绝,京师所无也。 四月七日〔八〕,常出诣景明〔九〕,景明三像恒出迎之,伎乐之盛,与刘腾〔一0〕相比。 堂前有酒树面木〔一一〕。
昭仪寺有池,京师学徒谓之翟泉也。 衒之按杜预注春秋云:『翟泉在晋太仓西南〔一二〕。』 按晋太仓在建春门内〔一三〕,今太仓在东阳门内,此地今在今在二字疑倒。 太仓西南,明非翟泉也〔一四〕。 后隐士赵逸〔一五〕云:『此地是晋侍中石崇〔一六〕家池,池南有绿珠楼〔一七〕。』 于是学徒始寤,经过者想见绿珠之容也。
池西南有愿会寺,中书舍人(侍郎)按各本皆如此。 太平御览973、太平广记47、元河南志三、说郛四皆作中书侍郎。 按魏书翊本传言历中书侍郎,王翊墓志亦谓'特除中书侍郎',则舍人当是侍郎之误,今据正。 王翊〔一八〕吴集证本翊误作翃。 舍宅所立也。 佛堂前生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生作有。 御览、广记皆作生,与此同。 桑树一株,直上五尺,枝条横遶,柯叶傍布,形如羽盖〔一九〕。 复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覆。 高五尺,又然。 凡为五重,每御览、广记每下有一字。 重叶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叶下有生字。 椹各异,京师道俗谓之神桑。 观者成市,施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施上有布字。 御览亦有布字,广记无。 者甚众。 帝闻而恶之,以为惑众,命给事中御览、广记皆无中字。 黄门侍郎元纪伐杀绿君亭本无杀字。 之。 其日云雾晦冥,下斧之处,血流御览、广记血流作'流血'。 至地,见者莫不悲泣。
寺南有宜寿里,内有苞信县令叚(段)绿君亭本、吴集证本作段,是。 今正。 晖〔二0〕宅,地下常闻御览六百五十八引闻下有有字。 钟说郛四钟下有磬字。 各本钟,作钟。 声。 时见五色光明,照于堂宇。 晖其(甚)各本作甚,惟吴集证本作其,与此同。 按御览658、广记99引亦作甚,今正。 异之,遂掘光所,得金像一躯,可高三尺。 〔并〕有御览有作并。 广记有上有并字。 按依文义当有并字。 今补。 二菩萨,趺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趺下有坐字。 上铭云:绿君亭本、吴集证本云作曰。 御览作曰,广记作云。 『晋太御览、广记作泰。 始〔二一〕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监作令。 御览、广记、元河南志皆作监,与此同。 荀勗〔二二〕造。』 晖遂舍宅为光明寺。 时人咸云:『此荀勗旧宅。』 御览作'此地是荀勗宅'。 广记作'此是荀勗故宅'。 其后,盗者欲窃此像,像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像字不重,误。 广记亦重。 与菩萨合声喝贼,盗者惊怖,应即广记应即作『即时』。 殒倒。 众僧闻像叫声,遂来捉得贼。 广记此句作'遂擒之'。
胡统寺,太后从姑〔一〕所立也,入道为尼,遂说郛四作自。 居此寺。 在永宁南一里许。 宝塔〔二〕五重,金刹〔三〕高耸。 洞房〔四〕周匝,对户交疏〔五〕,吴琯本、汉魏本疏作窻。 朱柱素壁,甚为佳丽。 其寺诸尼,帝城名德,善于开导〔六〕,工谈义理,常入宫与太后说法。 其资养缁流〔七〕,徒(从)各本徒作从。 吴集证云:'当从各本作从。』 今正。 无比也。
註釋
〔一〕魏書十三宣武靈皇后胡氏傳:『太后性聰悟,多才藝。姑既為尼,幼相依託,略得佛經大義。』本文之從姑與魏書之姑疑是一人。
〔二〕魏書釋老志:『建宮宇謂為塔。塔亦胡言,猶宗廟也,故世稱塔廟。』
〔三〕金剎見首篇原序注。
〔四〕洞房即深房。楚辭招魂:『姱容脩態,絙洞房些。』文選十一魯靈光殿賦:『洞房叫窱而幽邃。』
〔五〕文選二十九古詩十九首:『交疏結綺牕,阿閣三重階。』李善注:『薛綜西京賦注曰:疏,刻穿之也。』按疏是窗飾。疏與疏同。
〔六〕荀子儒效篇:『教誨開導成王使諭於道。』佛教徒以善巧方便說法,使人領悟,亦稱開導。
〔七〕僧徒著緇衣,故稱緇流或緇徒。魏世宗(元恪)詔云:『緇素既殊,法律亦異。』(見釋老志)緇謂衣緇之僧徒;素謂衣素之平民。
修梵寺,在吴琯本、汉魏本无在字。 清阳门内御道北。 蒿(嵩)各本蒿作嵩。 吴集证本作蒿,与此同。 按说郛四亦作嵩。 今从之。 明寺复在修梵寺西,并雕吴琯本、汉魏本雕作墁。 墙峻宇〔一〕,比屋连甍,亦是名寺也。
修梵寺有金刚〔二〕,鸠鸽太平御览六百五十八引鸽作鸶。 不入,鸟雀不栖。 菩提达磨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照旷阁本磨作摩,音同相通。 云:'得御览得上有'元精'二字。 其真相也。』
寺北有永和里,汉太师董卓〔三〕之宅也。 里南北皆有池,卓之所造,今犹有水,冬夏不竭。 里中太傅录尚书长孙稚、尚书右仆射郭吴集证本作李云:『李当从各本作郭,魏书有郭祚无李祚也。』 按如隐堂及各本皆作郭,可证吴氏所见非如隐原本。 祚〔四〕、吏部尚书邢鸾〔五〕、吴集证云:『魏书、纲目并作巒。』 唐钩沈本从之改作岿。 按各本及太平广记327、元河南志三皆作鸾,当各存其旧。 太平寰宇记三洛阳县下作蛮,乃岿或鸾字之误。 廷尉卿元洪超〔六〕、卫尉卿许伯桃〔七〕、梁(凉)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 吴集证本梁作凉。 广记、河南志亦作凉。 张合校云:『案魏书尉成兴名聿,亦作凉州刺史。』 今据各书改正。 州刺史尉成兴〔八〕等六宅,皆高门华屋,斋馆敞丽,楸槐荫途,桐杨夹植,当世名为贵里。 掘此地者,广记无者字。 辄得金玉宝玩之物。 吴集证本物作属。 邢广记邢字上有时字。 鸾家常掘〔得〕广记及寰宇记、元河南志掘下皆有得字。 按依文义有之为是。 今补。 丹砂寰宇记作'金沙'。 及钱数十万,铭云:『董太师之物。』 后〔梦〕寰宇记及元河南志后下皆有梦字。 按依文义当有,今据补。 广记亦无,与今本同。 卓夜中随鸾索此物,鸾不与之,经年广记年下有而字。 鸾遂广记无遂字。 卒矣〔九〕。 广记无矣字。 寰宇记作'无病而卒'。
景林寺,在开阳门内御道东。 讲殿叠起,房庑连属,丹槛炫日,绣桷迎风,实为胜地。
寺西有园,多饶奇果。 春鸟秋蝉,鸣声相续。 中有禅房一所〔一〕,内置祇洹精舍〔二〕,形制虽小,巧构难〔比〕。 加□〔以〕各本加上有比字(汉魏本作此,乃比之伪),句; 空格作以字,与加字连属下读。 吴集证本与此同。 今从各本补。 禅阁虚静,隐室凝邃,嘉树夹〈片庸〉(牖),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作牖。 按字书无《片庸》字,当误,今正。 芳杜匝阶,虽云朝市,想同己谷〔三〕。 静行之僧,绳坐〔四〕其内,飧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餐。 绿君亭本作駛。 风服道,结跏数息〔五〕。
有石铭一所,国子博士卢白头〔六〕为其文。 白头一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一字。 字景裕,吴集证云:『按景裕一字白头,见魏书本传,此句疑有倒误。』 按魏书儒林列传作『卢景裕字仲孺,小字白头』。 则白头本有二字,两书所记有异,不能强为之合。 范阳〔七〕人也。 性爱恬静,丘园放敖〔八〕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敖作傲。 学极六经,说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说作疏。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疏。' 通百氏〔九〕。 普泰初,起家为国子博士〔一0〕。 虽在朱门,以注述为事,注周易行之于世也〔一一〕。
註釋
〔一〕禪房即是坐禪室。時北朝禪法頗風行(與後來禪宗不同)。水經淄水注云:『陽水東逕故七級寺禪房南,水北則長廡遍駕,迥閣承阿林之際,則繩坐疏班,錫缽間設,所謂脩脩釋子,眇眇禪棲者也。』與此可以互證。禪法之流傳,據續高僧傳二十六習禪篇論云:『自釋教道東,心學唯尠,逮於晉世,方聞睿公(即僧睿)。故其序云:慧理雖少,足以開神達命。禪法未傳。至於攝緣繫想,寄心無地。時翻大論,有涉禪門,因以情求廣其行務。童壽(即鳩摩羅什)宏其博施,乃為出禪法要解等經。自斯厥後,祖習逾繁。曇影道融,厲精於淮北;智嚴慧觀,勤心於江東。山栖結眾,則慧遠標宗;獨往孤征,則僧群顯異。雖復攝心之傳,時或漏言,而茂績芳儀,更開正級,不可怪也。』
〔二〕祇洹,梵名,亦譯作祇陀,即祇樹給孤獨園。翻譯名義集三帝王篇:祇陀『或云祇洹。……西域記云:逝多,唐言勝林。舊曰祇陀,訛也。諸經言祇樹者,西域記云:時給孤獨願建精舍,佛命舍利子隨瞻揆焉。唯太子逝多園地爽塏。尋詣太子,具以情告。太子戲言:金遍乃賣。善施聞之,心豁如也。即出金藏,隨言布地。有少未滿,太子請留曰:佛誠良田,宜植善種。即於空地,建立精舍。世尊即告阿難曰:自今已來,應謂此地為逝多樹給孤獨園。』本文是指禪房內脩法處所。
〔三〕脩禪法須要靜寂,宜於山棲穴處,如北朝鹿苑之石窟與嵩高之少林寺、嵩陽寺等,皆為當時有名之禪寺。此禪房在城內,故云想同巖谷,以示其地之幽靜。
〔四〕高僧傳十竺佛圖澄傳:『澄坐繩床,燒安息香,呪願數百言。』繩坐是坐繩床,亦即坐禪床。繩床之形製,據南海寄歸內法傳:『西方僧眾將食之時,必須人人淨洗手足,各各別踞小床。高可七寸,方纔一尺,藤繩織內,腳圓且輕,卑幼之流小拈隨事。雙足蹋地,前置盌盂。……東夏諸寺,床高二尺以上,此則無不合坐,坐有高床之過。……然靈巖四禪床,高一尺。古德所製,良有來由。』
〔五〕結跏即結跏趺坐。慧琳一切經音義八:『案金剛頂及毘盧遮那等經,坐法差別非一,今略有三(疑當作二)種。一曰吉祥,二曰降魔。凡坐皆以先以右趾押左股,後以左趾押右股,此即左押右,手亦左居上,名曰降魔坐。諸禪宗多傳此坐。若依明藏教瑜伽法門,即傳吉祥為上,降魔坐有時而用。其吉祥坐先以左趾押右股,後以右趾押左股,令二足掌仰於二股之上。手亦右押左仰,安跏趺之上,名為吉祥坐。……若依祕密瑜伽身語意業,舉動威儀,無非密印,坐法差別,並須師授。或曰半加,或名賢坐,或像輪王,或住調伏,與此法相應,即授此坐,皆佛密意有所示也。』數息就是數息觀,五停心觀之一種。數出入之息,使心想停靜。梵名阿那波那,阿那是入息,波那是出息,亦見慧琳音義二十六。
〔六〕魏書八十四儒林傳有傳。
〔七〕本傳作范陽涿人。按范陽郡在幽州,治涿,見魏書地形志。故城在今河北省涿縣。
〔八〕本傳:『少聰敏,專經為學。居拒馬河,將一老婢作食,妻子不自隨從。又避地大寧山,不營世事,居無所禁,惟在注解。……止於園舍,情均郊野,謙恭守道,貞素自得,由是世號居士。』
〔九〕漢書敘傳:『緯六經,綴道綱,總百氏,贊篇章。』按魏書本傳『景裕注周易、尚書、孝經、論語、禮記、老子,其毛詩、春秋左氏未訖。』
〔一0〕本傳:『前廢帝初,除國子博士,參議正聲,甚見親遇,待以不臣之禮。……普泰初,後除國子博士,進退其間,未曾有得失之色。』
〔一一〕本傳:『景裕雖不聚徒教,所注易大行世。』按盧景裕之易學傳授,據北史儒林傳云:『自魏末大儒徐遵明門下講鄭玄所注周易,遵明以傳盧景裕及清河崔瑾。景裕傳權會、郭茂。權會早入鄴都,郭茂恒在門下教授。其後能言易者,多出郭茂之門。』隋書經籍志云:『周易一帙十卷,盧氏注。』舊唐書經籍志、唐書藝文志同。稱盧氏,不題名,馬國翰玉函山房叢書輯本序以為即盧景裕。
建春门内御道南,吴集证本此条虽提行,但仍低一格,与下文均作为景林寺之子注。 有勾盾〔一〕、吴琯本、汉魏本、吴集证本勾作句,同。 典农〔二〕、籍田〔三〕三署。 籍田南有司农寺。 御道北有空地,拟作东宫〔四〕,晋中朝〔五〕时太仓处也。 太仓南太平寰宇记三、元河南志三皆作'西南'。 有翟泉,周回三里,即春秋所谓王子虎、晋狐偃盟于翟泉也〔六〕。 犁犹澄清,洞底明静,绿君亭本静作净。 鳞甲溍藏,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藏作泳。 绿君亭本注云:'一作泳。' 辨其鱼鳖。 吴琯本、汉魏本、鳌作鳖,同。 高祖于泉北置河南尹〔七〕,中朝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中上有晋字。 时吴集证本无时字。 步广里也〔八〕。
泉西有华林园〔九〕,高祖以泉在园东,因名元河南志三名下有为字。 苍龙海。 华林园中有大海,即汉(魏)各本皆作汉。 按天渊池为三国魏所凿,见注。 汉东京无天渊池,此汉字不合,疑是魏字之误。 天渊池〔一0〕,池中犹有文帝吴集证云:『文字上疑脱去魏字。』 按上汉字乃魏字之误,故此径云文帝,并无脱字,吴说未允。 九华台〔一一〕。 高祖于台上造清凉殿〔一二〕。 世宗在海内作蓬莱山〔一三〕,山上有備人馆。 上吴琯本、汉魏本上作山。 有钓台殿,并作虹蜺阁,乘虚来往。 至于三月禊日〔一四〕,季秋巳吴琯本、汉魏本巳作良。 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九。 吴集证云:『按古人春秋脩禊,皆用上巳,各本误也。』 按秋禊用上巳,各书未见,吴说不知何据。 辰,皇帝驾龙舟鹠首〔一五〕,游于其上。 吴琯本、汉魏本上作山。 海西有藏冰室,六月出冰以给百官。 海西南有景山。 玉海一百六十历代殿名后魏有景阳殿,似即此殿。 若然,山字疑当作阳。 殿〔一六〕。 山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无山字。 按据下'山西有姮娥峰'句例,当有山字。 东有羲和岭,岭上有温风室; 山西有姮娥峰,峰上有露寒吴琯本、汉魏本露寒作寒露。 按羲和岭与姮娥峰相对,温风室与寒露馆亦相对,此文似以作寒露为是。 馆,并飞阁相通,凌山跨谷。 山北有玄武池〔一七〕,山南有清暑殿〔一八〕。 殿东有临涧亭,殿西有临危台。
景阳吴琯本、汉魏本、真意堂本阳下有观字。 山南有百果园,果列作林,太平御览九百六十五引此句作'果别作一林'。 林各有御览有下有一字。 堂。 有備人枣〔一九〕,长五寸,把之两头俱出,核细如鍼。 御览鍼作针,同。 霜降乃熟,食之甚美。 俗传云出昆仑山,一曰西王母枣〔二0〕。 又有侩人桃,其色赤,表里照彻,得霜即熟。 吴琯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作'得严霜乃熟'。 太平御览967作《得霜乃熟》。 亦出昆仑山,一曰御览曰下有西字。 王母桃也〔二一〕。
栗林唐钩沈本柰改作果。 南有曾慥类说六有作百,误。 石碑一所,魏明帝魏明帝之明字疑当作文,说见下'为其羽翼'注。 所立也,题云'苗水经谷水注作茅,下同。 类说作苗,与此同。 茨之碑。』 高祖于碑北作苗茨堂〔二二〕。 永安中年,庄帝习马射〔二三〕于华林园,百官皆来读碑,疑苗字误。 国子博士李同轨〔二四〕曰:'魏明英才,世称三公(祖)〔二五〕,祖(公)各本公祖皆作祖公,此盖倒误,今正。 干、〔仲〕各本皆有仲字,此脱去,今补。 宣〔二六〕,□〔为〕吴集证本亦空格,各本皆作为,今补。 其羽翼〔二七〕,但未知本意如何,不得言误也。』 衒之时为奉朝请〔二八〕,因即释曰:'以蒿覆之,类说作'以蒿芝',误。 故言苗茨〔二九〕,何误之有?』 众咸称善,以为得其旨归。
栗林唐钩沈本柰改作果。 西有都堂,有流觞池〔三0〕,堂东有扶桑海。 凡此诸海,皆有石窦流于地下,西通谷水,东连阳渠〔三一〕,亦与翟泉相连。 若旱魃为害〔三二〕,吴集证本害作虐,云:『各本作害,误。』 谷水注之不竭; 离毕滂润〔三三〕,阳谷吴集证云:『谷当作渠。』 泄之不盈。 至于鳞甲异品,羽毛殊类,濯波浮浪,如似自然也。
注释
〔一〕汉书十九百官公卿表有钩盾,颜师古注:'钩盾主近苑囿。』 通典二十六:钩盾署'汉钩盾令,宦者,典诸近园苑游观之事,属少府。 后汉亦有之。 晋大鸿胪属官有钩盾令。』
〔二〕通典二十六:'典农中郎将、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并曹公(即曹操)置。 晋武帝太始二年(二六六),罢农为郡县,后复有之。』
〔三〕汉书十九百官公卿表大司农属官有籍田令丞。 通典二十六:'籍田令,掌耕国庙社稷之田。 于周为甸师。 汉文帝初立籍田令。 汉东京及魏并不置,晋武太始十年复置。』
〔四〕东宫即太子宫。 诗卫风硕人:'东宫之妹。' 毛传:'东宫,齐太子也。』 孔疏:『太子居东宫,因以东宫表太子。』 按建春门路名东宫街(见水经谷水注),当是因此东宫地以名。
〔五〕中朝见本卷长秋寺注。
〔六〕春秋僖公二十九年:『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左氏传:『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 水经谷水注:'(天渊)池水又东流,入洛阳县之南池,池即故翟泉也。 南北百一十步,东西七十步。 ...... 今案周威烈王葬洛阳城内东北隅,景王冢在洛阳太仓中。 翟泉在两冢之间侧,广莫门道东,建春门路北,路即东宫街也,于洛阳为东北。』
〔七〕魏书一百十三官氏志河南尹第三品。 元河南志三:'河南尹廨,翟泉之北。'
〔八〕水经谷水注引陆机洛阳记:『步广里在洛阳城内宫东。』 元河南志二:'步广里在翟泉侧,晋起居注曰:永嘉元年,里内地陷,有二鹅出,一苍一白,苍者冲天,白者在地。 陈留孝廉董养曰:步广里即周之翟泉,旧盟会之地也。 (下略)』
〔九〕洛阳图经:『华林园在城内东北隅,魏明帝起,名芳林园,齐王芳改为华林。』 (文选二十应贞华林园集诗注引)魏书九十三恩幸列传茹皓传:'迁骠骑将军,领华林诸作。 皓性微工巧,多所兴立。 为山于天渊池西,采掘北邙及南山佳石。 徙竹汝、颍,罗莳其间,经构楼馆,列于上下。 树草栽木,颇有野致,世宗心悦之。』
〔一0〕三国志二魏志文帝纪:黄初五年(二二四)『是岁穿天渊池。』
〔一一〕前书:黄初七年(二二六)『三月,筑九华台。』
〔一二〕玉海一百六十历代殿名后魏有清凉殿。
〔一三〕水经谷水注:『谷水又东枝分南入华林园,历疏圃南。 圃中有古玉井,井悉以珉玉为之,以绫石为口,工作精密,犹不变古,灿焉如新。 又径琼华宫南,历景阳山北。 山有都亭,堂上结方湖,湖中起御坐石也。 御坐前建蓬莱山。 曲池接筵,飞沼拂席,南面射侯,夹席武峙,背山堂上则石崎岖,己嶂峻险。 云台风观,纓巒带阜。 游观者升降阿阁,出入虹陛,望之状凫没鸾举矣。 其中引水飞皋,倾澜瀑布,或枉渚声溜,潺潺不断。 竹柏荫于层石,绣薄丛于泉侧。 微飚暂拂,则芳溢于六空,实为神居矣。 其水东注天渊池,池中有魏文帝九华台,殿基悉是洛中故碑累之,今造钓台于其上。』 叙述颇详,与此可互证。
〔一四〕广雅释天:『禊,祭也。』 晋书礼志:'汉仪季春上巳,官及百姓皆禊于东流水上,洗濯祓除,去宿垢。 而自魏以后,但用三日,不以上巳也。 晋中朝,公卿以下至于庶人皆禊洛水之侧。 赵王伦篡位,三日,会天泉(即渊字,避唐讳。 下同)池,诛张林。 怀帝亦会天泉池赋诗。 陆机云:天泉池南石沟引御沟水,池西积石为禊堂,本水流杯饮酒。 亦不言曲水。』 后魏修禊亦在天渊池,与晋中朝相同。
〔一五〕淮南子本经训:『龙舟鹠首,浮吹以娱。』 高诱注:'龙舟,大舟也,刻为龙文。 鹚,大鸟也,画其像着船颈,故曰鹚首。』 宋书十五礼志引月令:『暮春,天子始乘舟。』 又引蔡邕章句:『阳气和暖,鲔鱼时至,将取以荐寑庙,故因是乘舟禊于名川也。』 据此,驾舟以祓禊,犹承袭汉风。
〔一六〕三国志魏志二十五高堂隆传:『景初元年(二三七),...... 帝愈增崇宫殿,彫饰楼阁。 凿太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起景阳山于芳林之园,建昭阳殿于太极之北。 铸作黄龙凤皇奇伟之兽,饰金墉、陵云台、陵霄阙。 百役繁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至于学生莫不展力。 帝乃躬自握土以率之。』 魏书六十四郭祚传:'高祖曾幸华林园,因观故景阳山。 祚曰:山以仁静,水以智流,愿陛下脩之。 高祖曰:魏明以奢失于前,朕何为袭之。』
〔一七〕玉海一百七十四历代池名后魏有玄武池。
〔一八〕玉海一百六十历代殿名后魏有清暑殿。
〔一九〕酉阳杂俎十八木篇:『晋时太仓南有翟泉; 泉西有华林园; 园有仙人枣,长五寸,核细如鍼。』
〔二0〕太平御览九百六十五引晋宫阙名:『华林园枣六十二株,王母枣十四株。』
〔二一〕太平御览九百六十七引晋宫阙名:『华林园桃七百三十株,白桃三株,侯桃三株。』 据此,华林园之枣林及桃林,在晋时已有,此是旧林或新栽,则无从攷知。
〔二二〕水经谷水注:『(天渊)池南直魏文帝茅茨堂,前有茅茨碑,是黄初中所立也。』 赵一清校释:'洛阳伽蓝记曰:华林南有石碑一所(下省)云云。 陈氏耀文天中记曰:衒之魏人,亲释苗茨之义,道元谓黄初所立,误矣。 一清按天渊池,黄初五年所穿; 九华台,黄初七年所筑。 或茅茨堂亦丕所建,特其碑是叡所立,未可知也。』 按魏书十九任城王澄传云:'车驾还洛,引见王公侍臣于清徽堂。 ...... 次之凝闲堂,高祖曰:名目要有其义,此盖取夫子闲居之义。 不可纵奢以忘俭,自安以忘危。 故此堂后作茅茨堂。』 与本文同以此堂为后魏高祖所置,与水经注不同。 杨衒之亲见碑文,所说当可信。 疑水经注之魏文帝应作孝文帝,即高祖,因下文黄初年号,为后人改孝作魏而误。 赵氏说'茅茨堂亦丕所建',乃未细读伽蓝记文之疏忽。 至于石碑则疑是黄初时立,伽蓝记上文之魏明帝或是魏文帝之误,说见下。
〔二三〕马射即习骑射。 通典七十七:'北齐三月三日,皇帝常服乘舆诣射所,升堂即坐。 皇太子及群官坐定,登歌进酒行爵,皇帝入便殿更衣,以出骅骝,令进御马,有司进弓矢。 帝射讫,还御坐,射悬侯,又毕。 群官皆射五埒。 ...... 又季秋大射,皇帝备大驾,常服御七宝辇,射七埒。』 北齐制度大抵承袭后魏,马射之仪想来当亦仿佛。
〔二四〕李同轨,高邑人,魏书八十四儒林列传有传。 本传:'迁国子博士。』
〔二五〕钟嵘诗品下:『魏武帝、魏明帝诗,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 叡不如丕,亦称三祖。』 盖谓曹操、曹丕、曹叡。
〔二六〕王粲字仲宣,刘桢字公干,三国志魏志二十一并有传。
〔二七〕吴集证云:『按明帝时,刘、王二人已殁,衒之不应谬误至此。 按水经注池南直魏文帝茅茨堂,前有茅茨碑,是黄初中立。 此当是刊本误以文帝为明帝也。 陈耀文天中记据此以正善长之误谬,失之矣。' 赵一清水经谷水注校释亦云:'李同轨以公干、仲宣羽翼明帝,亦未是。 刘、王皆丕客,至叡时二人骨朽久矣。』 按李同轨魏书称其'学综诸经,多所治诵',恐无如此疏失。 吴氏据谷水注'茅茨碑黄初中立'语,以为本书刊本误以文帝为明帝,说当是。
〔二八〕魏书一百十三官氏志奉朝请从第七品。 通典二十九:'奉朝请无员,本不为官,汉东京罢省,三公外戚皇室诸侯多奉朝请。 奉朝请者,奉朝会请召而已。』
〔二九〕吴集证云:『按魏书任城王澄传:次之凝闲堂,高祖曰:此盖取天子闲居之义,不可纵奢以忘俭,自安以忘危。 故此堂后作茅茨堂。 则苗字是茅字之误也。 按说文茨以茅苇盖屋,衒之盖据之以释碑,蒿疑茅字之讹。 蒿,菣也,即香蒿也,不可以覆屋也。』 按苗茨若作茅茨,意义易晓,百官不致疑误,无须解释。 攷说文苗字,段注云:'古或假苗为茅,如士相见礼古文艸茅作艸苗。 洛阳伽蓝记所云魏时苗茨之碑,实即茅茨,取尧舜茅茨不翦也。』 其说是也。 又攷集韵平声三萧眉镳切下有苗字,又有茅字,注:'易拔茅连茹。 郑康成读。』 可见苗茅二字,古本相通。 碑文用古文苗字,水经注与魏书改为今文茅字,固无差异,吴说有误。 蒿字可以作稿或蔺之或字,见集韵上声皓韵。 说文禾部:'稿,秆也。' 秆即干草,可以覆屋。 蒿字亦不误,吴说并非。
〔三0〕宋书十五礼志:『魏明帝天渊池南设流柸石沟,燕群臣。』 流觞池或即此地。 (太平御览一百七十七引述征记:『广阳门北,魏明帝流柸池犹有处所。』 天渊池不在广阳门北,述征记所言,或另有其地。 )
〔三一〕水经谷水注:'又自乐里道屈而东出阳渠。 ...... 汉司空渔阳王梁之为河南也,将引谷水以溉京都,渠成而水不流,故以坐免。 后张纯堰洛以通漕,洛中公私赡穰。 是渠今引谷水,盖纯之创也。'
〔三二〕诗大雅云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毛传:『魃,旱神也。』
〔三三〕诗小雅渐渐之石:『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毛传:'毕,噣也。 月离阴星则雨。』 郑笺:『将有大雨,微气先见于天。』 滂润与滂沱同义,雨多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