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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十八

  真宗皇帝

  建玉清昭应宫宣读天书附

  大中祥符二年四月己亥,以三司使丁谓为修昭应宫使,翰林学士李宗谔为同修宫使,皇城使刘承珪为副使,供备库使蓝继宗为都监,铸印给之。初议作宫,命谓经度。谓欲殚国财力,规摹宏大,近臣多言其不可。殿前都虞候张曼亦言土木之侈,不足以承天意。上召问谓,谓曰:『陛下富有天下,建一宫崇奉上帝,何所不可?且今未有皇嗣,建宫于宫城之乾地,正可以祈福。群臣不知陛下此意,或妄有沮止。愿以谕之。』既而王旦又密疏谏,上谕之如谓所对,旦遂不敢复言,于是特建使名,令谓专总其事。昭应宫言:『郑州贾谷山采修宫石段,辇载颇难。望遣使计度,自汴河运送。』从之。癸丑,殿前侍卫司言虎翼已下禁军愿赴昭应宫效力[1],从之,令别定添给,频与换易。

  五月丁巳[2],诏修昭应宫自令八作司,不须兼管领。丙寅,以昭应役工宴丁谓以下,仍赐役卒缗钱。

  六月甲午,赐昭应宫使器币。丁酉,诏:『修昭应宫役夫,三伏日执土作者悉罢之,自余工徒,如天气稍凉,不须停作。』时修宫使丁谓欲速成,请三伏不赐休假。王旦言:『当顺时令[3]。』上曰:『理固然也。』乃降是诏。知制诰王曾上疏曰:『臣伏闻朝廷设谏诤之官,防政治之阙,非其官而言者,皆表其忠[4]。况当不讳之朝,复忝非常之遇,苟进思之无补,惧窃禄以贻讥。臣伏睹国家诞受殊祥,荐膺秘篆,祚洪图于万叶,超盛烈于百王。陛下寅畏宝符,陟封名岳,功垂不朽,泽浸无垠,奉若之心,斯为至矣。而清衷浚发,成命亟行,就严城之北隅,启列真之秘宇。式昭丕应,特建嘉名。自经始以来,工徒斯广。辇他山之石,相属于道途;伐豫章之材,远周于林麓。累土陶甓,挥锸运斤,工极弥年,费将钜万。掩祈年之旧制,逾概日之前闻。辍贵近以董临[5],假使权而领护。如此,则国家遵奉灵文之意,不为不厚矣;崇饰台观之规,不为不壮矣。然而臣之愚恳,或异于斯。既有见闻,安敢缄默?臣以为今之兴作,有不便之事五。虽鸠僝已行,未可悉罢,苟或万一采刍荛之说,省其功用,抑其制度,亦及民之大惠,而忧国之远图也。所谓五者之目,请为陛下陈之。且今来所创立宫,规模宏大[6],凡用材木,莫非楩楠。窃闻天下出产之处,收市至多,般运赴宫,尤伤人力。虽云只役军匠,宁免烦扰平民?况复军人,亦是黎庶,此未便之事一也。迩者方毕封崇,颇烦经费。今兹兴造,尤耗资财。虽府库之中,货宝山积,畚筑之下,工徒子来,然而内帑则积代之蓄藏,百物尽生民之膏血,散之孔易,敛之弥艰。虽极丰盈,犹宜重惜,此未便之事二也。夫圣人贵于谋始,智者察于未形。祸起隐微,危生安逸。今双阙之下,万众毕臻,暑气方隆,作劳斯甚,所役诸杂兵士,多是不逞小民。其或鼠窃郊廛,狗偷都市,有一于此,足贻圣忧,此未便之事三也。王者抚御寰区,顺承天地,举动必遵于时令,财成不失于物宜。靡崇奢侈之风,固悖阴阳之序。臣谨按:孟夏无发大众,无起土功,无伐大树。今肇基卜筑,冲冒郁蒸,俶扰厚坤,乖违前训。矧复旱暵,卒痒雷电,迅风拔木。飘瓦温沴之气,比屋罹灾,得非似失承天地之明效与?此未便之事四也。臣窃聆中间符命之文,有清静育民之诫,今所修宫閤,盖本灵篇,而乃过兴剞劂之文,有务雕镂之巧。虽屡殚于财力,恐未协于天心,此未便之事五也。伏望陛下思祖宗之大猷,察圣贤之深诫,迁思回虑,惩往念来。诏将作之官,息勤劳之众。辑宁群品,对越高穹。如此,则遐迩宅心,人祗快望。必若光昭大瑞,须建灵宫,将毕前劳,聿绥成绩,则臣敢效愚计,亦可必行,但能损彼规模,减其用度,正敦朴素,无取瑰奇。惟将之以诚明,仍重之以严洁。名数之际,加等是宜,实费之资,节俭为要。俾四海之内,知陛下爱重民力之意,岂不美欤?昔太宗皇帝建太一、上清等宫,亦不使穷极壮丽。臣谓陛下宜遵而行之,取为法制,以示不敢逾,即鸣谦大德光于千古矣,奈何特欲过先帝之制作乎?并睹西京造太宗影殿,东岳置会真之宫,计其工庸,亦皆不啻中人百家之产。然于尊祖礼神则盛矣,其于邦国大计,则犹未足为当时之急务也。臣料陛下必谓海内承平,边隅清宴,人康俗阜,时和年丰,纵或筑宫,无损于事,则臣复谓其不然也。方今疆场甫定,寇敌有姑息之虞;民俗苟宁,仓箱无红腐之积。况关辅之地,流亡素多;近甸之民,农桑失望。虽令有司安慰,亦恐未复田庐。秋冬之间,饥歉是惧。亟经营于神馆,虑稍郁于舆情。且往古废兴之端,前王得失之事,布告方册,足为商鉴者,陛下览之详矣,非假愚臣一二言焉。试观自昔人君崇尚土木,孰若清净无为者之安全乎?愿陛下留神垂听,无忽臣言,天下幸甚,虽上下之人,皆知事理如此,而人人自爱,莫敢轻渎冕旒。至于左右大臣,则虑献计之不从致见疏之悔;中外百执,则虑上言之难达招妄动之尤。使忠谠之谋未行,良为此也。惟臣出自幽介,遭遇文明,特受圣知,度越流辈。官为侍从,身服簪裳。粗识安危之机,未申补报之效。捐躯思奋,今也其时,又安敢循默苟容,不为陛下别白而论之乎?是以辄率妄庸,轻冒宸严,感发于中,无所顾避。陛下宽其鼎镬之罪,矜其蝼蚁之诚,深监古先,试垂采择,无谓创一灵宫为一细事而勿恤也。臣以为兴役动众,尤系事机,不可不察也。当使乡校之中,豪奸之党,无所开窃议之口,则微臣之望也,天下之幸也!』

  王曾疏在《言行录》,不得日月,附见此,当考。曾疏有云:『功极弥年。』恐合附来年五月疏。又云『旱暵』。案,今年五月庚辰,遣官祈雨。来年五月辛丑,京师大雨。然则附今年五月为允。

  昭应宫初相地,止尽内殿直班院。丁谓等请增衍之,凡东西三百一十步,南北四百三十步。多黑土疏恶,乃于东京城北地良土易之,自三尺至一丈有六寻,日役工数万。上以道里役远,悯其负担之劳,令谓等规画,有言载以橐驼、骡车,有言自新城北濠舟运,由广济河入旧城,可直抵宫门外者。谓等请用车载为便。上曰:『挽舟止役千人,校之负畚,省十倍之力,而土可速致。用舟为便也。』壬戌,诏三司以空船给昭应宫运土,仍浚治渠道。

  七月辛酉,诏昭应宫隶役禁卒,自今每月更代,厢军及冬并休息之初[7],禁军每季一易。上欲均其给赐,复有是命。辛未,以昭应宫为玉清昭应宫。

  三年二月,右仆射、判都省张齐贤言:『玉清昭应宫缋画符瑞,有损谦德,及违奉天之意。』又屡请罢土木之役,不听。

  七月戊寅朔,玉清昭应宫紫微殿上梁[8],车驾亲往观焉。

  四年十月己酉,观玉清昭应宫正殿上梁,宴从臣,赐物有差。

  五年六月壬子,修玉清昭应宫使丁谓上言:『天书阁望柱起真气千余条,青气黄白相间,又吐白光若银丝,上有轻白云覆之,俄变五色。』上作《瑞应诗》。

  八月。初,议铸玉清昭应宫正殿圣像,令江淮发运使李溥访巧匠,得杭州民张文昱等,就建安军西北小山置冶,溥领视之。丙午,溥奏道场有神雀、异光、庆云之瑞。诏修宫使丁谓驰往醮谢,宴犒官吏、将校、耆老,赐役夫缗钱。溥、谓相为表里,多载奇木怪石,尽招东南巧匠以附会帝意。谓复言溥监铸圣像蔬食者周岁,诏奖之。

  九月戊子[9],丁谓为户部侍郎、参加政事,仍领修玉清昭应宫使。九月庚子,同修玉清昭应宫使李宗谔以丁谓参政,请差降等威。辛丑,改命宗谔为修宫副使。

  闰十月辛巳,玉清昭应宫天书阁上梁,车驾往观焉,宴赐如例。

  十一月,初置玉清昭应宫使,命宰臣王旦为之。诏赴上于本宫,百官班贺如仪。既而以使署未备,权罢班贺。

  十二月甲子朔,以宣政使、应州观察使刘承珪为景福殿使、新州观察使、同修玉清昭应宫副使。先是,承珪屡请以疾致仕。修宫使丁谓言承珪方领宫职,藉其督辖,望勿许所请。而承珪继请不已,乃许减去烦务,特置此职以宠焉。

  六年三月乙卯,建安军铸玉皇、圣祖、太宗尊像成,以修玉清昭应宫使丁谓为迎奉,修宫使李宗谔副之。丙辰,加都监李溥顺州刺史,旌其铬范之功也。

  五月。先是,丁谓等自建安军奉玉皇、圣祖、太祖、太宗四像各御大舟,迎奉使副分侍玉皇、圣祖,都监于太祖、太宗舟检校。舟上设幄殿,皆有内侍主供具。夹岸黄麾仗二千五百人,鼓吹五百人,别列舟十艘,载门旃、青衣、弓矢、殳戈、道众、幢节,所过州县,道门声赞,鼓吹振作,官吏出城十里,具道、释威仪音乐迎拜。所过禁屠宰七日,止行刑二日。遣迎奉大礼使王旦请应天府酌献,奏青词;宗室至故驿,群臣至通津门奉迎。先于京城上升桥北设幄殿,大次宫悬。甲辰,圣像至,上斋于长春殿,百官宿斋于朝堂。乙巳,上袞冕朝拜,群臣朝服,陈玉币、册文、酌献具。大驾卤簿自宫城东出景龙门,至玉清昭应宫,大礼等五使前导载像,以平盘辂上加金华盖之饰,以迎真、迎圣、奉圣、奉宸为名。每乘二内臣夹侍,其缨辔马色,玉皇、圣祖以黄,太祖、太宗以赤。上具銮驾,先由宫城西出天波门[10],就宫门望拜,设幄奉安,择日各升本殿。丙午,群臣称贺。曲赦京城、建安军、扬州、高邮军、楚、泗、宿、亳州,死罪囚降一等,流以下释之。升建安军为真州。镕范圣像之地,特建为仪真观。真州放今年夏税十三,屋税十之二。圣像所过州军,放夏税十之一。淮南灾伤处,去年秋税并蠲之。己酉,诏玉清昭应宫自今不得以荤茹人,如有宴设,即就他所。赐迎奉圣像官、行事官金币有差。诏淮南诸州为缘玉清昭应宫所差民匠,月给其家米人一石。乙卯,诣玉清昭应宫谒圣像。刘承珪作玉清昭应宫尤为精丽,屋宇有小不中程,虽金碧已具,必毁而更造,有司不敢计其费。寻卒。及宫成,追赠侍中,仍遣中使诣坟祭告。二圣像殿塑配飨功臣,特诏塑承珪像于太宗侧,以权三司使林特为修宫副使。

  十月癸酉,谒玉清昭应宫。礼仪院请太初、明庆殿亲行礼,神御殿亲焚香,紫薇已下诸殿,遣官以素馔荐献,集灵殿、翊圣阁遣官焚香。诏令近臣分献,遂著为永式。

  七年正月,车驾诣亳州,谒大清官。二月辛酉还。己巳,上宿斋于玉清昭应宫之集禧殿。庚午,行荐献之礼,遂赴太庙。辛未,飨六室。壬申,恭谢天地于东郊。

  五月乙未,诏模刻天书奉安于玉清昭应宫,命宰臣王旦为天书刻玉使,玉【杰按:"王"之误】钦若为同刻玉使,丁谓为副使,兵部侍郎赵安仁、翰林学士陈彭年为同刻玉副使,入内押班周怀政为都监。修玉清昭应宫使丁谓表请御制本宫碑颂及御书额,从之。

  六月辛酉,诏自今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亲荐皆备乐,用三十六。丙寅,诏天书刻玉使、副使等诣内殿,观待制盛亮摹写本三函,上皆跪受置案。向敏中、陈尧叟、丁谓、赵安仁捧持,王旦与钦若对读,陈彭年详字体。初,有司具仪,上览之,增跪受、亲启封,又加上香者三、再拜者八。丙申,改命王钦若为天书同刻玉副使。

  八月庚申,有司备仗卫道门威仪、教坊乐,自万岁殿道场奉天书,赴朝元殿后幄刻玉,上亲酌献。自是刻玉使日诣焚香,副使番往视镌刻。其篇号、题记、年月,皆上亲书。

  十月甲子,以玉清昭应宫成,诏赐醣在京五日,两京三日,诸州一日,宫宇总二千六百一十区。初料功须十五年,修宫使丁谓令以夜继昼,每绘一壁给一烛,遂七年而成。

  十一月乙酉,群臣诣崇德殿,贺玉清昭应宫成。赐宫使以下鞍勒马、器币。德音:

  减诸路系囚流以下一等,死罪可悯者奏裁。采伐木石州县差赐民租。丙戌,谒玉清昭应宫。紫云如盖,覆太祖殿,三鹤集殿槛。宴近臣于集禧殿。己丑,加玉清昭应宫使王旦司空,修宫使丁谓工部尚书,副使林特工部侍郎,为三司使。都监蓝继宗洛苑使,领高州团练使。置玉清昭应宫副使,以丁谓为之。辛卯,翰林学士晁迥上《玉清昭应宫颂》。以监修官步军都军头邢兴为马步军副都军头,领贺州刺史。自余军校、工匠,第迁者九百一十三人。癸卯,诏玉清昭应宫每岁正月朔望,士庶焚香。己酉,置玉清昭应宫判官、都监,以左正言、直集贤院夏竦为判官,内殿承制、入内押班周怀政为都监。竦为判官月余,乃奏宝符阁奉神果实早起视之,无有余滓,狼藉左右,殆神食之(详见《夏竦》)。先是九月辛卯,内出御札,与天下臣庶尊上玉皇大帝圣号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玉皇大天帝,以来年正月一日躬申荐告,仍定仪式颁下。先是,上于资福殿设玉皇像,奉新撰圣号置匣中,再拜,授中书门下辇置朝元殿后幄,于是又奉御札于崇德殿庭,设香案再拜,授枢密使奉赴文德殿宣讫,左、右正言捧香,礼部侍郎奉以出,安于朝元殿。癸卯,以奉上玉皇圣号,分命辅臣告玉清昭应宫、郊庙、社稷。

  八年正月壬午朔,备銮驾诣玉清昭应宫太初殿,奉表奏告,尊上玉皇大天帝圣号,陈设如大祀,惟三进酒饮福并用金盏[11],群臣朝服陪列诸方,客使、贡举人、蕃人、酋长、道释、耆寿、坊市民庶悉立诸方门外。旧仪,皇帝殿上再拜,群臣不拜,以躬率臣庶。有

  司定上再拜[12],内外皆拜。令诸州皆建道场,设醮奉表,臣庶家悉置香台,上香望拜,官司检察之。是日,遂奉安刻玉天书于宝符阁,塑御像冠服立侍。上升阁,备登歌,酌献。还,御崇德殿受贺,大赦天下,非十恶、枉法赃及已、杀人者咸除之。内外文武官满三年者,有司即考课以闻。缘河、江、淮南、两浙民田经水灾者,悉蠲其税。丁亥,赐玉清昭应宫、国子监印本经书各一部。壬辰,诏玉清昭应宫判官自今赴宴,班在龙图阁待制之下。乙未,谒玉清昭应宫。前一日,从臣悉屏荤茹。

  八月,张咏临终奏疏(见《崇奉五岳》)。乙未,以三司使、工部侍郎林特为户部侍郎、同玉清昭应宫副使,班在翰林学士上。

  九年五月甲辰朔,诏以来年正月一日诣玉清昭应宫,与天下臣庶恭上玉皇大天帝圣号、宝册,又以十一月有事于南郊,行恭谢之礼。壬子,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会灵观请于见役兵匠中选三百人,以备缮修。诏以二百人为额。乙丑,以王旦为恭上宝册南郊恭谢大礼使,向敏中为仪仗使,王钦若为礼仪使,张旻为卤簿使,曹利用为桥道顿递使。又以王旦为天书仪卫使。王钦若为同仪仗使,丁谓为扶持使。又以谓为修奉宝册及详参仪制使,同玉清昭应宫副使林特、翰林学士陈彭年分为副使。

  六月癸巳,京畿蝗,命辅臣诣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会灵观建道场以祷之。

  七月辛亥,飞蝗过京城。上诣玉清昭应宫焚香祈祷。

  八月丙戌,上亲制《奉上玉皇圣号册文》,召辅臣同观。自禁中具仪仗迎导,赴天安殿摹写刻玉。

  九月己巳,诏玉清昭应宫、景灵宫、会灵观移牒并本使署检,副使以下署衔发遣。

  十月,礼仪院言:正月天书降,用上元日朝拜玉清昭应宫,著为定式。

  十二月壬申,承天节,群臣上寿,赐会用蔬食,有司备仗卫,道门威仪、钧容乐导圣制《玉清昭应宫颂》赴宫。玉清昭应宫旧仪,设上板位于丹墀;亚献、三献板位于龙墀。上以方上玉皇圣号,板位乃居宝册前,未尽严恭之意。壬午,诏徙丹墀、龙墀板位于沙墀,俟奉贺册讫,荐献即如旧。丙申,权三司使马元方等诣崇政殿,上新作天书金辂。上服靴袍,命辅臣临观焉。丁酉,有司奉玉皇宝册、袞服、圣祖宝册、仙衣、二圣绛纱袍至长春殿,中书、枢密院修奉宝册副使迎拜庭中,道门威仪、禁卫援护安于崇德殿。戊戌,奉天书置天安殿;玉皇宝册、袞服、二圣绛纱袍于文德殿。上致斋于崇德殿。己亥,上酌献讫,奉天书及玉皇宝册、袞服赴玉清昭应宫,圣祖宝册、仙衣赴景灵宫。上遂宿斋于玉清昭应宫。

  天禧元年正月辛丑朔,奉天书升太初殿,行荐献之礼,奉上册宝、袞服。又诣二圣殿,奉上绛纱袍,奉币进酒。诸路分设罗天大醮,先建道场,前七日致斋,禁屠宰、刑罚,止凶秽,坊市三日不得饮酒食肉,军校、牙将、道释、耆寿悉集寺观,军营、民舍就门庭设

  香烛望拜,官吏服非齐、斩,悉预,余不得惨服。诸路令转运使察之。是日,上斋于景灵宫。

  二月壬寅,奉上册宝、仙衣于天兴殿。礼毕,车驾还内,群臣入贺于崇德殿。丙午,诏以是月十五日行宣读天书之礼。己酉,命摄太尉向敏中奉上太庙六室加谥宝册。庚戌,亲飨六室。是日,上斋于南郊之青城。辛亥,奉天书合祭天地,以太祖、太宗并配。还御正阳门,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赏赐如东封例(九年上圣祖册宝,上六室谥册,恭谢天地诏书,各见本事)。群臣上尊号、册宝于天安殿。壬子,上与宰相及诸司三品、宗室刺史、知杂御史以上、驸马都尉致斋,以王钦若为宣读天书礼仪使,设玉皇像于天安殿,天书位于东,圣祖位于西,建道场。乙卯三鼓四筹,上于殿上西面立,群臣朝服升殿分侍。仪卫使奉天书置玉皇前,摄中书令任中正跪称:『嗣天子臣讳谨与宰相等宣读天书,讲求圣意。虔思睿训,抚育生民。』王旦跪取左承天门天书置殿中,摄殿中监张景宗、张继能捧案,摄司徒王曾、摄司空张知白跪展,摄太尉向敏中宣读,每句即沉思其旨,云:此句天命训皇帝某事,或云奉天,或云爱民。摄中书令王钦若执笔抄录。宣读毕,摄侍中张旻跪奏:『嗣天子臣讳敢不虔遵天命?』仪卫使跪纳天书于匣中,又取功德阁泰山天书宣读,王钦若进所读天书意,上跪受,登歌酌献,奉天书于辇,天书意于舆,还内,遂诣玉清昭应宫。上作《钦承赞词述》示群臣。戊戌,诏以四月一日为天祯节,其制度悉如天贶云。

  功德阁天书,至是始布天下,不知何也。

  九月己酉,太尉、玉清昭应宫使王旦卒。咸平初,李文靖沆在中书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上之。旦参知政事,以为细务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人间疾苦。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狗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时西北用兵,边奏日耸,便殿延访,或至旰昃,不遑暇食。旦慨然谓沆曰:『安得及见太平,吾人当优游燕息乎?』沆曰:『国家强敌外患,适足为警惧。异日天下宴然,人臣率职,未必高枕无事,君宜念哉!』旦固未深信。及亲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不忍去,乃叹曰:『李文靖真圣人!』祥符已来,每有大礼,辄奉天书以行。旦为仪卫使,常悒悒不乐。既寝疾,遗令削发披缁以敛,盖悔其前之为也。议者谓旦逢时得君,言听计从,安于势位而不能以正自终,或比之冯道云。

  十二月乙酉,皇城亲从官魏美、何斌夜宿长春门,袖刃穿壁,盗天书、法物、珠金,断手示众三日,斩之。其本部将校并降黜,皇城司官罚铜释之。

  二年九月丁卯,册皇太子。壬申,皇太子谒玉清昭应宫。

  三年三月,天书降乾祐山中(事见《朱能伪造天书》云)。

  十一月甲戌,皇太子言:于玉清昭应宫建殿置经藏,以资圣算。功毕,有诏褒答,赐

  殿名曰长生崇寿。

  乾兴元年二月戊午,真宗崩,仁宗即位。皇太后垂帘听政。

  九月己卯,上与皇太后谕辅臣曰:『前后所降天书,皆先帝遵道奉天,故灵贶昭答。今复土有日,其刻玉副本,已奉安于玉清昭应宫。元降真文,止于内中供养,则先意可见。矧殊尤之瑞,专属先帝,不可留于人间。当从葬永定陵,以符先旨。』用王曾、吕夷简之议也。

  天书从葬永定陵,据国史,实吕夷简建议。魏泰《东轩杂记》则以为王曾,今两存之。

  天圣七年六月丁未,大雷雨,玉清昭应宫灾。宫凡二千六百一十楹,独长生崇寿殿存焉。翌日,太后对辅臣泣曰:『先帝力成此宫,一夕延燔殆尽,犹幸一二小殿存尔。』枢密副使范雍度太后有再兴葺意,乃抗言曰:『不若燔之尽也!』太后诘其故,雍曰:『先朝以此竭天下之力,遽为灰烬,非出人意。如因其所存又将葺之,则民不堪命,非所以祗天戒也。』宰相王曾、吕夷简亦助雍言,夷简又推《洪范》灾异以谏,太后嘿然。

  校勘记

  [1]侍卫司言原本作『侍卫司马』,据《长编》卷七十一改。

  [2]五月丁巳 原本阙『丁巳』二字,据《长编》卷七十一补。

  [3]当顺时令原本作『当须时作』,据《长编》卷七十一改。

  [4]皆表其忠原本作『盖表己忠』,据《长编》卷七十一改。

  [5]辍贵近《长编》卷七十一作『命贵近』。

  [6]规模宏大原本作『规制远宏大』,据《长编》卷七十一改。

  [7]及冬原本作『及夕』,据《长编》卷七十二改。

  [8]紫微殿原本作『紫岳殿』,据《长编》卷七十四改。

  [9]戊子原本作『戊戌』,据《长编》卷七十八改。

  [10]天波门原本作『天坡门』,据《长编》卷八十改。

  [11]三进酒原本作『二进酒』,据《长编》卷八十四改。

  [12]定上原本『定』字作墨丁,据《长编》卷八十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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