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盖庐问申胥曰:「凡有天下,何(毁)何举,何上何下?治民之道,何慎何守?使民之方,何短何长?盾(循)天之则,何去何服?行地之德,何范何极?用兵之极何服?」
申胥曰:「凡有天下,无道则(毁),有道则举;行义则上,废义则下。治民之道,食为大葆,刑罚为末,德正(政)为首。
使民之方,安之则昌,危之则亡,利之则富,害之有央(殃)。循天之时,逆之有[言呙](祸),顺之有福。行地之德,得时则岁年孰(熟),百生(姓)饱食;失时则危其国家,顷(倾)其社稷。
凡用兵之谋,必得天时,王名可成,訞(妖)孽不来,凤鸟下之,无有疾[哉-口](灾),变(蛮)夷宾服,国无盗贼,贤(悫)则起,暴乱皆伏,此谓顺天之时。黄帝之正(征)天下也,大(太)上用意,其次用色,其次用德,其下用兵革,而天下人民、禽兽皆服。建埶(势)四辅,及皮(彼)大(太)极,行皮(彼)四时,环皮(彼)五德。日为地[徼/纟],月为天则,以治下民,及破不服。其法曰:天为父,地为母,参辰为刚(纲),列星为纪,维斗为击,转橦(动)更始。苍苍上天,其央安在?羊(洋)羊(洋)下之,孰知其始?央之所至,孰智(知)其止?天之所夺,孰智(知)其已?[言呙](祸)之所发,孰智(知)其起?福之所至,孰智(知)而喜?东方为左,西方为右,南方为表,北方为里,此胃(谓)顺天之道。乱为破亡,治为人长久。」
(二)
盖庐曰:「何胃(谓)天之时?」申胥曰:「九野为兵,九州岛为粮,四时五行,以更相攻。天地为方圜,水火为阴阳,日月为刑德,立为四时,分为五行,顺者王,逆者亡,此天之时也。」
(三)
盖庐曰:「凡军之举,何处何去?」申胥曰:「军之道,冬军军于高者,夏军军于埤者,此其胜也。
当陵而军,命曰申固;倍(背)陵而军,命曰乘埶(势);前陵而军,命曰笵光;右陵而军,命曰大武;左陵而军,命曰清施。
倍(背)水而军,命曰绝纪;前水而军,命曰增固;右水而军,命曰大顷;左水而军,命曰顺行。
军恐疏遂,军恐进舍,有前十里,毋后十步。此军之法也。」
(四)
盖庐曰:「凡战之道,何如而顺,何如而逆;何如而进,何如而却?」申胥曰:「凡战之道,冬战从高者击之,夏战从卑者击之,此其胜也!
其时曰:黄麦可以战,白冬可以战,德在土、木、在金可以战;昼倍(背)日、夜倍(背)月可以战,是胃(谓)用天之八时。
左太岁、右五行可以战;前赤鸟、后倍(背)天鼓可以战,左青龙、右白虎可以战,[木召](招)榣(摇)在上、大陈其后可以战,壹左壹右、壹逆再倍(背)可以战,是胃(谓)顺天之时。
鼓于阴以攻其耳,陈(阵)于阳以观其耳,目异章惑以非其陈(阵),毋要堤堤之期,毋击堂堂之陈(阵),毋攻逢逢之气,是胃(谓)战有七述(术)。
大(太)白入月、营(荧)或(惑)入月可以战,日月[立立]并食可以战,是胃(谓)从天四央(殃),以战必庆。
丙午、丁未可以西乡(向)战,壬子、癸亥可以南乡(向)战,庚申、辛酉可以东乡(向)战,戊辰、己巳可以北乡(向)战,是胃(谓)日有八胜。
皮(彼)兴之以金,吾击之以火;皮(彼)兴以火,吾击之以水;皮(彼)兴以水,吾击之以土;皮(彼)兴之以土,吾击之以木;皮(彼)兴以木,吾击之以金。此用五行胜也。
春击其右,夏击其里,秋击其左,冬击其表,此胃(谓)倍(背)生击死,此四时胜也。」
(五)
盖庐曰:「凡攻之道,何如而喜,何如而有咎?」申胥曰:「凡攻之道,德义是守,星辰日月,更胜为右。四时五行,周而更始。
大白金也,秋金强,可以攻木;岁星木【也,春木】强,可以攻土;[土[胗-月]](填)星土也,六月土强,可以攻水;相星水也,冬水强,可以攻火;营(荧)或(惑)火也,四月火强,可以攻金。此用五行之道也。
【秋】生阳也,木死阴也,秋可以攻其左;春生阳也,金死阴也,春可以攻其右;冬生阳也,火死阴也,冬可以攻其表;夏生阳也,水死阴也,夏可以攻其里。此用四时之道也。
地橦八日,日橦八日,日舀十二日,皆可以攻,此用日月之道也。」
(六)
盖庐曰:「攻军回众,何去何就?何如而喜,何如而凶?」申胥曰:「凡攻军回众之道,相其前后,与其进芮(退)。
慎其填(尘)埃,与其緂气。日望其气,夕望其埃,清以如云者,未可军也。
埃气乱孪,浊以高远者,其中有墥(动)志,戒以须之,不去且来。
有军于外,甚风甚雨,道留于野,粮少卒饥,毋以食马者,攻之。
甚寒甚暑,军数进舍,卒有劳苦,道则辽远,粮食绝者,攻之。
军少则恐,众则乱,舍于易,毋后援者,攻之。
军众则[目/米],将争以乖者,攻之。
军老而不治,将少以疑者,攻之。
道远日莫(暮),疾行不舍者,攻之。
军急以却,甚雨甚风,众有臞(惧)心者,攻之。
军少以恐,不□□不墥(动),欲后不敢者,攻之。
此十者,攻军之道也。」
(七)
盖庐曰:「凡击适(敌)人,何前何后,何取何予?」申胥曰:「凡击适(敌)人,必以其始至,马牛未食,卒毋行次,前垒未固,后人未舍,徒卒饥恐,我则疾[口虖](呼),从而击之,可尽其处。
适(敌)人侍(待)我以戒,吾侍(待)之以台(怠);皮(彼)欲击我,我其不能;皮(彼)则数出,有趮(躁)气,义(我)有静志,起而击之,可使毋兹。
适(敌)人陈(阵)以实,吾禺(遇)以希(虚);皮(彼)有乐志,我示以悲;皮(彼)有胜意,我善侍(待)、我伏侍(待)之;适(敌)人易我,我乃疾击之。
适(敌)人乡(向)我以心,吾以胠禺(遇)之;皮(彼)易胜我,我以诱之,适(敌)人逐北,我伏须之。
皮(彼)人陈(阵)以实,吾禺(遇)以希(虚);皮(彼)有乐志,吾示以悲;皮(彼)有胜意,我善侍(待)之,可使毋归。
适(敌)人来进,吾与相诱,数出其众,予之小利,合则去北,毋使多至,适(敌)人逐北,必毋行次,皮(彼)有胜虑,我环(还)击之,皮(彼)必不虞,从而触之,可使毋去。
适(敌)人来陈(阵),我勿用却,日且莫(暮),我则不出,皮(彼)必去,将有环(还)志,卒有归虑,从而击之,可使毋顾。
适(敌)人出卤(虏),毋迎其斥,皮(彼)为战气,我戒不斗,卒卤(虏)则重,众环(还)不恐,将去不戒,前者已入,后有至意,从而击之,可使必北。
我敬(警)皮(彼)台(怠),何为弗衰!适(敌)人且归,我勿用追,使之半入,后者则榣(摇),众有臞(惧)心,我则疾喿(噪),从而击之,可使毋到。
两适(敌)相当,我则必定,皮(彼)有胜志,我击其后,走者不复,□□□就,皮(彼)则失材,开而击之,可使甚病。适(敌)人进舍,天暨(气)甚暑,多肠辟者,我侚皮(彼)病,何为弗胜!此十者,战□□(之道)也。」
(八)
盖庐曰:「天之生民,无有恒亲,相利则吉,相害则灭。吾欲杀其害民者,若何?」
申胥曰:「贵而毋义,富而不施者,攻之。不孝父兄,不敬长[人>叟]者,攻之。不兹(慈)[禾犀]弟(悌),不入伦雉者,攻之。商贩贾市,约贾(价)强买不已者,攻之。居里不正直,强而不听□正,出入不请者,攻之。公耳公孙,与耳□门,暴敖(骜)不邻者,攻之。为吏不直,狂(枉)法式,留难必得者,攻之。不喜田作,出入甚客者,攻之。常以夺人,众以无亲,喜反人者,攻之。此十者,救民道也。」
(九)
盖庐曰:「以德【攻何如】?」【申胥曰】:「
□(以)德攻者:
其毋德者,自置为君,自立为王者,攻之。
暴而无亲,贪而不仁者,攻之。
赋敛重,强夺人者,攻之。
刑正(政)危,使民苛者,攻之。
缓令而急征,使务胜者,攻之。
□(外)有虎狼之心,内有盗贼之智者,攻之。
暴乱毋亲而喜相诖者,攻之。
众劳卒罢,虑众患多者,攻之。
中空守疏而无亲□□者,攻之。
群臣申,三日用暴兵者,攻之。
地大而无守备,城众而无合者,攻之。
国□室毋度,名其台榭,重其正(征)赋者,攻之。
国大而德衰,天旱【而】数饥者,攻之。
此十者,救乱之道也。
有天下而不治,名曰不能;治而不服,名曰乱则。季春庚辛,夏壬癸,秋甲乙,冬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