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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哀帝纪第十一

汉书 班固 6872 2021-12-09 10:52

  原文:

   孝哀皇帝,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岁嗣立为王,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尽从傅、相、中尉。时成帝少弟中山孝王亦来朝,独从傅。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说。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及赐食于前,后饱;起下,袜系解。成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数称其材。

   时王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赂遗上所幸赵昭仪及帝舅票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昭仪及根见上亡子,亦欲豫自结为长久计,皆更称定陶王,劝帝以为嗣。成帝亦自美其材,为加元服而遣之,时年十七矣。

   明年,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征定陶王,立为皇太子。谢曰:“臣幸得继父守藩为诸侯王,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陛下圣德宽仁,敬承祖宗,奉顺神祇,宜蒙福晁子孙千亿之报。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奉,天子报闻。后月余,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恭王祀,所以奖厉太子专为后之谊。语在《外戚传》。

   绥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四月丙午,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大赦天下。赐宗室王子有属者马各一驷,吏民爵,百户牛酒,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帛。太皇太后诏尊定陶恭王为恭皇。

   五月丙戌,立皇后傅氏。诏曰:“《春秋》‘母以子贵’,奠定陶太后曰恭

   皇太后,丁姬曰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长信宫、中宫。”追尊傅父为崇祖侯、丁父为褒德侯。封舅丁明为阳安侯,舅丁满为平周侯。追谥满父忠为平周怀侯,皇后父晏为孔乡侯,皇太后弟侍中光禄大夫赵钦为新成侯。

   六月,诏曰:“郑声淫而乱乐,圣王所放,其罢乐府。”

   曲阳侯根前以大司马建社稷策,益封二千户。太仆安阳侯舜辅导有旧恩,益封五百户,及丞相孔光、大司空汜乡侯何武益封各千户。

   诏曰:“河间王良丧太后三年,为宗室仪表,益封万户。”

   又曰:“制节谨度以防奢淫,为政所先,百王不易之道也。诸侯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豪富民多畜奴婢,田宅亡限,与民争利,百姓失职,重困不足。

   其议限列。”有司条奏:“诸王、列侯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名田县道,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无得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年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数中。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犯者以律论。诸名田、畜、奴婢过品,皆没入县官。齐三服官、诸官织绮绣,难成,害女红之物,皆止,无作输。除任子令及诽谤诋欺法。掖庭宫人年三十以下,出嫁之。官奴婢五十以上,免为庶人。禁郡国无得献名兽。益吏三百石以下奉。

   察吏残贼酷虐者,以时退。有司无得举赦前往事。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宁三年。”

   秋,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皆有罪,根就国,况免为庶人,归故郡。

   诏曰:“朕承宗庙之重,战战兢兢,惧失天心。间者日月亡光,五星失行,郡国比比地动。乃者河南、颍川郡水出,流杀人民,坏败庐舍。朕之不德,民反蒙辜,朕甚惧焉。已遣光禄大夫循行举籍,赐死者棺钱,人三千。其令水所伤县邑及他郡国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十万,皆无出今年租赋。”

   建平元年春正月,赦天下。侍中骑都尉新成侯赵钦、成阳侯赵皆有罪,免为庶人,徙辽西。

   太皇太后诏外家王氏田非冢茔,皆以赋贫民。

   二月,诏曰:“盖闻圣王之治,以得贤为首。其与大司马、列侯、将军、中二千石、州牧、守、相举孝弟惇厚能直言通政事,延于侧陋可亲民者,各一人。”

   三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丞相、将军、中二千石、中都、郎吏金、钱、帛,各有差。

   冬,中山孝王太后媛、弟宜乡侯冯参有罪,皆自杀。

   二年春三月,罢大司空,复御史大夫。

   夏四月,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

   尊恭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宫;恭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宫。立恭皇庙于京师。郝天下徒。”

  罢州牧,复刺史。

   六月庚申,帝太后丁氏崩。上曰:“朕闻夫妇一体。《诗》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昔季武子成寝,杜氏之殡在西阶下,请合葬而许之。附葬之礼,自周兴焉。‘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孝子事亡如事存。帝太后宜起陵恭皇之园。” 遂葬定陶。发陈留、济阴近郡国五万人穿复土。

   待诏夏贺良等言赤精子之谶,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宜改元、易号。诏曰:“汉兴二百载,历数开元。皇天降非材之佑,汉国再获受命之符,朕之不德,曷敢不通!夫基事之元命,必与天下自新,其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为度。”

   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为初陵。勿徙郡国民,使得自安。

   八月,诏曰:“待诏夏贺良等建言改元、易号,增益漏刻,可以永安国家。朕过听贺良等言,冀为海内获福,卒亡嘉应。皆违经背古,不合时宜。六月甲子制书,非赦令也皆蠲除之。贺良等反道惑众,下有司。”皆伏辜。丞相博、御史大夫玄、孔乡侯晏有罪。博自杀,玄减死二等论,晏削户四分之一。语在《博传》。

   三年春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

   癸卯,帝太太后所居桂宫正殿火。

   三月己酉,丞相当薨。有星孛于河鼓。

   夏六月,立鲁顷王子郚乡侯闵为王。

   冬十一月壬子,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罢南、北郊。

   东平王云、云后谒、安成恭侯夫人放皆有罪。云自杀,谒、放弃市。

   四年春,大旱。关东民传行西王母筹,经历郡国,西入关至京师。民又会聚祠西王母,或夜持火上屋,击鼓号呼相惊恐。

   二月,封帝太太后从弟侍中傅商为汝昌侯,太后同母弟子侍中郑业为阳信侯。

   三月,侍中驸马都尉董贤、光禄大夫息夫躬、南阳太守孙宠皆以告东平王封列侯。语在《贤传》。

   夏五月,赐中二千石至六百石及天下男子爵。

   六月,尊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

   秋八月,恭皇园北门灾。

   冬,诏将军、中二千石举明兵法有大虑者。

   元寿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蚀之。诏曰:“朕获保宗庙,不明不敏,宿夜忧劳,未皇宁息。惟阴阳不调,元元不赡,未赌厥咎。娄敕公卿,庶几有望。至今有司执法,未得其中,或上暴虐,假势获名,温良宽柔,陷于亡灭。是故残贼弥长,和睦日衰,百姓愁怨,靡所错躬。乃正月朔,日有蚀之,厥咎不远,在余一人。公卿大夫其各悉心勉帅百寮,敦任仁人,黜远残贼,期于安民。陈朕之过失,无有所讳。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者各一人。大赦天下。”

   丁巳,皇太太后傅氏崩。

   三月,丞相嘉有罪,下狱死。

   秋九月,大司马票骑将军丁明免。

   孝元庙殿门铜龟蛇铺首鸣。

   二年春正月,匈奴单于、乌孙大昆弥来朝。二月,归国,单于不说。语在《匈奴传》。

   夏四月壬辰晦,日有蚀之。

   五月,正三公官公职。大司马卫将军董贤为大司马,丞相孔光为大司徒,御史大夫彭宣为大司空,封长平侯。正司直、司隶,造司寇职,事未定。

   六月戊午,帝崩于未央宫。秋九月壬寅,葬义陵。

   赞曰:孝哀自为藩王及充太子之宫,文辞博敏,幼有令闻。赌孝成世禄去王室,权柄外移,是故临朝娄诛大臣,欲强主威,以则武、宣。雅性不好声色,时览卞射武戏。即位痿痹,末年A1剧,飨国不永,哀哉!

   译文:

   孝哀皇帝,元帝的庶孙,定陶恭王刘康的儿子。母亲为丁姬。三岁时继承王位,年长后莒好文辞法律。孝成皇帝元延四年刘欣到京师朝拜,随从僚属有师傅、丞相、中尉。当时成帝的幼弟中山孝王刘兴也来京朝拜,随从者祇有师傅.成帝奇怪,问定陶王,定陶王答对说: “朝廷有规定,凡诸侯王来朝,可带本国俸禄二千石官为随从.师傅、丞相、中尉都是二千石宫,所以全都作为侍从来朝.”成帝命他背诵《诗经》,他全都通晓熟知,并能讲述其大义。另一日成帝问中山王: “来朝衹带师傅是朝廷什么法令规定的?”中山王回答不出来。成帝又命他背诵《尚书》,他又有遗忘。先赐给他食品,他吃到最后才饱;起身时袜带又散开了。因此,成帝认为他无能,而认为定陶王贤能,多次称赞定陶王的才干。当时定陶王的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自贿赂成帝听宠爱的趟昭仪及成帝舅骠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昭仪及王根见成帝无子,也想为自己将来作长久打算,都更加称赞定陶王.劝成帝以王为继嗣。成帝自己也赞美王的才能,为他举行加冠礼后令他回到封国,那时王已十七岁。

  第二年, 命执金吾任宏试守大鸿胪。持符节征召定陶王,立为皇太子。定陶王谢表说: “我有幸继承父业守卫藩邦为诸侯王,才德都不足以假充太子居于太子之宫。皇帝陛下圣德宽厚仁慈,敬承祖宗,顺奉天地神祇,宜蒙福保佑子孙众多之报.我愿暂且留在京城宅第,早晚奉侍皇帝起居,等待有了圣嗣皇子,我即归国守藩。”书奏上报皇帝。一个多月后,封楚孝王孙刘景为定陶王,奉定陶恭王祭祀,以此慰勉太子专心为成帝后的心意。记载详见《外戚传》。

  绥和二年三月,成帝驾崩。四月丙午,太子皇帝位,拜谒高祖庙。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大赦天下。赐给宗室王子有属籍者马各一驷,即同驾一车的四匹马,吏民赐爵位,百户给牛、酒,三老、孝悌力田、鳏寡孤独者赐帛。太皇太后下诏,尊定陶恭王刘康为恭皇。

   五月丙戌,封傅氏为皇后。下诏说: “《春秋》说‘母以子贵’,尊定陶傅太后为恭皇太后,丁姬为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官,封地食邑户数如长信宫太皇太后、中宫皇太后。”追尊傅太后父为崇祖侯,丁姬恭皇后父为褒德侯。封舅丁明为阳安侯,舅子丁满为千周侯。追谧丁满父丁忠为平周怀侯,皇后父傅晏为孔乡侯,皇太后弟侍中光禄大夫赵钦为新成侯。

   六月,下韶说: “郑声是一种淫乱的音乐,古代圣王所废弃,撤除乐府。”曲阳侯王根曾以大司马建议立哀帝为太子,增加封邑二千户。太仆安阳侯王舜在哀帝为太子时有辅导的旧恩,增封五百户。丞相孔光、大司空泛乡侯何武增封各千户。

   下韶说:“河间王刘良,居太后丧三年,为宗室仪表模范,增封食邑万户。”又说: “节制谨严法度用以防止奢侈淫威,是为政的首要任务,是历代百王的常法,不可随意改变。诸侯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富豪民都多养奴婢,田地住宅无限,与民争利,致使百姓失业,严重困乏不足。可议论如何限制,条列上奏。”有司奏说:“诸王、列侯可在自己国中占田,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在其他县道占田,关内侯、吏民占田,皆不得超过三十顷。诸侯王养奴婢限定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年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此限数中。商人不得占田、做官,犯者以犯法论处。各占田畜养奴婢超过规定者,皆没收归国家。设在齐地制作天子之服的三服官、各地属于朝廷的丝织宫署所织绮罗锦缎者,难有功效,都是一些白费女工之物,都停止生产,也不必再向朝廷运送。撤除任子令及诽谤欺诈法。宫廷中年三十以下的宫女,遣送出宫任其婚嫁。官养奴婢年五十以上,免为庶民百姓。禁止郡国向朝廷进献名贵禽兽。增加三百石以下官吏的俸禄。考察官吏凡残暴酷虐者,及时免职辞退,有司不得举赦以前往事。博士弟子父母死亡,可处家守丧三年。”

   秋季,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皆有罪,命王根回到封国去,王况免为庶民,回故郡.、下诏说: “朕继承宗庙的重任,战战兢兢,惧怕失掉天心。近来日月无光,五星离失行所,郡国频频地震。最近河南、颖川郡河流泛滥,漂流淹死人民,冲毁房屋田舍.因为我的品德不修,反而使人民蒙受灾害罪遇,朕很恐惧.已派遣光禄大夫巡行视察,举其名籍,赐给死者每人棺钱三千.凡遭水灾的县邑及其他郡国灾害在十分之四以上,人民家产不满十万者,都不要出今年的租赋。”

   建平元年春季正月,赦天下。侍中骑都尉新成侯趟钦、成阳侯赵欣皆有罪,免为庶民百姓,迁往辽西。

   太皇太后王政君下诏说,外家王氏,除祖先坟茔田地外,其他田地所收租赋,全都用以周济贫民。

   二月,下诏说: “听说古代圣贤君王之治。 以得到贤良人才为首要。命令大司马、列侯、将军、中二千石、州牧、郡守、相寻访孝悌惇厚敢直言通政事者,虽处于穷乡僻壤但能亲近人民者,可各举一人。”

   三月,赐给诸侯王、公主、列侯、丞相、将军、中二千石、中都官郎吏金、钱、丝织品多少各有差别。

   冬季,中山孝王太后冯媛、弟宜乡侯冯参有罪,皆自杀。

   二年春季三月,废除大司空官制,恢复御史大夫制。

   夏季四月,下韶说: “汉朝的制度,是推行亲爱至亲,用以显示尊敬至尊的制度。定陶恭皇刘康之号不宜再称‘定陶’。尊称恭皇太后傅氏为帝太太后,称永信宫;恭皇后丁氏为帝太后,称中安宫。建立恭皇庙于京师。赦天下判徒刑的罪犯。”废除州牧官制,恢复刺史制。

   六月庚申,帝太后丁氏去世。哀帝说: “朕听说夫妇是一体的。《诗经》说:‘生时异室,死后同穴。’从前季武子陵寝筑成,杜氏的灵柩停放在西阶下,请合葬而得到准许。附葬的仪制,自周兴起。孔子说: ‘周礼典文大备,文采浓郁啊!吾从周礼制。’孝子办理父母丧事应当像侍奉父母在世时一样。帝太后应当在恭皇陵园起陵。”于是葬帝太后丁氏于定陶。调发陈留、济阴附近郡国五万人穿掘墓穴,复土为冢。

   待韶夏贺良等传言‘赤精于,的迷信预言说:汉朝天运中衰,当再次承受天命,应改元另换年号。于是下诏说: “汉朝兴起已二百年,天道历数在开始改元。朕不才蒙皇天保佑,汉朝再获承受天命的征兆,朕虽品德不足,但怎敢不通天受命!开始受天之大命,必定与天下自新,可大赦天下。改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将元年。号称陈圣刘太平皇帝。昼夜计时的漏刻改一百度为一百二十度。”

   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为哀帝建造初陵。不必迁徙郡国人民,使其得以白安。

   八月,下诏说:“待韶夏贺良等建议改元更换年号,增加漏刻度数,说如此可以保安国家于永久。我误听夏贺良等言论,希望四海之内获得幸福,但终无嘉瑞相应报。这些都是违背经典和古制的,不合时宜。六月甲子的制韶,不是皇上的赦令,全部撤除。贺良等人妖言惑众,交有司核查追究。”结果全部伏罪.丞相朱博、御史大夫趟玄、孔乡侯傅晏皆有罪,朱博自杀,减趟玄死罪二等,削傅晏封户四分之一。记载详见《朱博传》。

   三年春季正月,封广德夷王弟刘广汉为广平王。

   癸卯,帝太太后傅氏所居桂宫止殿失火。

   三月己酉。丞相平当去世。有彗星出现在河鼓星旁,夏季六月,封鱼蔓王子鄱翠岖塑蝈为整七.

   冬季十一月壬于,恢复旦基盏遍、泣阴后土祠祭祀,撤除昼室南北郊祭祀。

   塞圣王刘盏、型昼王后趟、互成恭侯夫人遮皆有罪。室坠自杀,谌、迤被在街市处死.

   四年春季,大旱.关东民传说西王母将至,人民相互传筹经历各郡国,西向入关到达京师。

   百姓又聚会祭祀西王母,有入夜晚手持火把登上屋顶,击鼓号呼,相互惊扰恐惧。

   二月,封帝太太后堂弟侍中傅商为汝昌侯,太后同母弟子侍中郑业为阳信侯。

   三月,侍中驸马都尉董宣、光禄大夫旦去躬、直陨太守逊塞,都因为告发束平王而封列侯。记载详见《董贤传》。

   夏季五月,赐中二千石至六百石及天下男子爵。

   六月,尊帝太大后为皇太太后。

   秋季八月,恭皇园北门发生火灾。

   冬季,下诏给将军、中二千石,使其荐举深明兵法有雄才大略者.

   元寿元年春正月辛丑为初一,日食。下诏说: “朕保护宗庙,不明不敏,日夜忧愁劳累,没有安宁暇息。但阴阳仍不协调,人民衣食不足。未明天示变异,责怪何种过失。屡次下诏公卿,望其励精图治。至今有司执法未能公允中肯,有的在上暴虐,假藉权势获取名利,有的温良柔弱,以致陷于灭亡。所以残酷伤害日益增长,和睦之气日益衰微,百姓愁苦怨恨,不知所措。这次正月初一发生了日食,所示过失不远,在朕一人。公卿大夫应当各自尽心勉励和率领百官,任用敦厚仁爱的君子,黜退远离残忍凶暴的小人,以期人民得到安宁。可陈述朕过,不必有忌讳。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可荐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者各一人。大赦天下。”丁巳,皇太太后傅氏去世。

   三月。丞相王嘉有罪,下狱死。

   秋季九月,大司马骠骑将军丁明免去职务。

   孝元皇帝庙的殿门铜龟蛇铺首自动发声。

   二年春季正月,匈奴单于、乌孙大昆弥来京师朝见皇帝。二月,回国,单于不悦。记载详见《匈奴传》。

   夏季四月壬辰为月末日,日食。

   五月,正三公官分职。大司马卫将军董贤为大司马,丞相孔光为大司徒,御史大夫彭宣为大司空,封为长平侯。正司直、司隶,改置为司寇职,事未定。

   六月戊午,哀帝在未央宫去世。秋季九月壬寅,葬于义陵。

   赞曰:孝哀帝从藩王到立为太子,博学聪敏,有文采,幼有美善之名。鉴于孝成皇帝时,刘氏世禄远离王室,权柄外移,所以即位后屡诛大臣,欲增强君主的权威,以孝武皇帝、孝宣皇帝为榜样。雅性不好声色,时常观览博斗角力。即位后患痿痹足疾,病情逐渐加剧,在位不久,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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