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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卷十六

宋书(附译文) 梁沈约 56638 2020-06-07 16:44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自书契经典,咸崇其义,而圣人之德,莫大于严父 者也。故司马迁著《封禅书》,班固备《郊祀志》,上纪皇王正祀,下录郡国百神。 司马彪又著《祭祀志》,以续终汉。中兴以后,其旧制诞章,粲然弘备。自兹以降, 又有异同,故复撰次云尔。

  汉献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诏公卿告祠高庙。遣兼御史大夫张音奉皇帝玺绶 策书,禅帝位于魏。是时魏文帝继王位,南巡在颍阴。有司乃为坛于颍阴之繁阳故 城。庚午,登坛。魏相国华歆跪受玺绂以进于王。既受毕,降坛视燎,成礼而返, 未有祖配之事。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是时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 明堂灵台,皆因汉旧事。四年七月,帝将东巡,以大军当出,使太常以一特牛告祠 南郊,自后以为常。及文帝崩,太尉钟繇告谥南郊,皆是有事于郊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是 时二汉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损益可知也。

  四年八月,帝东巡,过繁昌,使执金吾臧霸行太尉事,以特牛祠受禅坛。《后 汉纪》,章帝诏高邑祠即位坛。此虽前代已行之事,然为坛以祀天,而坛非神也。 今无事于上帝,而致祀于虚坛,未详所据也。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圆丘,诏曰:“盖帝王受命,莫不恭 承天地,以彰神明;尊祀世统,以昭功德。故先代之典既著,则禘郊祖宗之制备也。 昔汉氏之初,承秦灭学之后,采摭残缺,以备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宫、五畤神 祗兆位,多不经见,并以兴废无常,一彼一此,四百余年,废无禘礼。古代之所更 立者,遂有阙焉。曹氏世系,出自有虞氏。今祀圆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圆丘曰皇 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 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 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于圆丘,以始祖有虞帝舜配。自正始以后, 终魏世,不复郊祀。

  孙权初称尊号于武昌,祭南郊告天。文曰:“皇帝臣孙权,敢用玄牡,昭告皇 皇后帝。汉飨国二十有四世,历年四百三十,行气数终,禄胙运尽,普天弛绝,率 土分崩。孽臣曹丕,遂夺神器;丕子睿继世作慝,窃名乱制。权生于东南,遭值期 运,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辞行罚,举足为民。群臣将相州郡百城执事之人,咸 以为天意已去于汉,汉氏已终于天。皇帝位虚,郊祀无主,休征嘉瑞,前后杂沓, 历数在躬,不得不受。权畏天命,敢不敬从。谨择元日,登坛柴燎,即皇帝位。唯 尔有神飨之!左右有吴,永绥天极。”其后自以居非中土,不复修设。中年,群臣 奏议,宜修郊祀,权曰:“郊祀当于中土,今非其所。”重奏曰:“普天之下,莫 非王土。王者以天下为家。昔周文、武郊于禜、镐,非必中土。”权曰:“武王伐 纣,即阼于镐京,而郊其所也。文王未为天子,立郊于禜,见何经典?”复奏曰: “伏见《汉书·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东郊于长安,言文王郊于禜。”权曰: “文王德性谦让,处诸侯之位,明未郊也。经传无明文,由匡衡俗儒意说,非典籍 正义,不可用也。”虞喜《志林》曰:“吴主纠驳郊祀,追贬匡衡,凡在见者,莫 不慨然称善也。”何承天曰:“案权建号继天,而郊享有阙,固非也。末年虽一南 郊,而遂无北郊之礼。环氏《吴纪》:‘权思崇严父配天之义,追上父坚尊号为吴 始祖。’如此说,则权末年所郊,坚配天也。权卒后,三嗣主终吴世不郊祀,则权 不享配帝之礼矣。”

  刘备章武元年,即皇帝位,设坛。“建安二十六年夏四月丙午,皇帝臣备,敢 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祗。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 帝震怒致诛,社稷复享。今曹操阻兵安忍,子丕载其凶逆,窃居神器。群臣将士以 为社稷堕废,备宜修之,嗣武二祖,龚行天罚。备惟否德,惧忝帝位,询于庶民, 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 望,在备一人。备畏天之威,又惧汉邦将湮于地。谨择元日,与百僚登坛,受皇帝 玺绶。修燔瘗,告类于大神。惟大神尚飨!祚于汉家,永绥四海。”章武二年十月, 诏丞相诸葛亮营南北郊于成都。

  魏元帝咸熙二年十二月甲子,使持节侍中太保郑冲、兼太尉司隶校尉李喜奉皇 帝玺绶策书,禅帝位于晋。丙寅,晋设坛场于南郊,柴燎告类,未有祖配。其文曰: “皇帝臣炎,敢用玄牡,明告于皇皇后帝。魏帝稽协皇运,绍天明命,以命炎曰: ‘昔者唐尧禅位虞舜,虞舜又以禅禹,迈德垂训,多历年载。暨汉德既衰,太祖武 皇帝拨乱济民,扶翼刘氏,又用受禅于汉。粤在魏室,仍世多故,几于颠坠,实赖 有晋匡拯之德,用获保厥肆祀,弘济于艰难,此则晋之有大造于魏也。诞惟四方之 民,罔不祗顺,开国建侯,宣礼明刑,廓清梁、岷,苞怀扬、越,函夏兴仁,八纮 同轨,遐迩弛义,祥瑞屡臻,天人协应,无思不服。肆予宪章三后,用集大命于兹。’ 炎惟德不嗣,辞不获命。于是群公卿士,百辟庶僚,黎献陪隶,暨于百蛮君长,佥 曰:‘皇天鉴下,求民之瘼,既有成命,固非克让所得距违。’天序不可以无统, 人神不可以旷主,炎虔奉皇运,畏天之威,敢不钦承休命,敬简元辰,升坛受禅, 告类上帝,以永答民望,敷佑万国。惟明德是飨。”

  泰始二年正月,诏曰:“有司前奏郊祀权用魏礼。朕不虑改作之难,今便为永 制。众议纷互,遂不时定,不得以时供飨神祀,配以祖考,日夕叹企,贬食忘安。 其便郊祀。”时群臣又议:“五帝,即天也。五气时异,故殊其号。虽名有五,其 实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号,皆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 而已。北郊又除先后配祀。”帝悉从之。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 帝于明堂,以配上帝。是年十一月,有司又议奏:“古者丘郊不异,宜并圆丘方泽 于南北郊,更修治坛兆。其二至之祀,合于二郊。”帝又从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肃 议也。是月庚寅冬至,帝亲祠圆丘于南郊。自是后,圆丘方泽不别立至今矣。太康 十年十月,乃更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而《周官》云:‘祀天旅上帝。’又曰:‘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则明上帝不 得为天也。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礼文正经不通。且《诗序》曰:‘文、武 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创业,既已配天,复以先帝配天, 于义亦不安。其复明堂及南郊五帝位。”晋武帝太康三年正月,帝亲郊礼。皇太子、 皇弟、皇子悉侍祠,非前典也。愍帝都长安,未及立郊庙而败。

  元帝中兴江南,太兴元年,始更立郊兆。其制度皆太常贺循依据汉、晋之旧也。 三月辛卯,帝亲郊祀,飨配之礼,一依武帝始郊故事。初,尚书令刁协、国子祭酒 杜夷,议宜须旋都洛邑乃修之。司徒荀组据汉献帝居许,即便立郊,自宜于此修奉。 骠骑王导、仆射荀崧、太常华恆、中书侍郎庾亮皆同组议,事遂施行。按元帝绍命 中兴,依汉氏故事,宜享明堂宗祀之礼。江左不立明堂,故阙焉。明帝太宁三年七 月,始诏立北郊。未及建而帝崩,故成帝咸和八年正月,追述前旨,于覆舟山南立 之。是月辛未,祀北郊,始以宣穆张皇后配地。魏氏故事,非晋旧也。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将北郊,有疑议。太常顾和表曰:“泰始中,合二至之祀 于二郊。北郊之月,古无明文,或以夏至,或同用阳复。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 郊,此则与南郊同月。及中兴草创,百度从简,合北郊于一丘。宪章未备,权用斯 礼,盖时宜也。至咸和中,议别立北郊,同用正月。魏承后汉,正月祭天,以地配, 而称周礼,三王之郊,一用夏正。”于是从和议。是月辛未,南郊。辛巳,北郊。 帝皆亲奉。

  安帝元兴三年三月,宋高祖讨桓玄走之。己卯,告义功于南郊。是年,帝蒙尘 江陵未返。其明年应郊,朝议以为宜依周礼,宗伯摄职,三公行事。尚书左丞王纳 之独曰:“既殡郊祀,自是天子当阳,有君存焉,禀命而行,何所辨也。斋之与否, 岂如今日之比乎?议者又云今宜郊,故是承制所得命三公行事。又郊天极尊,唯一 而巳,故非天子不祀也。庶人以上,莫不蒸尝,嫡子居外,庶子执事,礼文炳然。 未有不亲受命而可祭天者。又武皇受禅,用二月郊,元帝中兴,以三月郊。今郊时 未过,日望舆驾。无为欲速而无据,使皇舆旋返,更不得亲奉。”遂从纳之议。

  晋恭帝元熙二年五月,遣使奉策,禅帝位于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设坛南郊, 受皇帝玺绂,柴燎告类。策曰:“皇帝臣讳,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晋帝以卜 世告终,历数有归,钦若景运,以命于讳。夫树君司民,天下为公,德充帝王,乐 推攸集。越俶唐、虞,降暨汉、魏,靡不以上哲格文祖,元勋陟帝位,故能大拯黔 黎,垂训无穷。晋自东迁,四维弗树,宰辅焉依,为日已久。难棘隆安,祸成元兴, 遂至帝王迁播,宗祀湮灭。讳虽地非齐、晋,众无一旅,仰愤时难,俯悼横流,投 袂一麾,则皇祚克复。及危而能持,颠而能扶,奸宄具歼,僭伪必灭。诚否终必泰, 兴废有期。至于拨乱济民,大造晋室,因藉时运,以尸其劳。加以殊俗慕义,重译 来款,正朔所暨,咸服声教。至乃三灵垂象,山川告祥,人神和协,岁月兹著。是 以群公卿士,亿兆夷人,佥曰皇灵降监于上,晋朝款诚于下;天命不可以久淹,宸 极不可以暂旷。遂逼群议,恭兹大礼。猥以寡德,托于兆民之上。虽仰畏天威,略 是小节,顾深永怀,祗惧若厉。敬简元日,升坛受禅,告类上帝,用酬万国之嘉望。 克隆天保,永祚于有宋。惟明灵是飨。”

  永初元年,皇太子拜告南北郊。永初二年正月上辛,上亲郊祀。文帝元嘉三年, 车驾西征谢晦,币告二郊。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癸巳,八座奏:“刘义宣、臧质,干时犯顺,滔天作戾, 连结淮、岱,谋危宗社。质反之始,戒严之日,二郊庙社,皆已遍陈。其义宣为逆, 未经同告。舆驾将发,丑徒冰消,质既枭悬,义宣禽获,二寇俱殄,并宜昭告。检 元嘉三年讨谢晦之始,普告二郊、太庙。贼既平荡,唯告太庙、太社,不告二郊。” 礼官博议。太学博士徐宏、孙勃、陆澄议:“《礼》无不报。始既遍告,今贼已禽, 不应不同。”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王制》,天子巡狩,‘归,假于祖祢’。 又《曾子问》:‘诸侯适天子,告于祖,奠于祢,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告用 牲币,反亦如之。诸侯相见,反必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又云: ‘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反必告至。’天子诸侯,虽事有小大, 其礼略钧,告出告至,理不得殊。郑云:‘出入礼同。’其义甚明。天子出征,类 于上帝,推前所告者归必告至,则宜告郊,不复容疑。元嘉三年,唯告庙社,未详 其义。或当以《礼记》唯云‘归假祖祢’,而无告郊之辞。果立此义,弥所未达。 夫《礼记》残缺之书,本无备体,折简败字,多所阙略。正应推例求意,不可动必 征文。天子反行告社,亦无成记,何故告郊,独当致嫌。但出入必告,盖孝敬之心。 既以告归为义,本非献捷之礼。今舆驾竟未出宫,无容有告至之文;若陈告不行之 礼,则为未有前准。愚谓祝史致辞,以昭诚信。苟其义舛于礼,自可从实而阙。臣 等参议,以应告为允,宜并用牲告南北二郊、太庙、太社,依旧公卿行事。”诏可。

  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有司奏:“今月十五日南郊。寻旧仪,庙祠至尊亲奉,以 太尉亚献;南郊亲奉,以太常亚献。又庙祠行事之始,以酒灌地;送神则不灌。而 郊初灌,同之于庙,送神又灌,议仪不同,于事有疑。辄下礼官详正。”太学博士 王祀之议:“案《周礼》,大宗伯‘佐王保国,以吉礼事鬼神祗,禋祀昊天。’则 今太常是也。以郊天,太常亚献。又《周礼》外宗云:‘王后不与,则赞宗伯。’ 郑玄云:‘后不与祭,宗伯摄其事。’又说云:‘君执圭瓚稞尸,大宗伯执璋瓚亚 献。’中代以来,后不庙祭,则应依礼大宗伯摄亚献也。而今以太尉亚献。郑注 《礼·月令》云:‘三王有司马,无太尉。太尉,秦官也。’盖世代弥久,宗庙崇 敬,摄后事重,故以上公亚献。”又议:“履时之思,情深于霜露;室户之感,有 怀于容声。不知神之所在,求之不以一处。郑注《仪礼》有司云,天子诸侯祭于祊 而绎。绎又祭也。今庙祠阙送神之稞,将移祭于祊绎,明在于留神,未得而杀。礼 郊庙祭殊,故灌送有异。”

  太常丞硃膺之议:“案《周礼》,大宗伯使掌典礼,以事神为上,职总祭祀, 而昊天为首。今太常即宗伯也。又寻袁山松《汉·百官志》云:‘郊祀之事,太尉 掌亚献,光禄掌三献。太常每祭祀,先奏其礼仪及行事,掌赞天子。’无掌献事。 如仪志,汉亚献之事,专由上司,不由秩宗贵官也。今宗庙太尉亚献,光禄三献, 则汉仪也。又贺循制太尉由东南道升坛,明此官必预郊祭。古礼虽由宗伯,然世有 因革,上司亚献,汉仪所行。愚谓郊祀礼重,宜同宗庙。且太常既掌赞天子,事不 容兼。又寻灌事,《礼记》曰:‘祭求诸阴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乐三阕 然后迎牲。’则殷人后灌也。‘周人先求诸阴’,‘灌用鬯,达于渊泉。既灌,然 后迎牲。’则周人先灌也。此谓庙祭,非谓郊祠。案《周礼》天官:‘凡祭祀赞王 祼将之事。’郑注云:‘祼者,灌也。唯人道宗庙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灌。’而 郊未始有灌,于礼未详。渊儒注义,炳然明审。谓今之有灌,相承为失,则宜无灌。” 通关八座丞郎博士,并同膺之议。尚书令建平王宏重参议,谓膺之议为允。诏可。

  大明二年正月丙午朔,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舆驾亲奉。至时或雨。魏世 值雨,高堂隆谓应更用后辛。晋时既出遇雨,顾和亦云宜更告。徐禅云:‘晋武之 世,或用丙,或用己,或用庚。’使礼官议正并详。若得迁日,应更告庙与不?” 博士王燮之议称:“遇雨迁郊,则先代成议。《礼》传所记,辛日有征。《郊特牲》 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郑玄注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用辛 者,取其斋戒自新也。’又《月令》曰:‘乃择元日,祈谷于上帝。’注曰:‘元 日,谓上辛。郊祭天也。’又《春秋》载郊有二,成十七年九月辛丑,郊。《公羊》 曰:‘曷用郊?用正月上辛。’哀元年四月辛巳,郊。《谷梁》曰:‘自正月至于 三月,郊之时也。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 不从,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以斯明之,则郊祭之礼,未有不用辛日者也。晋 氏或丙、或己、或庚,并有别议。武帝以十二月丙寅南郊受禅,斯则不得用辛也。 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卯,始并圆丘方泽二至之祀合于二郊。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祠 天,郊于圆丘。是犹用圆丘之礼,非专祈谷之祭,故又不得用辛也。今之郊飨,既 行夏时,虽得迁却,谓宜犹必用辛也。徐禅所据,或为未宜。又案《郊特牲》曰: ‘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郑玄注曰:‘受命,谓告退而卜也。’则告义在郊, 非为告日。今日虽有迁,而郊祀不异,愚谓不宜重告。”

  曹郎硃膺之议:“案先儒论郊,其议不一。《周礼》有冬至日圆丘之祭。《月 令》孟春有祈谷于上帝。郑氏说,圆丘祀昊天上帝,以帝喾配,所谓禘也。祈谷祀 五精之帝,以后稷配,所谓郊也。二祭异时,其神不同。诸儒云,圆丘之祭,以后 稷配。取其所在,名之曰郊。以形体言之,谓之圆丘。名虽有二,其实一祭。晋武 舍郑而从诸儒,是以郊用冬至日。既以至日,理无常辛。然则晋代中原不用辛日郊, 如徐禅议也。江左以来,皆用正月,当以传云三王之郊,各以其正,晋不改正朔, 行夏之时,故因以首岁,不以冬日,皆用上辛,近代成典也。夫祭之礼,‘过时不 举’。今在孟春,郊时未过,值雨迁日,于礼无违。既已告日,而以事不从,禋祀 重敬,谓宜更告。高堂隆云:‘九日南郊,十日北郊。’是为北郊可不以辛也。” 尚书何偃议:“郑玄注《礼记》,引《易》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周礼》,凡 国大事,多用正岁。《左传》又启蛰而郊。则郑之此说,诚有据矣。众家异议,或 云三王各用其正郊天,此盖曲学之辩,于礼无取。固知《谷梁》三春皆可郊之月, 真所谓肤浅也。然用辛之说,莫不必同。晋郊庚己,参差未见前征。愚谓宜从晋迁 郊依礼用辛。燮之所受命作龟,知告不在日,学之密也。”右丞徐爰议以为:“郊 祀用辛,有碍迁日,礼官祠曹,考详已备。何偃据礼,不应重告,愚情所同。寻告 郊克辰,于今宜改,告事而已。次辛十日,居然展斋,养牲在涤,无缘三月。谓毛 血告泬之后,虽有事碍,便应有司行事,不容迁郊。”众议不同。参议:“宜依 《经》,遇雨迁用后辛,不重告。若杀牲荐血之后值雨,则有司行事。”诏可。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诏曰:“朕载新宝命,仍离多难,戎车遄驾,经略 务殷,禋告虽备,弗获亲礼。今九服既康,百祀咸秩,宜聿遵前典,郊谒上帝。” 有司奏检,未有先准。黄门侍郎徐爰议:“虞称肆类,殷述昭告。盖以创世成功, 德盛业远,开统肇基,必享上帝。汉、魏以来,聿遵斯典。高祖武皇帝克伐伪楚, 晋安帝尚在江陵,即于京师告义功于郊兆。伏惟泰始应符,神武英断,王赫出讨, 戎戒淹时,虽司奉弗亏,亲谒尚阙。谨寻晋武郊以二月,晋元禋以三月。有非常之 庆,必有非常之典,不得拘以常祀,限以正月上辛。愚谓宜下史官,考择十一月嘉 吉,车驾亲郊,奉谒昊天上帝,高祖武皇帝配飨。其余祔食,不关今祭。”尚书令 建安王休仁等同爰议。参议为允,诏可。

  泰始六年正月乙亥,诏曰:“古礼王者每岁郊享,爰及明堂。自晋以来,间年 一郊,明堂同日。质文详略,疏数有分。自今可间二年一郊,间岁一明堂。外可详 议。”有司奏:“前兼曹郎虞愿议:‘郊祭宗祀,俱主天神,而同日殷荐,于义为 黩。明诏使圆丘报功,三载一享。明堂配帝,间岁昭荐。详辰酌衷,实允懋典。’ 缘谘参议并同。曹郎王延秀重议:‘改革之宜,实如圣旨。前虞愿议,盖是仰述而 已,未显后例。谨寻自初郊间二载,明堂间一年,第二郊与第三明堂,还复同岁。 愿谓自始郊明堂以后,宜各间二年。以斯相推,长得异岁。’通关八座,同延秀议。” 后废帝元徽二年十月丁巳,有司奏郊祀明堂,还复同日,间年一修。

  汉文帝初祭地祇于渭阳,以高帝配;武帝立后土社祠于汾阴,亦以高帝配。汉 氏以太祖兼配天地,则未以后配地也。王莽作相,引《周礼》享先妣为配北郊。夏 至祭后土,以高后配,自此始也。光武建武中,不立北郊,故后地之祇,常配食天 坛,山川群望皆在营内,凡一千五百一十四神。中元年,建北郊,使司空冯鲂告高 庙,以薄后代吕后配地。江左初,未立北坛,地祇众神,共在天郊也。

  晋成帝立二郊,天郊则六十二神,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 斗、三台、司命、轩辕、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钩陈、北极、雨师、雷电、司 空、风伯、老人六十二神也。地郊则四十四神,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 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医无闾山、蒋山、松江、会稽山、钱唐江、 先农凡四十四也。江南诸小山,盖江左所立,犹如汉西京关中小水,皆有祭秩也。 二郊所秩,官有其注。

  宋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司空羡之、尚书令亮等奏曰:“臣闻崇德明祀,百王之 令典;宪章天人,自昔之所同。虽因革殊时,质文异世,所以本情笃教,其揆一也。 伏惟高祖武皇帝允协灵祗,有命自天,弘日静之勤,立蒸民之极,帝迁明德,光宅 八表,太和宣被,玄化遐通。陛下以圣哲嗣徽,道孚万国。祭礼久废,思光鸿烈, 飨帝严亲,今实宜之。高祖武皇帝宜配天郊;至于地祗之配,虽礼无明文,先代旧 章,每所因循,魏、晋故典,足为前式。谓武敬皇后宜配北郊。盖述怀以追孝,跻 圣敬于无穷,对越两仪,允洽幽显者也。明年孟春,有事于二郊,请宣摄内外,详 依旧典。”诏可。

  晋武帝太康二年冬,有司奏:“三年正月立春祠,时日尚寒,可有司行事。” 诏曰:“郊祀礼典所重,中间以军国多事,临时有所妨废,故每从奏可。自今方外 事简,唯此为大,亲奉禋享,固常典也。”

  成帝祠南郊,遇雨。侍中顾和启:“宜还,更克日。”诏可。汉明帝据《月令》 有五郊迎气服色之礼,因采元始中故事,兆五郊于洛阳,祭其帝与神,车服各顺方 色。魏、晋依之。江左以来,未遑修建。

  宋孝武大明五年四月庚子,诏曰:“昔文德在周,明堂崇祀;高烈惟汉,汶邑 斯尊。所以职祭罔愆,气令斯正,鸿名称首,济世飞声。朕皇考太祖文皇帝功耀洞 元,圣灵昭俗,内穆四门,仁济群品,外薄八荒,威憺殊俗,南脑劲越,西髓刚戎。 裁礼兴稼穑之根,张乐协四气之纪。匡饰坟序,引无题之外;旌延宝臣,尽盛德之 范。训深劭农,政高刑厝。万物棣通,百神荐祉。动协天度,下沿地德。故精纬上 灵,动殖下瑞,诸侯轨道,河溓海夷。朕仰凭洪烈,入子万姓,皇天降祐,迄将一 纪。思奉扬休德,永播无穷。便可详考姬典,经始明堂,宗祀先灵,式配上帝,诚 敬克展,幽显咸秩。惟怀永元,感慕崩心。”

  有司奏:“伏寻明堂辟雍,制无定文,经记参差,传说乖舛。名儒通哲,各事 所见,或以为名异实同,或以为名实皆异。自汉暨晋,莫之能辨。周书云,清庙明 堂路寝同制。郑玄注《礼》,义生于斯。诸儒又云明堂在国之阳,丙巳之地,三里 之内。至于室宇堂个,户牖达向,世代湮缅,难得该详。晋侍中裴頠,西都硕学, 考详前载,未能制定。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著,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 以崇严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参详郑玄之注,差有准据;裴頠之奏,窃谓可安。 国学之南,地实丙巳,爽垲平暢,足以营建。其墙宇规范,宜拟则太庙,唯十有二 间,以应期数。依汉汶上图仪,设五帝位,太祖文皇帝对飨。祭皇天上帝,虽为差 降,至于三载恭祀,理不容异。自郊徂宫,亦宜共日。《礼记》郊以特牲,《诗》 称明堂羊牛,吉蠲虽同,质文殊典。且郊有燔柴,堂无禋燎,则鼎俎彝簋,一依庙 礼。班行百司,搜材简工,权置起部尚书、将作大匠,量物商程,克今秋缮立。” 乃依頠议,但作大殿屋雕画而已,无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之制。六年正月,南郊还, 世祖亲奉明堂,祠祭五时之帝,以文皇帝配,是用郑玄议也。官有其注。

  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南郊祭用三牛;庙四时祠六室用二牛。明堂肇 建,祠五帝,太祖文皇帝配,未详祭用几牛?”太学博士司马兴之议:“案郑玄注 《礼记大传》: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 配上帝,配五帝也。’夫五帝司方,位殊功一,牲牢之用,理无差降。太祖文皇帝 躬成天地,则道兼覆载;左右群生,则化洽四气。祖、宗之称,不足彰无穷之美; 金石之音,未能播勋烈之盛。故明堂聿修,圣心所以昭玄极;泛配宗庙,先儒所以 得礼情。愚管所见,谓宜用六牛。”博士虞龢议:“祀帝之名虽五,而所生之实常 一。五德之帝,迭有休王,各有所司,故有五室。宗祀所主,要随其王而飨焉。主 一配一,合用二牛。”祠部郎颜奂议:“祀之为义,并五帝以为言。帝虽云五,牲 牢之用,谓不应过郊祭庙祀。宜用二牛。”

  明帝泰始七年十月庚子,有司奏:“来年正月十八日,祠明堂。寻旧南郊与明 堂同日,并告太庙。未审今祀明堂,复告与不?”祠部郎王延秀议:“案郑玄云: ‘郊者祭天之名,上帝者,天之别名也。神无二主,故明堂异处,以避后稷。’谨 寻郊宗二祀,既名殊实同,至于应告,不容有异。”守尚书令袁粲等并同延秀议。

  魏明帝世,中护军蒋济奏曰:“夫帝王大礼,巡狩为先;昭祖扬祢,封禅为首。 是以自古革命受符,未有不蹈梁父,登泰山,刊无竟之名,纪天人之际者也。故司 马相如谓有文以来七十二君,或从所由于前,谨遗迹于后。太史公曰:‘主上有圣 明而不宣布,有司之过也。’然则元功懿德,不刊山、梁之石,无以显帝王之功, 布生民不朽之观也。语曰,当君而叹尧、舜之美,譬犹人子对厥所生,誉他人之父。 今大魏振前王之弊乱,拯流遁之艰危,接千载之衰绪,继百世之废始。自武、文至 于圣躬,所以参成天地之道,纲维人神之化,上天报应,嘉瑞显祥,以比往古,其 优衍丰隆,无所取喻。至于历世迄今,未发大礼。虽志在扫尽残盗,荡涤余秽,未 遑斯事。若尔,三苗堀强于江海,大舜当废东巡之仪;徐夷跳梁于淮、泗,周成当 止岱岳之礼也。且昔岁破吴虏于江、汉,今兹屠蜀贼于陇右。其震荡内溃,在不复 淹,就当探其窟穴,无累于封禅之事也。此仪久废,非仓卒所定。宜下公卿,广纂 其礼,卜年考时,昭告上帝,以副天下之望。臣待罪军旅,不胜大愿,冒死以闻。” 诏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足。自开辟以来,封禅者七十余君尔。故太史公曰: ‘虽有受命之君,而功有不洽,是以中间旷远者,千有余年,近数百载。其仪阙不 可得记。’吾何德之修,敢庶兹乎!济岂谓世无管仲,以吾有桓公登泰山之志乎? 吾不敢欺天也。济之所言,华则华矣,非助我者也。公卿侍中、尚书、常侍省之而 已。勿复有所议,亦不须答诏也。”帝虽拒济议,而实使高堂隆草封禅之仪。以天 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礼。会隆卒,故不行。

  晋武帝平吴,混一区宇。太康元年九月庚寅,尚书令卫瓘、尚书左仆射山涛、 魏舒、尚书刘实、张华等奏曰:“圣德隆茂,光被四表,诸夏乂清,幽荒率从。神 策庙算,席卷吴越,孙皓稽颡,六合为家,巍巍之功,格于天地。宜同古典,勒封 东岳,告三府太堂为仪制。”瓘等又奏:“臣闻肇自生民,则有后辟,载祀之数, 莫之能纪。立德济世,挥扬仁风,以登封泰山者七十有四家,其谥号可知者,十有 四焉。沉沦寂寞,曾无遗声者,不可胜记。自黄帝以前,古传昧略,唐、虞以来, 典谟炳著。三王代兴,体业继袭,周道既没,秦氏承之,至于汉、魏,而质文未复。 大晋之德,始自重、黎,实佐颛顼。至于夏、商,世序天地,其在于周,不失其绪。 金德将升,世济明圣,外平蜀汉,海内归心,武功之盛,实由文德。至于陛下受命 践阼,弘建大业,群生仰流,唯独江湖沅湘之表,凶桀负固,历代不宾。神谋独断, 命将出讨,兵威暂加,数旬荡定,羁其鲸鲵,赦其罪逆。云覆雨施,八方来同,声 教所被,达于四极。虽黄轩之征,大禹远略,周之奕世,何以尚今。若夫玄石素文, 底号前载,象以姓表,言以事告,《河图》、《洛书》之征,不是过也。加以驺虞 麟趾,众瑞并臻。昔夏、殷以丕崇为祥,周武以乌鱼为美,咸曰休哉;然符瑞之应, 备物之盛,未有若今之富者也。宜宣大典,礼中岳,封泰山,禅梁父,发德号,明 至尊,享天休,笃黎庶,勒千载之表,播流后之声,俾百代之下,莫不兴起。斯帝 王之盛业,天人之至望也。”诏曰:“今逋寇虽殄,外则障塞有警,内则民黎未康, 此盛德之事,所未议也。”

  瓘等又奏:“今东渐于海,西被流沙,大漠之阴,日南北户,莫不通属。茫茫 禹迹,今实过之,则天人之道已周,巍巍之功已著。宜有事梁父,修礼地祗,登封 泰山,致诚上帝,以答人神之愿。乞如前奏。”诏曰:“今阴阳未和,政刑未当, 百姓未得其所,岂可以勒功告成邪!”瓘又奏:“臣闻处帝王之位者,必有历运之 期,天命之应;济生民之大功者,必有盛德之容,告成之典。无不可诬,有不可让, 自古道也。而明诏谦冲,屡辞其礼。虽盛德攸在,推而未居。夫三公职典天地,实 掌民物,国之大事取议于此。汉氏封禅,非是官也,不在其事。臣等前奏,盖陈祖 考之功,天命又应,陛下之德,合同四海,述古考今,宜循此礼。至于克定岁月, 须五府上议,然后奏闻。请写诏及奏,如前下议。”诏曰:“虽荡清江表,皆临事 者之劳,何足以告成。方望群后,思隆大化,以宁区夏,百姓获乂,与之休息,此 朕日夜之望。无所复下诸府矣。勿复为烦。”瓘等又奏:“臣闻唐、虞二代,济世 弘功之君,莫不仰答天心,俯协民志,登介丘,履梁父,未有辞焉者,盖不可让也。 今陛下勋高百王,德无与二,茂绩宏规,巍巍之业,固非臣等所能究论。而圣旨劳 谦,屡自抑损,时至弗应,推美不居,阙皇代之上仪,塞神祇之款望,使大晋之典 谟,不同风于三、五。臣等诚不敢奉诏,请如前奏施行。”诏曰:“方当共弘治道, 以康庶绩,且俟他年,无复纷纭也。”

  太康元年冬,王公有司又奏:“自古圣明,光宅四海,封禅名山,著于史籍, 作者七十四君矣。舜、禹之有天下,巡狩四岳,躬行其道。《易》著‘观民省方’, 《礼》有‘升中于天’,《诗》颂‘陟其高山’,皆载在方策。文王为西伯,以服 事殷;周公以鲁蕃,列于诸侯,或享于岐山,或有事泰山。徒以圣德,犹得为其事。 自是以来,功薄而僭其义者,不可胜言,号谥不泯,以至于今。况高祖宣皇帝肇开 王业,海外有截;世宗景皇帝济以大功,辑宁区夏;太祖文皇帝受命造晋,荡定蜀 汉;陛下应期龙兴,混壹六合,泽被群生,威震无外。昔汉氏失统,吴、蜀鼎峙, 兵兴以来,近将百年。地险俗殊,民望绝塞,以为分外,其日久矣。大业之隆,重 光四叶,不羁之寇,二世而平。非聪明神武,先天弗违,孰能巍巍其有成功若兹者 欤!臣等幸以千载,得遭运会,亲奉大化,目睹太平,至公之美,谁与为让!宜祖 述先朝,宪章古昔,勒功岱岳,登封告成,弘礼乐之制,正三雍之典,扬名万世, 以显祖宗。是以不胜大愿,敢昧死以闻。请告太常具礼仪。”上复诏曰:“所议诚 前烈之盛事也;方今未可以尔。便报绝之。”

  宋太祖在位长久,有意封禅。遣使履行泰山旧道,诏学士山谦之草封禅仪注。 其后索虏南寇,六州荒毁,其意乃息。

  世祖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太宰江夏王义恭表曰:“惟皇天崇称大道,始行揖 让。迄于有晋,虽聿修前绪,而迹沦言废,蔑记于竹素者,焉可单书。绍乾维,建 徽号,流风声,被丝管,自无怀以来,可传而不朽者,七十有四君。罔仁厚而道灭, 鲜义浇而德宣,钟律之先,旷世绵绝,难得而闻。《丘》、《索》著明者,尚有遗 炳。故《易》称先天弗违,后天奉时。盖陶唐姚姒商姬之主,莫不由斯道也。是以 风化大洽,光熙于后。炎汉二帝,亦踵曩则,因百姓之心,听舆人之颂,龙驾帝服, 镂玉梁甫,昌言明称,告成上灵。况大宋表祥唐虞,受终素德,山龙启符,金玉显 瑞,异采腾于轸墟,紫烟蔼于邦甸,锡冕兆九五之征,文豹赴天历之会。诚二祖之 幽庆,圣后之冥休。道冠轩、尧,惠深亭毒;而犹执冲约,未言封禅之事,四海窃 以恧焉。臣闻惟皇配极,惟帝祀天,故能上稽乾式,照临黔首,协和穹昊,膺兹多 福。高祖武皇帝明并日月,光振八区,拯已溺之晋,济横流之世,拨乱宁民,应天 受命,鸿徽洽于海表,威棱震乎沙外。太祖文皇帝体圣履仁,述业兴礼,正乐颂, 作象历,明达通于神祇,玄泽被乎上下。仁孝命世,睿武英挺,遭运屯否,三才湮 灭,乃龙飞五洲,凤翔九江,身先八百之期,断出人鬼之表,庆烟应高牙之建,风 耀符发迹之辰,亲翦凶逆,躬清昏,天地革始,夫妇更造,岂与彼承业继绪,拓 复禹迹,车一其轨,书罔异文者,同年而议哉!今龙麟已至,凤皇已仪,比李已实, 灵茅已茂,雕气降雾于宫榭,珍露呈味于禁林,嘉禾积穗于殿甍,连理合干于园御, 皆耀质离宫,植根兰囿。至夫霜毫玄文,素翮赪羽,泉河山岳之瑞,草木金石之祥, 方畿憬涂之谒,抗驿绝祖之奏,彪炳杂沓,粤不可胜言。太平之应,兹焉富矣。宜 其从天人之诚,遵先王之则,备万乘,整法驾,修封泰山,瘗玉岱趾,延乔、松于 东序,诏韩、岐于西厢,麾天阍,使启关,谒紫宫,朝太一,奏《钧天》,咏《云 门》,赞扬幽奥,超声前古,岂不盛哉!伏愿时命宗伯,具兹典度。”诏曰:“太 宰表如此。昔之盛王,永保鸿名,常为称首,由斯道矣。朕遭家多难,入纂绝业, 德薄勋浅,鉴寐崩愧。顷麟凤表祯,茅禾兼瑞,虽符祥显见,恧乎犹深,庶仰述先 志,拓清中宇,礼祇谒神,朕将试哉。”

  四年四月辛亥,有司奏曰:

  臣闻崇号建极,必观俗以树教;正位居体,必采世以立言。是以重代列圣,咸 由厥道。玄勋上烈,融章未分,鸣光委绪,歇而罔臧。若其显谥略腾轨,则系缀声 采,征略闻听。爰洎姬、汉,风流尚存,遗芬余荣,绵映纪纬。虽年绝世祀,代革 精华,可得腾金彩,奏玉润,镂迹以熏今,镌德以丽远。而四望埋禋歌之礼,日观 弛修封之容,岂非神明之业难崇,功基之迹易泯。自兹以降,讫于季末,莫不欲英 弘徽位,详固洪声。岂徒深默修文,渊幽驭世而已。谅以縢非虚奏,书匪妄埋,击 雨恕神,淳廕复树,安得紫坛肃祗,竹宫载伫,散火投郊,流星奔座。宝纬初基, 厌灵命历,德振弛维,功济沦象,玄浸纷流,华液幽润,规存永驭,思详树远。

  太祖文皇帝以启遘泰运,景望震凝,采乐调风,集礼宣度,祖宗相映,轨迹重 晖。圣上韫箓蕃河,伫翔衡汉,金波掩照,华耀停明,运动时来,跃飞风举,澄氛 海、岱,开景中区,歇神还灵,颓天重耀,储正凝位于兼明,哀岳蕃华于元列。故 以祥映昌基,系发篆素。重以班朝待典,饰令详仪,纂综沦芜,搜腾委逸,奏玉郊 宫,禋珪玄畤,景集天庙,脉壤祥农,节至昕阳,川丘夙礼,纲威巡止,表绥中 甸,史流其咏,民挹其风。于是涵迹视阴,振声威响,历代之渠,沉□望内,安侯 之长,贤王入侍,殊生诡气,奉俗还乡,羽族卉仪,怀音革状,边帛绝书,权光弛 烛。天岱发灵,宗河开宝,崇丘沦鼎,振采泗渊,云皇王岳,离藻□汉,并角即音, 栖翔禁御,衮甲霜味,翾舞川肆,荣泉流镜,后昭河源,故以波沸外关,云蒸内泽。 若其雪趾青毳,玄文硃彩,日月郊甸,择木弄音,重以荣露腾轩,萧云掩阁,镐颍 孳萌,移华渊禁,山舆伫衡,云鹣竦翼,海鲽泳流,江茅吐廕。校书之列,仰笔以 饰辞,济、代之蕃,献邑以待礼。岂非神勰气昌,物瑞云照,蒱轩龟轸,□泉淳芳。

  太宰江夏王臣义恭咀道遵英,抽奇丽古,该润图史,施详载,表以功懋往初, 德耀炎、昊,升文中岱,登牒天关,耀冠荣名,摛振声号。而道谦称首,礼以虚挹, 将使玄祇缺观,幽瑞乖期,梁甫无盛德之容,介丘靡声闻之响。加穷泉之野,献八 代之驷,交木之乡,奠绝金之楛,肃灵重表,珍符兼贶。伏惟陛下谟详渊载,衍属 休章,依征圣灵,润色声业,诹辰稽古,肃齐警列,儒僚展采,礼官相仪,悬蕤动 音,洪钟竦节,阳路整卫,正途清禁。于是绩环佩,端玉藻,鸣凤伫律,腾驾流文, 间彩比象之容,昭明纪数之服。徽焯天阵,容藻神行,翠盖怀阴,羽华列照。乃诏 联事掌祭,宾客赞仪,金支宿县,镛石润响。命五神以相列,辟九关以集灵,警卫 兵而开云,先雨祇以洒路。霞凝生阙,烟起成宫,台冠丹光,坛浮素霭。尔乃临中 坛,备盛礼,天降祥锡,寿固皇根,谷动神音,山传称响。然后辨年问老,陈诗观 俗,归荐告神,奉遗清庙。光美之盛,彰乎万古;渊祥之烈,溢乎无穷。岂不盛欤!

  臣等生接昌辰,肃懋明世,束教管闻,未足言道。且章志湮微,代往沦绝,拘 采遗文,辩明训诰□□□□簉访邹、鲁,草縢书堙玉之礼,具竦石绳金之仪,和芝 润瑛,镌玺乾封。惧弗轨属上徽,辉当王则。谨奉仪注以闻。

  诏曰:“天生神物,昔王称愧,况在寡德,敢当鸿贶。今文轨未一,可停此奏。”

  汉献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郡封魏武帝为魏公。是年七月,始建宗庙于 鄴,自以诸侯礼立五庙也。后虽进爵为王,无所改易。延康元年,文帝继王位。七 月,追尊皇祖为太王,丁夫人曰太王后。黄初元年十一月受禅,又追尊太王曰太皇 帝,皇考武王曰武皇帝。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夫人吴氏 曰高皇后,并在鄴庙庙所祠。则文帝之高祖处士、曾祖高皇、祖太皇帝共一庙。考 太祖武皇帝特一庙百世不毁,然则所祠止于亲庙四室也。至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 洛京庙成,则以亲尽迁处士主,置园邑,使令丞奉荐。而使行太傅太常韩暨、行太 常宗正曹恪持节迎高皇以下神主共一庙,犹为四室而已。至景初元年六月,群公有 司始更奏定七庙之制,曰:“大魏三圣相承,以成帝业。武皇帝肇建洪基,拨乱夷 险,为魏太祖。文皇帝继天革命,应期受禅,为魏高祖。上集成大命,清定华夏, 兴制礼乐,宜为魏烈祖。”更于太祖庙北为二祧,其左为文帝庙,号曰高祖,昭祧, 其右拟明帝号曰烈祖,穆祧。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迁,一如周 后稷、文、武庙祧之礼。孙盛《魏氏春秋》曰:“夫谥以表行,庙以存容,皆于既 殁然后著焉。所以原始要终,以示百世者也。未有当年而逆制祖宗,未终而豫自尊 显。昔华乐以厚敛致讥,周人以豫凶违礼,魏之群司,于是乎失正矣。”

  文帝甄后赐死,故不列庙。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谥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 持节奉策告祠于陵。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始祖后稷,又特立庙以祀姜嫄。今文 昭皇后之于后嗣,圣德至化,岂有量哉!夫以皇家世妃之尊,神灵迁化,而无寝庙 以承享祀,非以报显德,昭孝敬也。稽之古制,宜依周礼,先妣别立寝庙。”奏可。 以太和元年二月,立庙于鄴。四月,洛邑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 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至景初元年十二月己未,有 司又奏文昭皇后立庙京师,永传享祀。乐舞与祖庙同,废鄴庙。

  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以洛京宗庙未成,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 礼。何承天曰:“案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庶人无庙,故祭于寝。帝者行之, 非礼甚矣。”

  汉献帝延康元年七月,魏文帝幸谯,亲祠谯陵,此汉礼也。汉氏诸陵皆有园寝 者,承秦所为也。说者以为古前庙后寝,以象人君前有朝后有寝也。庙以藏主,四 时祭祀,寝有衣冠象生之具以荐新。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弗改。陵上称寝殿, 象生之具,古寝之意也。及魏武帝葬高陵,有司依汉,立陵上祭殿。至文帝黄初三 年,乃诏曰:“先帝躬履节俭,遗诏省约。子以述父为孝,臣以系事为忠。古不墓 祭,皆设于庙。高陵上殿屋皆毁坏,车马还厩,衣服藏府,以从先帝俭德之志。” 及文帝自作终制,又曰:“寿陵无立寝殿,造园邑。”自后至今,陵寝遂绝。

  孙权不立七庙,以父坚尝为长沙太守,长沙临湘县立坚庙而已。权既不亲祠, 直是依后汉奉南顿故事,使太守祠也。坚庙又见尊曰始祖庙,而不在京师。又以民 人所发吴芮冢材为屋,未之前闻也。于建鄴立兄长沙桓王策庙于硃爵桥南。权疾, 太子所祷,即策庙也。权卒,子亮代立。明年正月,于宫东立权庙曰太祖庙,既不 在宫南,又无昭穆之序。

  及孙皓初立,追尊父和曰文皇帝。皓先封乌程侯,即改葬和于乌程西山,号曰 明陵,置园邑二百家。于乌程立陵寝,使县令丞四时奉祠。宝鼎元年,遂于乌程分 置吴兴郡,使太守执事。有司寻又言宜立庙京邑。宝鼎二年,遂更营建,号曰清庙。 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备官僚中军步骑,以灵舆法驾迎神主于明陵,亲引仁拜 送于庭。比仁还,中吏手诏日夜相继,奉问神灵起居动止。巫觋言见和被服颜色如 平日,皓悲喜,悉召公卿尚书诣皞下受赐。灵舆当至,使丞相陆凯奉三牲祭于近郊。 皓于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于东门之外,又拜庙荐飨。比七日,三祭,倡伎昼夜 娱乐。有司奏:“‘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止。

  刘备章武元年四月,建尊号于成都。是月,立宗庙,袷祭高祖已下。备绍世而 起,亦未辨继何帝为祢,亦无祖宗之号。刘禅面缚,北地王谌哭于昭烈之庙,此则 备庙别立也。

  魏元帝咸熙元年,增封晋文帝进爵为王,追命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忠武侯为 晋景王。是年八月,文帝崩,谥曰文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受禅。丁卯, 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伯考景王为景皇帝,考文王为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 皇后,景王夫人羊氏为景皇后。二年正月,有司奏天子七庙,宜如礼营建。帝重其 役,诏宜权立一庙。于是君臣奏议:“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祇,逮至周室,制为 七庙,以辨宗祧。圣旨深弘,远迹上世,敦崇唐、虞。舍七庙之繁华,遵一宫之尊 远。昔舜承尧禅,受终文祖,遂陟帝位,盖三十载,月正元日,又格于文祖。此则 虞氏不改唐庙,因仍旧宫。可依有虞氏故事,即用魏庙。”奏可。于是追祭征西将 军、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京兆府君,与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为三昭三穆。是 时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世与景帝为七庙,其礼则据王肃说也。七月,又 诏曰:“主者前奏就魏旧庙,诚亦有准。然于祗奉神明,情犹未安。宜更营造,崇 正永制。”于是改创宗庙。十一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

  太康元年,灵寿公主修丽祔于太庙,周、汉未有其准。魏明帝则别立庙,晋又 异魏也。六月,因庙陷当改治。群臣又议奏曰:“古者七庙异所,自宜如礼。”诏 又曰:“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一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之宜 也。其便仍旧。”至十年,乃更改筑于宣阳门内,穷壮极丽。然坎位之制,犹如初 尔。庙成,帝率百官迁神主于新庙,自征西以下,车服导从,皆如帝者之仪。挚虞 之议也。至世祖武皇帝崩,则迁征西;及惠帝崩,又迁豫章。而惠帝世,愍怀太子、 太子二子哀太孙臧、冲太孙尚并祔庙。元帝世,怀帝殇太子又被庙,号为阴室四殇。 怀帝初,又策谥武帝杨后曰武悼皇后,改葬峻阳陵侧。别立弘训宫,不列于庙。元 帝既即尊位,上继武帝,于礼为祢,如汉光武上继元帝故事也。是时西京神主堙灭 虏庭,江左建庙,皆更新造。寻以登怀帝之主,又迁颍川。位虽七室,其实五世, 盖从刁协,以兄弟为世数故也。于时百度草创,旧礼未备,三祖毁主,权居别室。 太兴三年,将登愍帝之主,于是乃定更制,还复豫章、颍川二主于昭穆之位,以同 惠帝嗣武帝故事;而惠、怀、愍三帝自从《春秋》尊尊之义,在庙不替也。至元帝 崩,则豫章复迁。然元帝神位,犹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至明帝崩,而颍 川又迁,犹十室也。于时续广太庙,故三迁主并还西储,名之曰祧,以准远庙。

  成帝咸和三年,苏峻覆乱京都,温峤等入伐,立行庙于白石,告先帝先后曰: “逆臣苏峻,倾覆社稷,毁弃三正,污辱海内。臣亮等手刃戎首,龚行天罚。惟中 宗元皇帝、肃祖明皇帝、明穆皇后之灵,降鉴有罪,剿绝其命,翦此群凶,以安宗 庙。臣等虽陨首摧躯,犹生之年。”咸康七年五月,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于庙, 配飨世祖。成帝崩而康帝承统,以兄弟一世,故不迁京兆,始十一室也。康帝崩, 京兆迁入西储,同谓之祧,如前三祖迁主之礼。故正室犹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 海西并为兄弟,无所登降。咸安之初,简文皇帝上继元皇帝,世秩登进。于是颍川、 京兆二主,复还昭穆之位。至简文崩,颍川又迁。孝武皇帝太元十六年,改作太庙, 殿正室十六间,东西储各一间,合十八间。栋高八丈四尺,堂基长三十九丈一尺, 广十丈一尺。堂集方石,庭以砖。尊备法驾,迁神主于行庙。征西至京兆四主,及 太子太孙,各用其位之仪服。四主不从帝者之仪,是与太康异也。诸主既入庙,设 脯醢之奠。及新庙成,帝主还室,又设脯醢之奠。十九年二月,追尊简文母会稽太 妃郑氏为简文皇帝宣太后,立庙太庙道西。及孝武崩,京兆又迁,如穆帝之世四祧 故事。安帝隆安四年,以孝武母简文李太后、帝母宣德陈太后祔于宣郑太后之庙。

  元兴三年三月,宗庙神主在寻阳,已立新主于太庙,权告义事。四月,辅国将 军何无忌奉送神主还。丙子,百官拜迎于石头。戊寅,入庙。安帝崩,未及禘,而 天禄终焉。

  宋武帝初受晋命为宋王,建宗庙于彭城,依魏、晋故事,立一庙。初祠高祖开 封府君、曾祖武原府君、皇祖东安府君、皇考处士府君、武敬臧后,从诸侯五庙之 礼也。既即尊位,及增祠七世右北平府君、六世相国掾府君为七庙。永初初,追尊 皇考处士为孝穆皇帝,皇妣赵氏为穆皇后。三年,孝懿萧皇后崩,又祔庙。高祖崩, 神主升庙,犹从昭穆之序,如魏、晋之制,虚太祖之位也。庙殿亦不改构,又如晋 初之因魏也。文帝元嘉初,追尊所生胡婕妤为章皇太后,立庙西晋宣太后地。孝武 昭太后、明帝宣太后并祔章太后庙。

  晋元帝太兴三年正月乙卯,诏曰:“吾虽上继世祖,然于怀、愍皇帝,皆北面 称臣。今祠太庙,不亲执觞酌,而令有司行事,于情礼不安。可依礼更处。”太常 华恆议:“今圣上继武皇帝,宜准汉世祖故事,不亲执觞爵。”又曰:“今上承继 武帝,而庙之昭穆,四世而已。前太常贺循、博士傅纯以为惠、怀及愍宜别立庙。 然臣愚谓庙室当以客主为限,无拘常数。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则当祭祢而 已。推此论之,宜还复豫章、颍川,全祠七庙之礼。”骠骑长史温峤议:“凡言兄 弟不相入庙,既非礼文。且光武奋剑振起,不策名于孝平,豫神其事,以应九世之 谶;又古不共庙,故别立焉。今上以策名而言,殊于光武之事,躬奉烝尝,于经既 正,于情又安矣。太堂恆欲还二府君以全七世,峤谓是宜。”骠骑将军王导从峤议。 峤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为一世,则不祭祢,反 不及庶人。”于是帝从峤议,悉施用之。孙盛《晋春秋》曰:“《阳秋传》云, ‘臣子一例也’。虽继君位,不以后尊,降废前敬。昔鲁僖上嗣庄公,以友于长幼 而升之,为逆。准之古义,明诏是也。”

  穆帝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昔征西、豫章、 颍川三府君毁主,中兴之初,权居天府,在庙门之西。咸康中,太常冯怀表续奉还 于西储夹室,谓之为祧,疑亦非礼。今京兆迁入,是为四世远祖,长在太祖之上。 昔周室太祖世远,故迁有所归。今晋庙宣皇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就孙也。殷 袷在上,是代太祖也。”领司徒蔡谟议:“四府君宜改筑别室,若未展者,当入就 太庙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窋。殷祭之日,征西东面,处宣皇之上。 其后迁庙之主,藏于征西之祧,祭荐不绝。”护军将军冯怀表议:“《礼》,‘无 庙者,为坛以祭’。可别立室藏之,至殷禘,则祭于坛也。”辅国将军谯王司马无 忌等议:“诸儒谓太王王季迁主藏于文、武之祧,如此,府君迁主,宜在宣皇帝庙 中。然今无寝室,宜变通而改筑。又殷袷太庙,征西东面。”尚书郎孙绰与无忌议 同,曰:“太祖虽位始九五,而道以从暢,赞人爵之尊,笃天伦之道,所以成教本 而光百代也。”尚书郎徐禅议:“《礼》,‘去祧为坛,去坛为鸑,岁袷则祭之’。 今四祖迁主,可藏之石室。有祷则祭于坛鸑。”又遣禅至会稽访处士虞喜。喜答曰: “汉世韦玄成等以毁主瘗于园。魏朝议者云应埋两阶之间。且神主本在太庙,若今 别室而祭,则不如永藏。又四君无追号之礼,益明应毁而无祭。”于是抚军将军会 稽王司马昱、尚书刘劭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袷乃祭,如先朝旧仪。” 时陈留范宣兄子问此礼。宣答曰;“舜庙所祭,皆是庶人。其后世远而毁,不居舜 上,不序昭穆。今四君号犹依本,非以功德致礼也。若依虞主之瘗,则犹藏子孙之 所;若依夏主之埋,则又非本庙之阶。宜思其变,别筑一室,亲未尽则禘袷,处宣 帝之上;亲尽则无缘下就子孙之列。”其后太常刘遐等同蔡谟议。博士张凭议: “或疑陈于太祖者,皆其后毁之主。凭案古义,无别前后之文也。禹不先鲧,则迁 主居太祖之上,亦可无疑矣。”

  安帝义熙九年四月,将殷祭,诏博议迁毁之礼。大司马琅邪王司马德文议: “泰始之初,虚太祖之位,而缘情流远,上及征西,故世尽则宜毁,而宣皇帝正太 祖之位。又汉光武帝移十一帝主于洛邑,则毁主不没,理可推矣。宜从范宣之言, 筑别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不祀也。”大司农徐广议:“四府君尝处庙室之首, 歆率土之祭。若埋之幽壤,于情理未必咸尽。谓可迁藏西储,以为远祧,而禘飨永 绝也。”太尉谘议参军袁豹议:“仍旧无革。殷祠犹及四府君,情理为允。”祠部 郎臧焘议:“四府君之主,享祀礼废,则亦神所不依。宜同虞主之瘗埋矣。”时高 祖辅晋,与大司马议同。须后殷祀行事改制。

  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诏曰:“昔建太庙,每事从俭约,思与率土, 致力备礼。又太祖虚位,明堂未建。郊祀,国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阙然。便可详议。” 祠部郎徐邈议:“圆丘郊祀,经典无二,宣皇帝尝辨斯义。而检以圣典,爰及中兴, 备加研极,以定南北二郊,诚非异学所可轻改也。谓仍旧为安。武皇帝建庙,六世 三昭三穆,宣皇帝创基之主,实惟太祖,亲则王考,四庙在上,未及迁世,故权虚 东向之位也。兄弟相及,义非二世,故当今庙祀,世数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则违 事七之义矣。又《礼》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庙’。盖谓支胤授位,则亲近必复。京 兆府君于今六世,宜复立此室,则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须前世既迁,乃太祖位定尔。 京兆迁毁,宜藏主于石室。虽禘袷犹弗及。何者?传称毁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 之名,不谓可降尊就卑也。太子太孙阴室四主,储嗣之重,升祔皇祖所配之庙,世 远应迁,然后从食之孙,与之俱毁。明堂圆方之制,纲领已举,不宜阙配帝之祀。 且王者以天下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无废于二京也。周公宗祀文王,汉明 配以世祖,自非惟新之考,孰配上帝。”邈又曰:“明堂所配之神,积疑莫辨。按 《易》,‘殷荐上帝,以配祖考’。祖考同配,则上帝亦为天,而严父之义显。 《周礼》,旅上帝者有故,告天与郊祀常礼同用四圭,故并言之。若上帝者五帝, 经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人帝之与天帝,虽天人之通谓,然五方不 可言上帝,诸侯不可言大君也。书无全证,而义容彼此,故太始、太康二纪之间, 兴废迭用矣。”侍中车胤议同。又曰:“明堂之制,既其难详。且乐主于和,礼主 于敬,故质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广厦,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知弘 本顺民乎!九服咸宁,河朔无尘,然后明堂辟雍,可崇而修之。”中书令王珉意与 胤同。太常孔汪议:“太始开元,所以上祭四府君,诚以世数尚近,可得飨祠,非 若殷、周先世,王迹所因也。向使京兆尔时在七世之外,自当不祭此四王。推此知 既毁之后,则殷禘所绝矣。”吏部郎王忱议:“明堂则天象地,仪观之大,宜俟皇 居反旧,然后修之。”骠骑将军会稽王司马道子、尚书令谢石意同忱议,于是奉行, 一无所改。

  晋安帝义熙二年六月,白衣领尚书左仆射孔安国启云:“元兴三年夏,应殷祠。 昔年三月,皇舆旋轸。其年四月,便应殷,而太常博士徐乾等议云:‘应用孟秋。’ 台寻校自太和四年相承皆用冬夏,乾等既伏应孟冬,回复追明孟秋非失。御史中丞 范泰议:‘今虽既祔之后,得以烝尝,而无殷荐之比。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殷,烈 宗以其年九月崩。至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乃修殷事。又礼有丧则废吉祭,祭新主 于寝。今不设别寝,既祔,祭于庙。故四时烝尝,以寄追远之思,三年一禘,以习 昭穆之序,义本各异。三年丧毕,则合食太祖,遇时则殷,无取于限三十月也。当 是内台常以限月成旧。’就如所言,有丧可殷。隆安之初,果以丧而废矣。月数少 多,复迟速失中。至于应寝而修,意所未譬。”安国又启:“范泰云:‘今既祔, 遂祭于庙,故四时烝尝。’如泰此言,殷与烝尝,其本不同。既祔之后,可亲烝尝 而不得亲殷也。太常刘瑾云:‘章后丧未一周,不应祭。’臣寻升平五年五月,穆 皇帝崩,其年七月,山陵,十月,殷。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太和元年五月, 海西夫人庾氏薨,时为皇后,七月,葬,十月,殷。此在哀皇再周之内,庾夫人既 葬之后,二殷策文见在庙。又文皇太后以隆安四年七月崩,陛下追述先旨,躬服重 制,五年十月,殷。再周之内,不以废事。今以小君之哀,而泰更谓不得行大礼。 臣寻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载,用三十月辄殷,皆见于注记,是依礼,五年再殷。而 泰所言,非真难臣,乃以圣朝所用,迟速失中。泰为宪司,自应明审是非,群臣所 启不允,即当责失奏弹,而愆堕稽停,遂非忘旧。请免泰、瑾官。”丁巳,诏皆白 衣领职。于是博士徐乾皆免官。

  初,元兴三年四月,不得殷祠进用十月,计常限,则义熙三年冬又当殷;若更 起端,则应用来年四月。领司徒王谧、丹阳尹孟昶议:“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 礼。殷祭旧准不差,盖施于经常尔。至于义熙之庆,经古莫二,虽曰旋幸,理同受 命。愚谓理运惟新,于是乎始。宜用四月。”中领军谢混、太常刘瑾议:“殷无定 日,考时致敬,且礼意尚简。去年十月祠,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宜仍以为正。” 太学博士徐乾议:“三年一袷,五年一禘,经传记籍,不见补殷之文。”员外散骑 侍郎领著作郎徐广议:“寻先事,海西公泰和六年十月,殷祠。孝武皇帝宁康二年 十月,殷祠。若依常去前三十月,则应用四月也。于时盖当有故,而迁在冬,但未 详其事。太元元年十月殷祠,依常三十月,则应用二年四月也。是追计辛未岁十月, 来合六十月而再殷。何邵甫注《公羊传》云,袷从先君来,积数为限。‘自僖八年 至文二年,知为袷祭’。如此,履端居始,承源成流,领会之节,远因宗本也。昔 年有故推迁,非其常度。宁康、太元前事可依。虽年有旷近之异,然追计之理同矣。 愚谓从复常次者,以推归正之道也。”左丞刘润之等议:“太元元年四月应殷,而 礼官堕失,建用十月。本非正期,不应即以失为始也。宜以反初四月为始。当用三 年十月。”尚书奏从王谧议,以元年十月为始也。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有司奏:“依旧今元年十月是殷祠之月,领曹 郎范泰参议,依永初三年例,须再周之外殷祭。寻祭再周来二年三月,若以四月殷, 则犹在禫内。”下礼官议正。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礼》,三年丧毕,然后袷 于太祖。又云‘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绋行事’。且不禫即祭,见讥《春秋》。 求之古礼,丧服未终,固无祼享之义。自汉文以来,一从权制,宗庙朝聘,莫不皆 吉。虽祥禫空存,无FH缟之变,烝尝荐祀,不异平日。殷祠礼既弗殊,岂独以心 忧为碍。”太学博士徐宏议:“三年之丧,虽从权制,再周祥变,犹服缟素,未为 纯吉,无容以祭。谓来四月,未宜便殷,十月则允。”太常丞臣硃膺之议:“《虞 礼》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谓二十七月既禫祭,当四时之祭日, 则未以其妃配,哀未忘也。推此而言,未礻覃不得祭也。又《春秋》闵公二年,吉 禘于庄公。郑玄云:‘闵公心惧于难,务自尊成以厌其祸,凡二十二月而除丧,又 不禫。’云又不禫,明禫内不得禘也。案王肃等言于魏朝云,今权宜存古礼,俟毕 三年。旧说三年丧毕,遇禘则禘,遇袷则袷。郑玄云:‘禘以孟夏,祫以孟秋。’ 今相承用十月。如宏所上《公羊》之文,如为有疑,亦以鲁闵设服,因言丧之纪制 尔。何必全许素冠可吉禘。纵《公羊》异说,官以礼为正,亦求量宜。”郎中周景 远参议:“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奏傅亮议:‘权制即吉,御世宜尔。宗庙大礼,宜依 古典。’则是皇宋开代成准。谓博士徐宏、太常丞硃膺之议用来年十月殷祠为允。” 诏可。

  宋殷祭皆即吉乃行。大明七年二月辛亥,有司奏:“四月应殷祠,若事中未得 为,得用孟秋与不?”领军长史周景远议:“案《礼记》云:‘天子祫禘祫尝祫烝。’ 依如礼文,则夏秋冬三时皆殷,不唯用冬夏也。晋义熙初,仆射孔安国启议,自泰 和四年相承殷祭,皆用冬夏。安国又启,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年,用三十月辄殷祠。 博士徐乾据《礼》难安国。乾又引晋咸康六年七月殷祠,是不专用冬夏。于时晋朝 虽不从乾议,然乾据礼及咸康故事,安国无以夺之。今若以来四月未得殷祠,迁用 孟秋,于礼无违。参议据礼有证,谓用孟秋为允。”诏可。

  晋武帝咸宁五年十一月己酉,弘训羊太后崩,宗庙废一时之祀,天地明堂去乐, 且不上胙。升平五年十月己卯,殷祠,以穆帝崩后,不作乐。初,永嘉中,散骑常 侍江统议曰:“《阳秋》之义,去乐卒事。”是为吉祭有废乐也,故升平末行之。 其后太常江逌表:“穆帝山陵之后十月殷祭,从太常丘夷等议,撤乐。逌寻详今行 汉制,无特祀之别。既入庙吉禘,何疑于乐。”

  史臣曰:闻乐不怡,故申情于遏密。至于谅闇夺服,虑政事之荒废,是以乘权 通以设变,量轻重而降屈。若夫奏音之与寝声,非有损益于机务,纵复回疑于两端, 固宜缘恩而从戚矣。宋世国有故,庙祠皆悬而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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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

  “国家的大事,在于祭祀和军事”。从有文字记载开始到儒家经典,都尊崇这一宗旨,而圣人的道德,没有比尊敬父亲更重要的。所以司马迁撰作《封禅书》,班固详尽记述《郊祀志》,上记皇帝的正祭,下录郡国百神的祭祀.司马彪又撰《祭祀志》以续完汉朝的祭祀礼典.东晋以后,旧有的礼制大的典章,都明白而完善地备载。自此以后,祭祀礼仪又有变化,所以再加编撰。

  汉献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曰,献帝命令公卿祭祀产担庙。派遣兼御史大夫张音奉皇帝印玺及策书,禅让帝位给曹魏。当时魏文帝曹丕继承了重旺的王位,南巡停留在颖阴。主事官员于是在题渣的篮荡旧城建造坛台。庚午日,魏王登上坛台。曹魏的相国华歆跪着接受了皇帝的印玺奉进给重担。接受印玺完毕之后,魏文帝走下坛台观看柴燎,礼毕之后返回。没有举行以先祖配祭的祭祀。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在郊外祭祀天地和明堂。当时萱逸的都城在盗堡,而天地神灵、墓地、明堂、灵台都依照汉朝的旧例。黄初四年七月,魏塞壶将要到束境巡视,因为大军将要出动,便派太常官用一头公牛在南郊祭天,从此之后便成为常制。到魏文帝逝世时,太尉钟繇在南郊举行追赠谧号的礼仪,这都是在郊外举行的祭祀礼节。

  明帝太和元年元年正月丁末日,在郊外祭祀魏武皇帝以配祭天帝,在明堂举行宗庙祭祀以魏文皇帝配祭上帝。当时两汉时期升烟祭祀天地的仪制都还保留,曹魏对两漠祭礼的沿革便可知了。

  太和四年八月,魏明帝到东境巡视,经过繁昌县。派遣执金吾臧霸兼理太尉的职事,他用一头公牛祭祀接受禅让的坛台。《后汉纪》裹说,汉章帝诏令在高邑县祭祀即帝位的坛台。逭虽然是前代已实行的事,然而筑坛是为了祭天,而坛并不是神。现在不对上帝祭祀,而对坛墟致祭,不知道根据的是什么。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曰,开始在洛阳南郊的委粟.营建圆厅。皇帝下诏令说:“帝王接受天命,都恭敬地奉承天地,以彰显神明;尊敬祭祀世代继统的先祖,以昭明功德。所以前代祭祀的礼典撰著之后,就使郊祭祖先以配祭皇天上帝的仪制完备了。从前在汉朝的初年,承接秦朝焚书灭绝学术之后,便收集残缺的礼制经典,以完备郊祀的礼仪。从甘泉、后土、雍宫、到五峙原祭天地神灵的处所,大多在经典上见不到,并且因为这些祭祀一兴废而无常制,一一彼一此而有变化,四百多年间,废止而没有了郊外椅祭皇天上帝的礼仪。古代所改立的祭祀礼仪,于是有了阙失。萱魏的世系,出于直垦氐,现在祭祀圆丘,以始祖爱童配祭,称圆丘为皇皇帝天。方丘所祭的称为皇皇后地,以舜帝的妃子伊氏配祭。郊外祭天所祭的称为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祭。郊外祭地所祭的称为皇地之衹,以武帝的宣皇后配祭。在明堂举行宗庙祭祀祭已故皇父高祖文皇童,以配祭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开始在圆丘祭祀皇皇帝天,以始祖有虞氏舜帝配祭。白正始年以后,直到曹魏终结,再没有举行郊祀。

  孙权开始在武昌称帝号时,在南郊告祭天帝。告祭辞说:“皇帝臣孙权,冒昧地用黑色的公牛祭祀,明白告知皇皇后帝。汉朝享国二十四世,经历四百三十四年,它运行的天命气数已终结,它的福禄气运已竭尽,普天之下已废弛,四海之内分崩离析。邪恶之臣曹丕,于是夺取了帝位。直至的儿子茎壑继承帝位而作恶,盗窃名位扰乱礼制。我孙权出生于东南,适逢机运,承奉天道掌握军队,志向在于拯救世道,奉皇天上帝的正辞实行讨伐惩恶,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民众。群臣百官各位将相以及各州郡各城镇执掌职事的官员,都认为天意已对汉朝厌弃,汉朝已丧失天运,皇帝的位置空缺,郊祀没有主祀人,美好的征兆嘉善的瑞应,前后纷繁地出现,上天的气运在我身上,我不得不接受.我孙权敬畏天命,岂敢不恭敬奉从。我恭谨地选择吉曰,登上坛台并举行柴燎祭天,即皇帝位。敬希你天神赐福!东吴四方,永远安保于天际。”在这以后的时期,孙权自认为所居不是中原地方,便不再举行郊祀。中年时,群臣奏议,应该举行郊祀。孙权说:“郊祀应当在中原土地上举行,我们现在不是在中原土地上。”群臣再次奏议说:“普天之下,没有一地不是帝王的领土:。帝王以大下为家。古代周文王、周武王在酆、镝举行郊祀,不是一定要在中原土地上。”孙权说:“周武王伐纣时,即帝位于镝京,而在镐京举行郊祀。周文王没有成为天子,在酆邑举行郊祀,见于哪部经典呢?”群臣又奏议说:“我们得见于《汉书.郊祀志》。匡街上奏请求将甘泉宫回曲的郊祀迁徙到铝,说驰王曾在腿举行郊。’,虽说:“周文王品性谦让,他处于诸侯的地位,分明是没有举行郊祀。经传没有明文记载,由匡衡这个俗儒凭个人意见造说,不是经典的本义,不可用。”虞直《志林》裹说:“束吴君主孙权纠举驳正郊祀的记载,追贬匡衡,凡是得见的人,无不感慨地叫好。”何承天说:“考察孙权已建立帝号承继帝位,而郊祀享祭有阙失,本来是不对的。他在位的末年虽然举行了一次南郊祭祀,而竟无北郊祀享之礼。环氏的《吴纪》裹说:‘孙权想尊崇父亲以配享天帝的本义,给他的父亲孙坚追加尊号为束吴始祖。’依照这一说法,那么孙权末年所举行的郊祀,足以系坚配享天帝。孙权去世之后,三位继位的君主直到束吴灭亡都没有举行郊祀,那么逊护也就没享有配祭天帝的礼仪了。”

  刘备章武元年,备即皇帝位,筑造坛台告祭天帝。告祭辞说“建安二十六年夏季四月丙午口,皇帝臣刘备,冒昧地以黑色公牛献祭,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灵。汉朝享有天下,它的天命气运无限。先前王莽篡夺汉朝政权,光武皇帝震怒出兵讨伐,社稷宗庙再次得到享祭。现在曹操依仗武力肆意残忍地对待人民,他的儿子曹丕施展他的凶逆图谋,窃取帝位。群臣百官和将士们认为国家社稷已被废弃,刘备应该整治它,应该承接汉高祖和汉光武皇帝,恭敬地奉行皇天上帝对曹丕的惩罚。我刘备思量自己道德鄙薄,怕有愧于这皇帝之位,便向庶民询问,并问及边外的蛮夷各族的君长,他们都说天命不可以不回报,祖宗的帝业不可以长久被废弃,四海之内不可以没有君主,天下四境之内的人所仰望的,在于我型备一人。我型借敬畏皇天的威严,又惧怕汉朝将在大地上灭亡。我恭谨地选择吉,与群臣百官登上坛台,接受皇帝的御玺。修造柴燎的坛台,挖掘埋藏祭牲的瘗坎,向天神举行告祭。敬希天神享用祭品给汉朝赐福,永远安保四海。”章武二年十月,皇帝刘备命令丞相诸葛亮,在成都营建南、北郊祭的坛台。

  魏元帝咸熙二年十二月甲子日,使持节侍中太保郑冲、兼太尉司隶校尉李憙奉持皇帝的印玺和策书,禅让帝位给西晋。丙寅曰,西晋在南郊筑造坛场,举行柴燎告祭天帝,没有用祖先配祭。其告祭词说:“天帝之臣皇帝司马炎。冒昧地以黑色公牛献祭,昭告皇皇后帝。曹魏皇帝查验了皇位的气运,接受上天圣明的命令,命令我司马炎说:‘古代卢童禅让帝位给虞爱,虞灵又将帝位禅让给夏鱼,他们勤勉地树立圣德垂训后世,经历了很多年代。到了汉朝政道衰败时,魏太祖武皇帝平定祸乱救助人民,扶持辅助汉朝刘压政权,又从还曲接受了挥让。但当我曹魏之时,历代多有变乱,几乎到了灭亡的地步,实在是仰仗了置翅匡救的恩德,因而得保曹魏宗庙的祭祀,在艰难时广为救助,这实在是晋朝对魏有大的功德。天下四方的人民,没有不敬服顺从的,立国家建诸侯,宣明礼教严明刑律,肃清梁山、岷山,包容了扬州、南越,全国兴举仁义,八方边境统一,远近向往仁义而归服,祥瑞接连出现,天人同应,没有不顺服的。天命宣示我要效法唐尧、虞舜和汉朝禅让的皇帝,因此布天命于此。’我司马炎思量不足以继承魏帝皇位,辞让没有获得同意。于是三公卿士,群臣百宫,黎民百姓和役隶,以至各蛮族的君长,都说:‘皇天明察下民,了解下民的困苦,皇天既有成命,本来不是克己谦让所能抗拒的。’帝位不可以没有继统,入神不可以空缺君主,我司马炎虔敬地遵奉皇位的气运,我畏惧天帝的威严,岂敢不恭敬地承接天帝美善的命令,我恭谨地选择吉曰,登上坛台接受禅让,告祭上帝,以永远报答人民的厚望,广布德泽佑助天下四方各地人民。我向往美善之德。”

  泰始二年正月,皇帝下命令说:“主事官员前时奏请郊祀权且采用曹魏的礼制。我不想承受改建礼制的艰难,现在便以曹魏的礼制作为永远实行的制度。众人议论纷纭,于是没有按时议定,也就不能按时供享祭神,以已故祖、父配祭,我早晚都在慨叹和期望,饮食减少,心中不安。现在应当守即举行郊祀。”当时群臣又议论说: “五方天帝,就是天,五行之气时令不同,所以它们的称号不同。虽然有五个名称,其实是一个神。明堂和南郊,应该除去五帝的神座。五郊改为五精的称号,都同称为吴天上帝,各设一座而已。北郊祭祀又当除去先肚皇后的配祭,”皇帝全都依从。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祭天,在明堂举行宗庙祭祀祭文皇帝以配祭上帝。这年的十一月,主事官员又奏议:“古时候圆丘的祭祀和郊祀没有区别,应该将圆丘方泽的祭祀合并于南北郊祀,另外修造祭祀坛场。而冬至、夏至的祭祀,合并于南郊、北郊的祭祀。”皇帝又依从了。一概都依照宣帝所采用的王肃的议论。逭一个月的庚寅曰冬至,皇帝亲自到南郊祭祀圆丘。自此之后,圆丘方泽不另行设立一直延续到今天。太康十年十月,皇帝又下命令说:“《孝经》裹记载‘郊祀丘铿以配祭天,在明堂举行宗庙祭祀祭周文王以配祭上帝,。而《周礼》裹说:‘祭天是陈列祭品祭上帝。’又说:‘祭地是陈列祭品向四方遥祭山。’四方遥祭不是指地,那么分明上帝不能是天了。前时众人议论去除明堂五帝的神位,查考礼书的记载和正式的经文这种做法行不通。况且《诗序》裹说: ‘周文王、周武王的功业,起于后稷。’所以推论以后稷配祭天。宣帝以英武创业,他既已配祭天,后来又以先帝配祭天,在道理上也不妥当。应该恢复明堂及南郊五帝神位。”晋武帝太康三年止月,武帝亲自举行郊祀.皇太子、皂弟、皇广全都陪侍祭祀,这不是前代的礼典。愍帝定都长安,还没有建立郊祀及宗庙祭祀便已败亡。

  元帝中兴于江南,太兴元年,开始改建郊祀坛场。其制度都是太常贺循依据汉朝、西晋的旧制所定。三月辛卯曰,元帝亲自举行郊祀,配祭的礼仪,概依照武帝开始举行郊祀时的先例.当初尚书令刁协、国子祭酒杜夷,建议应该等待还都迢旦之后再修建。司徒荀组根据汉献帝居许员时,便立即建立郊祀坛场,现在自然应该在汀茵修造。骠骑玉婆、仆射苞盛、太常茎恒、中书侍郎廖毫都与苞蛆的议论相同。修建祀坛的事便施行了.按元帝继承天命而中兴,依照汉朝的先例,应该举行享祭明堂和宗庙祭祀之礼。束晋没有立明堂,所以缺享祭明堂和宗庙祭祀之礼。明帝太宁三年七月,开始诏令建郊祭坛。还没有进行建造而明帝便逝世了,所以成帝越和八年正月,追述以前的意旨,在覆舟山南建立祭坛。当月辛未,祭祀北郊,开始以宣穆张皇后配祭地神。这是曹魏时的先例,不是西晋的旧制。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将要在北郊祭祀,有怀疑的议论。太常题和上表说:“蠢始年间,把夏至冬至的祭祀合并于南郊北郊的祭祀。北郊祭祀的月份,古代没有明文记载,有的用夏至,有的同用冬至。汉光武正月辛末日,开始建立北郊祭坛。这就与南郊祭祀同月了。到束晋草创之时,一切事情都从简,把北郊祭祀合并于圆丘祭祀中。礼制不完备,权且用造一礼仪,大体上是合乎时宜的。到了咸和年间,提议另立北郊祭祀,祭祀同用正月。曹魏承续后汉,正月祭天,以地神配祭,而称说周礼,三王的郊祭,一概用夏正。”于是依从顾和的议论。这个月的辛末日,祭祀南郊。辛巳日,祭祀北郊。皇帝都亲自奉祭。

  安帝元兴三年三月,宋高祖征讨桓玄并赶走了桓玄。己卯日,庆贺功勋在南郊祭祀。这一年,皇帝逃亡江陵没有返回。次年应该举行郊祀。朝廷议论认为应该依照周礼,由宗伯代理皇帝的职事,由三公施行祭祀。尚书左丞王讷之独自说:“殡殓之后举行郊祀,自然是天子主持,有君主在,禀承君主的命令而行祭,有什么可辩白的呢。是不是举行斋戒祭祀,岂可以与今天的事相比呢。议论的人又说现在应该郊祀,而事理应是秉承皇帝的旨意才能命令三公行祭。况且祭天是极尊高的事,衹有天子一人可以举行而已,所以不是天子不可以祭天。庶民以上的人,无不举行祭祀,当嫡子在外时,由庶子掌理祭祀,礼书裹记载得很明白。没有不亲自接受了天子的命令而祭天的。又武皇帝接受禅让后,于二月郊祀,亘童在2遍中兴,于三月郊祀。现在郊祀的时限还没有超过,人们天天盼望着皇帝。不可以没有根据地想急速举行郊祀,使得皇帝返回后,再不能亲自奉祭。”于是依从丁王讷之的议论。晋恭帝五盘二年五月,摹帝派遣使臣奉持策书,禅让帝位给刘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曰。在南郊建造坛场,接受皇帝的印玺,举行柴燎以祭天。告祭策书说:“皇天上帝的臣子皇帝刘裕,冒昧地用黑色公牛献祭,昭告皇皇后帝。晋帝以占卜得知王朝气数已终结,新王朝的气运已有所归,敬顺遣好的时运,以命令我刘裕。立君主以治理人民,天下为公,德操足以立为帝王,而被人民一致拥戴。从卢尧、虞爱开始,直到汉朝、萱垫,没有不是以圣哲的人感通文祖,有卓绝功勋的人登帝位,因此能够大力拯救人民,垂训于万世。晋朝自从束迁以来,礼、义、廉、耻的德操没有树立,宰辅大臣没有依托,日子已经很久了。隆安年间艰险,元兴年间酿成祸乱,以致帝王迁徙,宗庙祭祀灭绝。刘裕虽然地方不是齐、晋大国,部众没有一旅,但上则愤恨时势艰险,下则痛惜动乱不止,他甩袖一挥,就使皇朝恢复。在危难时能扶持,在覆亡时能扶助,为非作乱的都被歼灭,越礼犯分的人一定被消灭。真是否极必泰,振兴废败残局应运而来。至于平定祸乱救济人民,恩施晋朝,凭藉时运,而舒展他的勋劳。加以四境殊风异俗的各族人民仰慕仁义,语言不通的荒远地方人民前来诚服,帝王历法所行的地方,都敬服声威教化。以致、月、星辰显示美好的征兆,山出现祥瑞,入神和睦协同,岁月彰着。因此王侯卿士、亿万平民,都说皇天神灵在上俯察,晋朝在下敬致诚,,天命不可以长久被延误,帝位不可一刻空着。于是被众人的议论所逼,我恭敬地举行这受天命即帝位的礼仪。谬误地以我这薄德之人,托身于亿万人民之上。虽然上畏皇天的威严,忽略这小节,我深深地永远怀念,恭敬恐惧如同遇到危险一样。敬择吉日,登坛受禅,祭告天帝,以实现万国美好的希望。上天保佑我们昌盛,永远给我刘宋赐福。我恭敬地飨祭圣明的神灵。”

  永初元年,皇太子在南、北郊拜祭。永初二年正月上旬辛,皇帝亲自举行郊祀。文帝元嘉三年,皇帝率军西征谢晦,备礼品在南、北郊祭祀。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癸巳曰,朝廷重臣上奏说:“刘义宣、邀质,违逆时势背离正道,发动暴乱罪恶滔天,串连淮、岱两地逆党,阴谋危害国家。当臧质开始反叛时,朝廷宣布戒严的时候,南、北郊的祭祀及宗庙社祭,都已陈设周备。因刘盏宣作乱,没能同时举行祭祀。当皇上将要出发亲征时,叛逆党徒已冰释瓦解,臧质既已被枭首示众,型义宣也被擒获,两个寇逆都已消灭,南、北郊祭祀及宗庙祭祀都应该昭彰举行。考察亘塞三年诛讨迎每之初,遍祭南、北郊和太庙。当逆党平定之后,衹祭太庙和太社。不举行南、北郊祭祀。”希望礼宫们全面深入地商议。太学博士徐宏、孙勃、陆澄议论说:“《礼》书裹没有不举行回报祭祀的记载。开始时对南、北郊和宗庙既普遍给予祭祀,现在逆贼已擒获,祭祀不应有所不同。”国子助教苏璋生议论说:“据《礼记。王制》记载,天子外出巡狩, ‘返回时,给祖庙父庙祭祀,。又《礼记.曾子问》裹说:‘诸侯前往天子那裹去,先到祖庙祭祀,向父庙陈设祭品祭祀,命令祝史向社稷宗庙山川祭祀。祭祀时用牲和缯帛,返回时也是如此。诸侯相见,返回后一定到祖庙父庙祭祀,并命令祝史向前时所祭祀过的山等神举行告至之礼。’《礼记.曾子问》裹又说:‘天子和诸侯将要外出的时候,一定要用缯帛毛皮玉圭等祭品,到祖庙父庙祭祀。返回后一定要举行告至之礼。’天子与诸侯外出,虽说事有大小的不同,但它的礼仪大体相同,出之前祭祀而返回后举行告至之礼,道理上不得有差别。郑玄说: ‘外出及返回的礼仪相同。,它的本义十分明白。天子出征时,向上帝祭祀,推论前时所祭祀过的返回后一定要为之举行告至之礼,那么就应该举行郊祭,不容再有怀疑。丞矗三年,衹祭太庙和太社,不知道它的道理在哪裹。或者当是因《礼记》裹衹说‘返回后到祖庙父庙祭祀’,而没有郊祭的话。如果这一论点成立,那就更是不通。《礼记》是残缺的书,本来就没有完备的版本,断简壤字,多有缺略。正应当类推寻求它的本义,不可动辄都要征引它的文字。天子返回后祭祀太社,也没有成文记载,是什么原因郊祭该单独招致嫌疑呢。但是外出及返回后一定祭祀,都是表示孝敬的诚心。既然是以返回后祭祀为本意,本来就不是凯旋后献捷的礼仪。现在皇帝毕竟没有出宫,就不容许有外出返回后举行告至的礼仪。如果是陈设不出行而祭祀的礼仪,那却是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我认为祝史致辞,用以昭显诚信。如果辞义违背礼制,自然可以从实而缺略。我们参酌审议,以应该举行祭祀为允当,应当都用牲畜献祭南北二郊及太庙、太社,依旧由公卿施行祭祀之事。”皇帝下命令表示同意。

  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日,主事官员上奏说:“本月十五日举行南郊祭祀。考查旧时的仪制,宗庙祭祀由皇上亲自奉祭,由太尉第二次献酒告祭;南郊祭祀由皇上亲自奉祭,由太常第二次献酒告祭。又宗庙祭祀开始时,把酒洒在地上,送神的时候就不洒。而郊祀在开始时把酒洒在地上,同宗庙祭祀是一样的,而送神时又要把酒洒在地上,议论的人认为宗庙祭祀与郊祀仪式不相同,对这件事有疑问。现在交付礼官们审议裁定。”太学博士王祀之议论说:“根据《周礼》的记载,大宗伯‘佐助君主保护国家,用吉礼敬祀鬼和天地神灵,祭祀苍天’。也就是指今天的太常。在郊祀祭天时,太常第二次献酒告祭。又《周礼》的外宗条下说:‘当王后不参与祭祀时,就佐助宗伯。郑玄说:‘王后不参与祭祀,宗伯替代王后行事。又说:‘君主拿着玉制的圭瓒盛酒并把酒洒向尸主,大宗伯拿着玉制璋瓒盛着酒第二次献酒告祭。从中世以来,王后不参加宗庙祭祀,就应该按照礼制由大宗伯代行第二次献酒告祭。然而现在由太尉第二次献酒告祭。郑玄注《礼记。月令》说:‘夏、商、周三代有司马,没有太尉。太尉,是秦朝设置的官。因为世代承传很久远,崇敬宗庙祭祀,替代王后祭祀的事情重要,所以由上公第二次献酒致祭。’又议论说:“顺时而生的思念,情怀比霜露还要深厚;宗庙之内祭祀时,肃敬的感情,在举止行动发出的声音中表现出来。不知道神在什么地方,便不能在一个方位上去求神。郑玄注《仪礼》的有司条裹说,天子诸侯在宗庙门内祭祀又绎祭。绎。是指第二日再祭。现在的宗庙祭祀缺少了送神时洒酒于地的仪式,将改在枋绎祭,明在于留神,不得而省。礼制裹郊祀与宗庙祭祀的仪制不同。因此送神时洒酒于地的仪制有差别。”太常丞朱庐之议论说:“查考《周礼》的记载,大宗伯执掌典礼,以敬奉神灵为上,职务是总管祭祀,而以祭苍天为首要。现在的太常就是《周礼》裹的宗伯。又查考袁山松的《后汉书。百官志》裹说:‘郊祭的礼仪,是由太尉掌管第二次献酒告祭,光禄掌管第三次献酒告祭。太常每当祭祀的时候,先上奏祭祀的礼仪及行事,掌管赞助天子祭祀。没有掌管献酒的事。依照《百官志》的记载,汉朝掌管第二次献酒的事,专由三公担任,不是由主管宗庙祭祀的秩宗贵官来掌管。现在宗庙祭祀由太尉第二次献酒,光禄第三次献酒,即为汉朝的仪制。又贺循规定太尉由东南方登上坛台,表明这太尉官一定是参与郊祭。古礼虽然是由宗伯掌管第二次献酒,然而历代有沿袭也有变革,由三公掌管第二次献酒,是汉朝所实行的仪制。我认为郊祀的典礼重大,应该与宗庙的祭祀相同。况且太常既已掌管赞助天子祭祀,他就不可兼管第二次献酒的事。又查考洒酒于地的仪式,《礼记》裹说:‘祭祀是讲求阴祀和阳祀的问题.殷产时期是先讲求南郊及宗庙祭祀的阳祭’,‘奏完三首乐曲之后迎牲’。那么商朝是把洒酒于地的仪式放在后面。‘周朝先讲求祭北郊及宗庙的阴祀’,‘洒酒于地所用的是香酒。酒深入到土壤裹。酒洒之后迎牲’。那么周朝是把洒酒的仪式安排在前面。这裹说的是宗庙祭祀,不是说郊祀。查考《周礼。天官》裹说:‘凡是祭祀时赞助君王举行裸礼。郑玄注说:‘裸,是洒酒灌地。衹有关涉人事的宗庙祭祀才有洒酒灌地的仪式。祭天神地神时君王不举行洒酒灌地的仪式。’而郊祀不曾有洒酒灌地的仪式,这在礼制裹无法考知。学识广博的儒者所注释的大义,昭然明察。认为今天有洒酒灌地的仪式,是长期相承传所造成的失误,那么原本就应该是没有洒酒灌地的仪式。”通报给朝廷重臣及丞、郎、博士等,他们都同意朱膺之的议论。尚书令建平王刘宏重新参酌审议,认为朱膺之的议论允当。皇帝下诏令表示同意。

  太明二年正月丙午曰初一,主事官员上奏说:“本月初六南郊祭祀,皇上要亲自奉祭。到时候可能会下雨。曹魏时期郊祭曾遇到下雨,高堂建认为应改期于当月下旬的辛曰祭祀。晋朝时皇帝已经出动参加郊祀,适逢下雨,顾和也说应该另行选择吉曰举行祭祀。徐挥说:‘晋武帝时,祭祀有时用丙日,有时用己曰,有时用庚日。’这些让礼官们议论裁正并上报。如果可以改变郊祀日期,是不是也应该改变宗庙祭祀的日期呢?”博士王燮之议论说:“遇到下雨而改变郊祀日期,是前代已有的定论。《礼》书的传注所记述的,在辛曰举行郊祀是有根据的。《礼记.郊特牲》裹说:“郊祀用辛曰,周朝开始举行郊祀是在冬至日。”郑玄注说:“夏、商、周三代的郊祀,一概用夏历正月。用辛曰的原因,是取其斋戒自新的意思。,又《礼记.月令》裹说:‘于是选择元日,祭祀苍天上帝祈求五谷丰熟。’注解说: ‘元曰.是指上旬的辛曰。举行郊祭祭天。’又《春秋》裹记载郊祀的有两次,成公十七年九月辛丑,郊祀。《公羊传》说:‘何时举行郊祀用正月上旬的辛曰举行郊祀。’哀公元年四月辛巳曰,郊祀。《谷梁传》说:‘从正月直至三月,是举行郊祀的时期。以十二月下旬的辛曰占卜而定正月上旬辛曰郊祀。如果小依从,于正月下旬辛曰占卜改为二月上旬辛日郊祀.如果不依从,就于二月下旬辛曰占卜而定三月上旬辛曰郊祀。,这已表明,郊祀的礼仪,都是在辛曰举行。晋代有时用丙曰,有时用己,有时用庚,都是因为另有议论。逮壹于十二月丙寅曰在南郊祭天接受禅让,造就是祭祀不能用卒的例子。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卯曰,开始把圆丘方泽的祭祀、冬至夏至曰的祭祀与南北郊的祭祀合并举行。泰始三年十一月庚寅曰冬至曰祭天,在圆斤举行郊祭。这是仍然用圆丘祭祀的礼仪,不是专门为祈求五谷丰熟的祭祀,因此又不能用辛曰祭祀。现在的郊祭享祀,既已按夏历实行,虽然祭祀的日期可以改变推迟,但认为仍然是…定在辛曰举行。徐撵所根据的,或许有不当的地方.又根据《礼记.郊特牲》的记载说: ‘在祖庙受命,在父庙裹灼龟甲而占卜。,艳注释说:‘受命,是指先祭告祖庙,然后退下来进行占,那么求的本义是卜郊祭这件事,而不是卜求郊祀的日子。现在祭祀的日期虽然有所改变,而郊祀的本义不变,我认为不应该再次求卜。’曹郎朱膺之议论说:“考察前代儒者所论说的郊祀,他们的议论各有不同。《周礼》里有冬至日圆丘的祭祀。《礼记.月令》裹有为祈求五谷丰熟而祭祀苍天上帝.郑玄说,在圆丘祭祀苍天上帝,以帝营配祭,这是所说的筛祭。为祈求五谷丰熟祭祀五精天帝,以后稷配祭,这是所说的郊祀,这两种祭祀举行的时间不同,它们所祭的神也不相同。儒士们说,在圆丘举行的祭祀,以后稷配祭。取圆丘所在的地点在郊,称之为郊祭。以圆丘的形体而言,称之为圆丘的祭祀。名称虽然有两个,其实就是一种祭祀。晋武帝舍弃郑玄的说法而依从儒士们的说法,因此郊祀用冬至曰。既然用了冬至曰,按理就不可能总是在辛曰。那么晋代在中原地区郊祀不用卒曰,就像徐惮所议论的那样。从束晋以来,都用正月,当是《春秋》传裹所说的夏、商、周的郊祀,全都用正月,晋代不改正朔,实行夏历,因此安排在年初,不用冬曰,全都用上旬的辛曰,这是近代的成规。祭祀的礼仪, ‘过了时限就不举行,现在是正月,郊祀的时限还没有过,遇上下雨改变祭祀日期,对礼制没有违背。既已卜求了祭祀的日子,然而因事不能顺遂,里祀苍天是很敬重的事,应该再卜求祭祀的日期。高堂隆说:‘九日在南郊祭祀,十曰在北郊祭祀、’造就是说北郊祭祀可以不在辛曰举行。”尚书何偃议论说:“郑玄注《礼记》,引用《易经》说夏、商、周三朝的郊祀,一概都用夏历。《周礼》记载,凡是国家的大事,多用正月。《左传》又说在惊垫举行郊祀。那么郑玄的这种论说,实在是有根据的。各家的议论不同,有的说夏、商、周各朝都用它们的正月郊祭苍天,这是浅薄之士的辩说,对于礼制来说不可取。本来已知道《谷梁传》裹说春季三个月都是可以举行郊祀的月份,真可以说是肤浅了。然而用辛曰祭祀的说法,全都相同晋朝用庚曰己曰郊祀,说得纷纷扬扬,但就是没有见到前代施行的证据。我认为应该信从晋代推迟郊祀,仍按礼制是用辛曰。王燮之以为在祖庙受命在父庙灼龟占卜,他知道卜求的本义,不在卜求郊祭的日子,他的学识缜密”右丞徐爰的议论认为:“郊祀用辛曰,对改变郊祀期有妨碍,礼官和主管祭祀的官员,已作了很周备的考察。何偃根据礼制,认为不应该再行卜求,我的看法与他相同.考察卜求郊祭而限定时曰,到了今天这种办法应该改变,卜求应衹是卜郊祭这件事而已。辛日前十曰,已安然地为郊祀而斋戒沐浴,祭祀用的牲畜,已养在涤宫裹,没理由超过三月。他认为祭祀的牺牲已完全准备之后,虽然有事妨碍祭祀,也应该让主事官昌举行祭祀,不容许改变郊祭的日期。”众人的议论各不相同。参酌审议后认为:“应该依据《经》书的记载,遇到下雨就改用下旬的辛曰祭祀,不需要再次去卜求。如牲畜已杀,准备陈祭之后正遇着下雨,就可让主事官员去举行祭祀。”皇帝下韶令表示同意。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曰,皇帝下诏令说:“我接受天命时,连续遭遇了很多艰难,战车急速地出动,要谋划的事务很多,里祭苍天的事虽然准备好了,可我没能亲自去举行祭礼。现在全国已经安定,各种祭祀都巳举行,应该遵循以前的典制,举行郊祀拜谒上帝。”主事官员查考之后上奏说,这事没有先例。黄门侍郎徐爰议论说:“卢舜的时候称为类祭上帝,殷商的时候称为昭告上帝。都是因为创业成功,德操和业绩隆盛而弘远,开创国统奠定皇家基业,一定要享祭上帝。从汉朝、曹魏以来,都遵循这一典制。高祖武皇帝征伐伪楚,置玄童还在j堰,便在京师建郊祀坛台,祭上帝告成功。我以为泰始年间应了天帝的符瑞,皇帝神武明断,王者耀武出征,战事经过了一段时间,虽然奉祀神灵做得周到,但皇上还没有亲自祭祀拜谒天帝。我认真查考晋武帝时郊祀是在二月,晋元帝时里祀祭天是在三月。有特殊的庆祝,一定有特别的典礼,不可拘泥于平常的祭祀,把祭祀限定在正月上旬辛日举行。我认为造事应交付史宫,让他们认真选择十一月的吉日,皇帝亲自举行郊祭,祭祀拜谒苍天上帝,以高祖武皇帝配祭。其余配亨的,不列入本次的祭祀。”尚书令建安王刘休仁等赞司叁羞的议论。经过参酌审议都认为允当。皇帝下诏令表示同意。

  泰始六年正月乙亥曰,皇帝下诏令说:“按照古代的礼制,帝王每年都举行郊祀享祭,以及举行明堂的祭祀。从晋朝以来,每隔一年举行一次郊祀,明堂的祭祀在同一天举行。因为质朴与华饰详略不同,稀疏和细密有区别。从今以后每隔两年举行一次郊祀,每隔一年举行一次明堂的祭祀。下面可作详细商议。”主事官员上奏说:“前兼曹郎虞愿议论说:‘郊祀和明堂的宗庙祭祀,都是主祭天神,而在同一天繁复地献祭,按情理说是轻慢。皇帝的诏令是让圆丘祭祀向天神报告成功,三年举行一次享祭。明堂配祭先帝,每隔一年献祭一次。斟酌情况选定吉曰,实在切合祭祀盛典。’通过咨询参酌审议一致同意虞愿的议论。曹郎王延秀重加议论说:‘改革的事宜,就像皇帝诏令所说的那样。前时虞愿的议论,实在祇是述说皇帝的诏令而已,未曾显示后来的事例。我认真查考,最初的郊祀是每隔两年举行一次,明堂祭祀每隔一年举行一次,第二次郊祀与第三次明堂祭祀,便回复到同一年举行。虞愿说从开始举行郊祀和明堂祭祀之后,应该各隔两年举行一次祭祀。以此推论,那么郊祀和明堂祭祀总是在不同年岁举行。,通报给朝廷重臣之后,他们都同意王延秀的议论。”后废帝王巡二年十月丁巳曰,主事官员奏请把郊祀和明堂祭祀,回复到同一天举行,每隔一年举行一次。

  汉文帝时初次在遭坜祭祀地神,以昼担配祭,汉武壶时在噬祭祀后土社神,也以高祖配祭。龃以太祖配祭天神和地神,那么就没有以已故先帝皇后配祭地神了。王莽出任丞相时,引据《周礼》的记载,享祭已故先帝皇后为北郊的配祭。夏至曰祭后土之神,以高祖吕后配祭.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光武皇帝建武年间,不举行北郊的祭祀,因此已故皇后及土地之神,经常是在天坛祭祀时配享,山的一切望祭也都在祭坛的区域之内举行,共有一千五百一十四神。建毖史五元年,立北郊祭祀,派遣司空冯鲂祭高担庙,以莲昼代替旦后配祭地神。塞置初,没有设立北郊祭坛,各土地神衹,都在郊祭天帝时一起祭祀。晋成帝时设天地二郊的祭祀,南郊祭天有六卜神,即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轩辕、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钩陈、北极、雨师、雷、电、司空、风伯、老人等六十二神。北郊祭地有四十四神,即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毙无间山、蒋山、松江、会稽山、钱唐江、先农等共四十四神。江南各小山之神,是柬晋所立,就好像汉朝时西京关中各小河,都有祭祀等级。南北二郊所祭祀之神,官家都有记载。宋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司空徐羡之、尚书令傅亮等人上奏说:“我听说崇奖有功德的人及举行隆重的祭祀,是历代帝王善美的典制;效法天人,从古代至今都是一致的。虽然在不同时期会有因循有变革,在不同的时代或重视质朴或提倡文饰,而其本意是在致力于教化,其道理都是一样的。想到已故高祖武皇帝和协神灵,秉受天命,弘扬每都谋事安邦的勤奋精神,树立了民众所崇仰的最高品德,皇帝以美好的德操教导人民,领上广大直达八方边远地区,和顺之气涵养天下四方,圣德教化畅达远方:陛下以圣哲继承帝业,以道义感通四海。祭祀的礼仪已废止了很久,想光大国家宏大的功业,享祭皇帝陛下已放的双亲,现在实在应该举行祭祀的礼仪。高祖武皇帝应该在南郊祭天帝时配享,至于北郊祭地神时的配祭,虽然礼书裹没有明文记载,但是前代旧的典章,常常被遵循施行,魏、晋两朝原有的典制,便可以作为前代留下的准则.我们认为武敬皇后应该在北郊祭祀时配祭。为了表达追念先人孝顺先人的情怀,使崇高的敬意传之久远,以答谢及赞扬天地,以协和阴阳。明年的正月,将在南郊和北郊祭祀天地,应该晓谕朝廷内外,认真遵循旧的典制。”皇帝下诏令表示同意。

  晋武帝太康二年冬季,主事官员上奏说:“主尘三年止月立春曰举行祭祀,当时天气还很寒冷,可让主事官员主持祭祀.”皇帝下诏令说:“郊祀是重要的典礼,一段时间以来因国家多事,到临举行郊祀时因事情有妨碍而废止了,所以往往是依从了主事官员的奏请而停祀。从今以后因边境战事减少,衹有这祭祀的典礼为最重要,亲自奉祭天地,这本来就是固定的制度。”

  成帝时在南郊举行祭祀,遇上下雨。侍中顾和启奏说:“应该返回宫廷。再选择日子举行祭祀。”皇帝下诏令表示同意。汉明帝根据《礼记。月令》有五郊迎接节气和定服色的礼仪,因而采用元始年间的旧制,在洛阳建立五郊祭祀的坛台,祭祀各方天帝和神灵,车服都依照各方位的颜色。魏、晋两朝都遵循这种制度。束晋以来,没有时间顾及修建五郊祭祀坛台。

  宋孝武帝大明五年四月庚子日,皇帝下诏令说:“古代周朝有文德,大祭明堂;汉朝业绩隆盛,敬祭汶水上所建的明堂。因为主持祭祀的没有越分过度,端正了节令,大名卓著,救世而扬名。我已故的父王太祖文皇帝功德光耀苍天,威灵昭示俗民,在国内能端庄恭敬地接待四方诸侯,以仁德救助百姓,对外能影响到八方边远的地区,威势能震动各方异风殊俗的人民,在南方能击碎强越君长的头颅,在西方能使强大的戎族君长脑碎髓流。创制礼仪振兴农耕的本业,陈乐器奏乐曲使四季顺适。补正典籍序传,在无题之外作申述;表彰并聘用贤明之臣,让深厚完美的道德广为垂范。训导勉励奖劝农桑,政风清明不用刑罚。万物通和,百神降福,行事上协皇天轨范,下能顺随地神的德泽。因此精诚贯通上天神沾,行事而生瑞兆,诸侯循道守义,河海恬静平和。我仰赖先王的大业,登上帝位统治百姓,皇天上帝赐下福佑,到现在已有十二年了我冀望宣扬先帝的美德,使它传播到永远。群臣百官可详细稽考周朝的典制,开始兴建明堂,以便在宗庙裹祭祀先帝神灵,使之配祭皇天上帝,诚敬的心得以抒发,阴阳百神都能各得其所。我永远怀念先帝,感激仰慕先人我悲伤心碎。”主事官贝上奏说:“我们查考有关明堂辟雍的事,在制度上没有明确的定论,营造也不一致,传说也很乖妄。著名的儒士和博通的学者,各举所见,有的认为明堂与辟雍名称不同而其实质相同,有的以为名称和实质都是各不相同。从汉朝直至晋朝,没有人能考辨明白。周代的书裹说,清庙、明堂、路寝的体制相同。郑玄注《礼书》,它的本义就是在这周代书里产生的。而儒士们又说明堂在国都的南面,属南方阳气之地,在国都三里之内。至于明堂的堂屋及侧室、门户、窗户的开向等,因世代遥远而记载湮灭,难得全面详尽考明。晋朝的侍中裴顿,是长安一带的博学之士,他详尽地查考了前代的记载,也没能确定。他认为尊崇先祖以配祭天帝,它的意义昭著,明堂庙宇的体制,理论根据不够分明,径直可建为殿堂,以尊崇天帝及先祖先帝的祭祀。其余不重要的祭祀,一概都可废止。参酌考证郑玄所作的注,没有什么凭据;裴颁的奏议,我认为可信。在国学地址的南面,实在是南方属阳的土地,平畅干燥,可以营建。所建造墙屋的规范,应该依照太庙的体制,衹建十二间,以对应一周年十二个月的数字。按照汉朝在汶水上所建明堂的图式,设置五帝神位,以太祖文皇帝配享。祭祀皇天上帝,虽有简省,但到三年大祭时,按理不可有差别。从郊祭至宫庙祭祀,也应该在同一天之内举行。《礼记》记载郊祭奉献一头牛,《诗经》裹说明堂祭祀享献牛和羊,沐浴斋戒选择祭祀的吉日的这些程序虽然相同,但质朴与繁饰却显然有所不同。况且郊祭有燎柴祭天的仪式,而明堂祭祀却没有燎柴祭天的事,那么鼎俎彝簋等礼器的配置,一概都应依照宗庙祭祀的礼仪而定。布告群臣百官,准备建筑材料挑选工人,暂时设置起部尚书、将作大匠,以商量物资使用及营建工程等事宜,在今年秋季一定要按期建成。”于是依照盏逊的议论,衹建造大殿屋宇并加雕画装饰而已,没有采用古代三十六个门户七十二个窗户的体式。左型六年正月,南郊祭祀完毕返回后,世担亲自奉祭明堂,祭祀五时天帝,以文皇帝配祭,这是采用了郑玄的议论。官府有其记录。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曰,主事官员上奏说:“南郊祭祀用三头牛。四季祭祀宗庙六室用两头牛。明堂开始建成,祭祀五帝,以太祖文皇帝配祭,不知道祭祀时要用几头牛?”太学博士动屋兴之议论说:“据塑玄注《礼记.大传》说:‘《孝经》裹记载郊祭丘逻以配祭天帝,是配祭玺盛在明堂举行宗庙祭祀祭塞王,以配祭上帝,是配祭五帝。,五帝主管五方,方位不同功能一致,所奉用的牺牲,按理不得有所减少。太祖文皇帝亲统天地,那么他的德泽兼有天覆和地载;抚养众生,那么它的教化能协和春、夏、秋、冬四时节气。祖和宗的称呼,不足以彰显先人无限的美德;钟磬金石演奏的乐曲,不能播扬先人功勋业绩的盛大。因此修建明堂,帝王宽广的心怀可以显彰于天际;广泛地在宗庙配祭,是前代儒士们把握礼制本义的体现。以我浅薄的见解,认为应该用六头牛。”博士虞稣议论说:“祭祀天帝的名称虽然有五个,而所产生的实效经常是一致的。五德各帝,往往有善美的王君,五帝各有主管的方面,因此设置有五室。宗庙祭祀的主神,要随其王君而定献享。主祭一牛配祭一牛。应该用二头牛。”祠部郎颜奂议论说:“祭祀的本义,是包括五帝的祭祀而称呼的。虽说是有五帝,但祭祀所用的牛,不应该超过郊祭和宗庙祭祀的牛。应该用两头牛。

  明帝泰始七年十月庚子曰,主事官员上奏说:“明年正月十八,要举行明堂的祭祀。查考以前南郊祭祀和明堂祭祀是在同一天举行,并且还要祭太庙。不知道现在明堂祭祀,是不是还要祭太庙?”祠部郎王延重议论说:“据郑玄说:‘郊祭是祭天的名称,上帝,是天的别名。神没有两个主神,因此明堂设置在别的地方,以回避励坚之神。’认真查考郊祭和宗庙祭祀这两种祭祀,既是名称不同而实质相同,至于应该告祭太庙,不可有所不同。”守尚书令袁粲等人都赞同王延秀的议论。

  魏明帝统治时期,中护军蒋济上奏说:“帝王举行的重大礼典,以巡狩为首要之事;彰显先祖和先父的功业,就以封禅为首要典礼。因此从古以来,在改朝换代新的帝王接受天帝的符命时,没有不是亲自上銮父山,登泰山,刻石颂德传之永远,记述这天上人间盛大功业的。因此司马相如说,有文字记载以来有七十二位君主,也许依据的是以前的传扬,郑重地给后世留下了遗迹。太史公说:‘君主有圣明的功业而不宣扬传布,这是主事官员的过失。,那么伟大的功业美好的德行,不在泰山及梁父山刻石歌颂,就不能彰显帝王的功绩,不能给民众展布不朽的鉴仰。俗语说,当了君主而赞叹唐尧、虞舜的美德,就好像是儿子面对他生身之父,赞誉别人的父亲一样。现在我大魏朝廷振兴了历代的败乱政局,拯救了流亡而陷入艰险危难的人民,承接千年来的衰世,以及百代以来荒废的政治。从我朝的武帝、文帝直至现今圣明的皇上,能够协成天地的大德,主宰维系人神的教化,上天给予了报应,嘉祥的瑞兆得以显现,和古代相比,现今的优越隆盛,不可相提并论。而竟然从历代到今天。还没有举行过封禅的大典。虽然心意在扫清残贼,荡涤余秽,没有时间顾及这封禅的事。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么三苗在江海一带崛起时,舜帝就应该废止束巡的礼仪,徐夷在淮水、泗水一带横行作乱时,周成王就应该停止到泰山行祭礼。况且往年在江、漠一带打败了吴贼,现今在陇西一带又屠杀了蜀贼。那战事震荡了吴、蜀,其内部已经溃乱,应该不再停顿,应当立即就去攻取它的窟穴,以便对封禅的大礼不造成拖累。封禅的礼仪废止已经很久了,并不是仓猝之间所能议定的。应该交付给公卿大臣,广泛纂定封惮的礼仪,通过占卜选定举行封禅礼仪的时,祭祀上帝,以满足天下人民的期望。我在军旅中任职,非常向往,冒死上奏。”皇帝下诏令说:“听到蒋济的这番议论,使得我出汗,汗水直流至脚下。自从开天辟地以来,举行过封禅的衹有七十多位君主而已。因此太史公说:‘虽然有受了天命的君主,然而他的功业不广大,因此君主中间能封惮的相距久远的,有一千多年,时间距离近的也有几百年。封挥的礼仪因而阙失不能详记。’我修行了什么善德呢,岂敢冀望举行这封挥大典呢。蒋济难道认为当世没有管仲,又认为我有齐担公登泰山祭天那样的意向吗。我不敢欺骗天帝。蒋济所说的话,说它华丽却真是华丽了,但它不是帮助我。公卿侍中、尚书、常侍要省察他所说的话罢了。不要再有议论,也不要等待我的答覆。”明帝虽然拒绝了蒋济的议论,而实际上却命令高堂隆草拟封惮的礼仪。因为天下还没有统一,不想立即举行封禅大典。又遇上高堂隆去世,因此没有举行封禅。

  晋武帝平定了吴境,统一了天下。太康元年九月庚寅曰,尚书令卫罐、尚书左仆射山涛、右仆射魏舒、尚书刘宫、张华等人上奏说: “皇上的德泽隆盛,光照四方边境,华夏各地平静,北方荒远地区的人民都顺从。皇上的神策庙算,以至军队席卷吴越大地,孙皓叩头顺服,天下四方成为一家,崇高的功绩,播及天地之间。现在应该遵循古代典制,在束岳泰山刻石封惮,要通告三府太常草拟封挥的仪制。”卫罐等人又上奏说:“我们听说从有人类以来,就有君主,其间经历的年数有多少,没有人能计算清楚。立德操救世人,发扬仁爱之风,以至能登卜泰山举行封禅的有七十四位君主,他们中间谧号可以考明的,衹有十四人。而沉寂无闻,没有留下声名的,不可计数。在黄帝之前,古代的传记渺茫缺略,庐袁、谜以来,典谟训诰等史籍记载彰着。夏、商、周三代相继兴起,国家的体制业绩相连续,刮统治沦落,秦朝承接而起,直至汉塑和萱邈,文质彬彬的礼制都没有恢复。晋朝立国的德运,开始于重、黎在世的时期,实际上是辅佐题堕,到了夏、直两朝,世世代代都主管测度天地,在刮目时期,仍然不失本业。我晋朝金德的德运升起,历世接连出现圣明的君主,对外平定了;墅选,四海之内的人民心向朝廷,武功的隆盛,实际上是山来于文德。到了陛下受天命即帝位之后,广建业绩,百姓仰承流风而归顺。惟独昼辽、回庭翅、远丞、挝丞的边际,凶贼负隅顽抗,历代都不顺服。陛下神谋独断,任命将领出兵征讨,兵威,几十日内便将凶贼荡平,拘捕凶贼魁首,宽赦作逆的罪徒。云布雨施,八方人民都来归附,陛下声威教化所及,已达到四方极辽远的地方。即使是轩辕黄帝的征战,夏禹远大的谋略,厘朝世世代代国祚长久,又怎能超过今天呢?至于刻石颂德、素文传信,著称于以前的记载,刻石以表姓,据事实而记述,古代出现的《河图》、《洛书》的征兆,也不能超过今天这样的功德。加上有骄虞善兽、麟趾信物等等,许多瑞兆一起出现。古代夏、殷两朝以尊崇天神为吉祥,周武王时以鱼跃入舟、火化为乌为美事,都称为善美;然而符瑞的显现,实物的盛多,没有像今天这样丰富的。现在就应该举行封挥大典,祭中岳嵩山,封泰山,禅梁父山,启用王朝德运称号,崇敬皇上,享祭上帝,抚爱黎民百姓,镌刻流传千载的石碑,播扬流传后世的声威,使百代之后,世世振兴。这是帝王盛大的业绩,是天上人间最崇高的期望。”皇帝下诏令说:“现在流窜的寇贼虽然被消灭,但在边境上的障塞仍然有警报,内地的民众也还不康宁,这歌颂盛德的礼仪,不应该议论丁。”卫璀等人又上奏说:“现在的国土束境到了海边,西境达到流沙,在大沙漠的北面,南境到了日南郡的北产,四境之内无不交往归属,夏禹足迹所到的茫茫之地,现在实际已经超过它了,天上人间的治道已很周备,崇高的功业已经卓著。应该到梁父山致祭,向土地之神行礼,登上泰山封挥,向皇天上帝致以诚敬,以报答入神的期望。请求像先前上奏的那样举行封挥大典。”皇帝下韶令说:“现在阴阳还不协和,政治与刑狱还不当,百姓还没有各得其所,怎么可以刻石颂德告成功呢!”卫璇又上奏说:“我听说身处帝王之位的人,一定有国家命数的期限,有天帝授命的符瑞;赈济人民立有大功德的人,一定有品德高尚的仪容,有敬告成功的大典。没有这些的不可加以指责,有这些的不能责备,从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而圣明的诏令非常谦虚,一再推辞封禅的礼仪。虽然高尚的品德依然在身,但却推辞而不白许。三公的职责是掌管天地的,实际上是掌管人民和万物,国家的大事,在这里议定。汉朝时候的封禅,凡不属管理封禅的官员,就不参与封禅的事。我们先前的上奏,大抵都是陈述陛下已故祖、父的功德,陛下又顺应了天命,陛下的功德,使四海之内合力同心,无论是考古或论今,现在都应该举行这封禅大礼。至于确定举行封禅礼的年月,需要五府加以议论,然后奏报。请求书写韶书及奏议,像先前一样交付臣下议论。”皇帝下诏令说:“虽然已荡平了辽南,造都是主持战事者的功劳,哪裹够得上祭天告成功呢。我正希望群臣百官,认真思量振兴教化,以使华夏康宁,百姓获得平安,与民休养生息,这是我日夜夜的期望。不必再交付各府曹议论了。不要再作烦扰。”卫璀等人义上奏说: “我们听说唐尧、虞舜两代,救济世人弘扬功德的君主,没有不是对上回报天意,对下协同民心,登介丘山,上梁父山,没有推辞的,因为这是不可谦让的。现在皇帝陛下的功勋比历代君主都高,德操无与伦比,宏规盛绩,功业崇高,本不是我们所能详细评说的。然而皇上圣明的诏令,…再表示谦让,屡次都自我贬抑,时机已到却不顺应天意,推让美德而不自许,使我晋朝的盛大典礼空缺,阻碍了天地神明款诚的期望,使得我大晋的典谟训诰之政教,与五帝、三王的风韵不同。我们实在不敢遵奉皇上的韶令,请求按照我们先前所上奏的施行。”皇帝下诏令说:“现在正应当共同弘扬治道,以使政绩康泰。暂且等待到将来再举行大礼,现在不要再纷纷议论了。”

  太康元年冬季,王公和主事官员上奏说:“从古代以来圣明的帝王,有四海之广,在著名的山岳封禅,记载在史籍裹的有七十四位君主。虞忧、夏叠得天下之后,巡狩四岳,亲自施行他们的政道。《易经》裹记载‘体家人民省视四方’,《礼》书裹记载有‘向天帝享祭以告成功’,《诗经》裹说‘登上那高山,这些都是记载在典册中的。旦塞王为西伯的时候,服事殷朝,周公以自己的封邑垦国为因天子的屏藩,列于诸侯的地位,他有时在岐山享祭,有时在泰山祭天。衹因为有圣德,就可能举行封禅祭天的礼仪。从那之后,功德浅薄而越礼举行祭天仪式的人,不计其数,他们的谧号也传扬不息,直至今天。便何况我们的高祖宣皇帝始建王朝基业,海外都得到治理;世宗景皇帝继续建立宏大的功业,使华夏和平安宁;太祖文皇帝接受天命建立置勉,荡平蜀选;皇帝陛下你应运而起,统一了天下四方,布德泽于民众,声威震动于辽远无边的地方。从前选朝沦落,呈、蜀鼎立,战争爆发至今,已将近有一百年了。险绝的边远地区,不同风俗的地区,人民困厄绝望,以为处于治道之外,造日子已经很久了。帝业的昌盛,使四个世代以来重布光明,逞凶而不顺服的寇贼,经两世便被平定。如果不是皇上聪明神武,如果不是皇上在天时到来之前行事,而天意也不违背皇上,又有谁能像这样达到崇高无比的成功呢我们得到千载一时的幸运,遇到这样的机会,能够亲自遵从圣明的教化,亲自目睹太平盛世,至公无私的美德,无可推让。应该效法以前的朝廷,效法古时的圣王,到泰山刻石颂德,行封禅礼以告成功,弘扬礼乐制度,端正明堂、辟雍、灵台的典制,扬名于万世,以光宗耀祖。因此怀着厚望,敢冒死上奏。请通告太常草拟礼仪。”皇上又下诏令说:“所奏议的确实是前代帝王们的盛事。当今是不可以如此的。即此回答,今后应停止这种议论。”

  宋人祖在位时间长久,有意举行封惮仪式。他派遣使者循行泰山的旧路,下诏令让学士山谦之草拟封禅的仪式.后来因为北方敌军南侵,六州的土地荒毁,宋太祖想举行封惮的意向才搁置下来。

  世祖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日,太宰江夏王刘盏苤上表说:“皂天称誉正道,开始实行揖让的礼仪。直到晋朝,虽然继续发扬前代事业,然而旧时的事迹已沦落废弃,没有记载在史册上的,岂能全部都书写出来。继承了帝位,建树了旌旗,传播风教名声,演奏乐曲,自从无怀氏以来,可以传扬不朽的,共有七十四位君主。没有深仁厚义,道德便灭绝,缺少仁义,风气浮薄而道德便得到宣扬,在钟律出现之前,在很久远的时代,人们已难得知晓。《九丘》、《八索》所记载明白的,它的遣辉还存在。因此《易经》裹说圣君在天时出现之前行事,天意也不违抗他,在天时出现之后行事,是尊奉天时。大抵唐尧帝、疆壶、曼昌以及直曲、台目的君主们,没有不是遵循这一治道的。因此风俗教化很和协,光照于后世。酉选的彦担,塞选的光武壶,也继续实行以前的法则,顺随百姓的愿望,听取众人的歌颂,坐着帝王乘坐的车舆,在梁父山刻玉致祭.用善美的言词宣称,向皇天上帝报告成功。何况我刘宋朝廷祭告唐尧、虞舜,承接丁纯正的德泽,山龙为主开启祥符,金玉出现显示瑞兆,神异的华彩出现在整个区域,紫色的祥云荫盖着邦土,上帝赐下冕服是得帝位的征兆,纹豹奔赴天命的期会。这实在是两位先祖九泉之下的欢庆,是先皇后的阴福。治道为轩辕黄帝及尧帝以来之冠,恩惠深而化育了万物;然而却仍然坚持俭约,不提封惮的事,四海之内的人私下裹都为之惭愧。我听说衹有皇帝才能配享宗庙,祭祀天神,因此能对上稽考天道,光照百姓,协和苍穹,接受这样的大福。高祖武皇帝的圣明与日月齐同,光辉普照天下八方,拯救了沦丧的晋朝,救济了动乱不堪的人世,把祸乱平定使人民安宁,顺应天时,接受天命,他至美至善的品德使海协和,他的威势震撼了沙漠之外的地区。太祖文皇帝圣体仁厚,继承前代的功业振兴礼教,端正了乐舞,制订了历法,他的圣明旷达与神明相通,他那深厚的恩泽荫盖着朝野上下。陛下的仁孝著名于世,陛下的武德出众,遭遇国家艰难困苦的厄运,三才泯灭,于是五洲神龙腾飞,江河之上丹凤翱翔,身为八百诸侯的先导而赴会师之期,出现在人鬼之外,牙旗顺应吉庆的彩云而建树,威风在显达发迹的时期显耀,亲自消灭了为凶作逆之徒,亲自扫清阴霾,天地开始更新,普天之下的男女又获得新生,难道可与那些继承帝业,拓展和恢复夏禹的疆土,实现车同轨,书同文的君主们,同曰而论吗现在神龙和瑞麟已经出现,凤凰已经飞来,连理李树已结果实,菁茅已经茂盛,彩云已降落到宫廷台榭,露珠已出现在禁苑裹,嘉禾在殿屋中结穗,连根合干的树在御园墙垣之内成长,它们都在离宫中显露异质和风辨,在兰苑中植根。至于白色的兽毛黑色的纹彩,白色的翼羽赤色的羽绒,山岳流泉的瑞兆,草木金石的祯祥,邦畿之内的人赶了遥远的路途前来谒见进言,乘驿马急速奔赴而来奏请,辉煌万般,实在不可尽言。天下太平的瑞应,这时已是很多很多的了.陛下应该顺随天上人间的一片至诚,遵循先王的典则,准备万乘车舆,整饰帝王乘坐的法驾,到泰山举行封禅的礼仪,在泰山脚下瘗埋瑞玉,延请王子乔、赤松子等仙人到束厢房,诏令征召仙人韩众、岐伯到西厢房,指挥天帝的守门人,让他们开启殿门,拜谒天宫,朝见太一天神,奏《钧天》大乐,咏唱《云门》乐舞,赞扬苍穹,颂声超过远古时期,这是多么盛美啊我愿意命令宗伯,草拟好造盛典的仪式。”皇帝下诏令说:“太宰如此盛情表奏。古代的圣王,永远保有大名,常常被称誉,都是由于这种典制。我遇着皇家多难,进朝廷继承帝位,德行浅薄,功勋微小,我常常不能安睡,心碎惭愧,近来麟凤都显现祯祥,茅和嘉禾都同时出现瑞兆,虽说符瑞已经显现,但我惭愧之心仍然深重,希望能继续发扬先王的心志,拓清中原,行礼拜谒神明,我将会努力去做。”

  四年四月辛亥,主事官员上奏说:我听说帝王即位的时候,一定要考察风俗以确立教化;已居帝王之位的人,一定要汲取当世的舆论而提出施政纲领。因此历代的列位圣王,都遵循了这个法则。元勋最崇高的功业,没有分明记载以显赫,他遗留下来的卓著业绩,也消失而没有记载。如果是谧号彰显事迹得到传扬,那么就会记载他的名声和风采,得以征考当时的传闻。自周朝、选朝以来,其流风余韵依然存在,留下的荣耀和光辉,连绵不绝地映照于史册。虽然年代相隔久远,历代精华更替,仍然能够呈金彩,颂德泽,铭刻事迹熏染后人,铭刻德泽以光照久远。然而今天遥祭祝颂四方山川的礼仪还没有举行,泰山曰观峰封惮的礼仪也已停止,岂不是使神明的业绩难于被崇仰,创建基业的功迹容易被泯减吗?从此之后,直至近代的帝王,总是想光大帝王之位,审慎保持声威。哪里衹是静默地实行文治,深沉地统治人世而已呢?应该以为封禅文书和封禅礼仪不是虚妄,遇雨击则恕神,让淳厚的庇荫再次树立,怎么能在紫色的祭坛前肃敬,在竹制的祭宫前凝望伫立,流散的火光投向郊野,流星奔出星座。国家基业刚刚奠定,应神灵定年号,以美德振起废弛的纲维,以功勋拯救了沦落的法度,材王的恩德流芳,功业深厚润泽,法度能长保国家的治理,谋划周密建树了未来的远景。

  太祖文皇帝开始遇上大好的时运,他那崇高的威望震撼了边远之地,采风谣调乐舞,集礼仪宣法度,光耀祖宗,治道重现昌明。圣明的皇上在诸侯之位上接受天命,翱翔奋起冲向天漠,月亮停止照耀,光华停止出现,冲动之时,有如大风之迅猛,澄清海、岱的妖气,开拓中原的光明,消失的神明冉次显灵,失色的苍天重现光辉。太子定位而更加贤明,诸侯贵臣荣盛而列位。因此祥瑞辉映昌盛的基业,飞雁传送篆字书写的帛书。加以整肃朝列等待礼仪的举行,修饰完善礼仪制度,综合纂集散乱的礼文,搜集并传布遣佚的有关礼仪的记载,在郊祭之宫献玉,在北峙进奉玉珪以祭天。祥光会集于太庙,土地润泽农事佳吉,到了听阳时节,礼敬河川山丘,以天子声威巡行视察,显耀威武安定中原,史册流传着对他的咏颂,人民称赞他的风雅。于是巡视北方,声威震响,历代的酋长,诚心顺服仰望朝廷,藩国的村长,以其贤王入朝奉侍,异地风气奇特的人民,奉行风俗而还乡,异域民族不同礼俗的人民,变音革状,边境上再没有缣帛书写的紧急文书,烽火也已很少点燃。泰山生灵气,童回出国宝,高丘沉鼎,于泗水中捞取,云天高山,饰彩天际,飞鸟走兽,流连于禁苑宫垣,鳞甲鱼群,翻舞在川流之中,美泉清澈,映照河水之源,因此波涌于外关,云烟升腾于内泽。至于白趾青羽之鸟,黑纹朱彩之禽,日曰月月在畿郊,择木栖息而和呜。加以华露升腾于毫轩,稀疏的云彩掩映楼阁,箍丞、墨丛孳长萌芽,移华于深禁之中。山车伫立等待,比翼之鸟展翅,比之鱼泳流,江茅生长茂盛。校书之人,恭谨地秉笔修饰辞藻,济、代等地的藩王,献出封邑以致礼。这难道不是神明协和祥气昌盛,众物呈瑞祥云普照,蒲轩龟轸,甘泉淳芳。

  太宰江夏王刘义恭体味圣典遵循经义,引据先王的精粹,依循古代的法典,博通图书秘籍,熟悉珍藏的典籍,他的表奏以为皇上往日建立功勋,圣德光耀炎帝和太吴,应该祭泰山告成功,发布文书致达天门,以显扬冠首的盛名,传播声威。然而皇上以谦逊之道为首事,没有举行揖拜之礼,将使天地神灵不能显耀,潜藏的瑞物不能按时出现,凿一生丛没有举行盛大祭祀的景象,介丘山没有祭告天帝的声音。加之西域深泉之野,进献享有盛名的驷马,肃慎之乡,奉献坚利能穿铁的楛木之矢,神明再次显灵,珍奇的符瑞一同赐福。陛下的谟诰周详该博,显扬了美好的典章,取据圣灵,使声名和业绩增光,选取吉日考察古礼,整肃警卫,儒士僚佐展示其宫职,礼官协理仪典,悬垂的绫饰动音,洪钟振起节奏,向南之路整肃设卫,正途沿线清道设禁。于是整理随身的佩玉,理正冕冠前后垂悬的玉藻,凤凰定音律,乐奏和谐,以缀有比照百物的文彩,显耀庄重的服物。光辉照耀天神的阵伍,华彩映照天神的行列,翠羽车盖庇荫,羽葆华盖映照。于是下诏令让官府联事掌管祭祀,宾客赞礼,乐器预先悬挂,钟磬和润呜奏。命令五方之神排列,开启九重天门以集合神灵,卫士警戒云开见天,事先让雨神清洒道路。彩霞凝聚而成阙,烟云升腾而成宫,高台覆盖着霞光,坛台浮涌起白雾。于是到临坛中。备置丰盛的礼物,天帝降赐祥瑞,长久保全皇家的基业,谷中发出神祇的福音,山中传出赞誉。然后察辨年龄慰问长老,采集进献民间诗歌,用以观察民风民俗,返归后享祭神灵,献祭太庙。光美的盛德,显耀万古;深广的业绩,永世流传.难道不是很伟大吗!

  我们生逢盛世,谨慎勤勉于政治清明的时代,学识浅薄见闻不广,不足于论说圣道.况且典章制度已湮没,时代逝去,现在征集前代典制遣文,表述明白训诰之本义口口口口造访邹、鲁先圣之地,撰写封禅玉册及堙玉的礼仪,起草竦石及绳金的仪礼,和润的芝草和美玉,镑刻玺印以祭祀。我们惧怕没能遵奉皇朝善美的仪制,不能弘扬皇朝的典则。恭谨地将所撰写的仪则奏报。

  皇帝下诏令说:“天生的神物,先王都自以为惭愧而不敢接受,更何况我这个缺少德行的人,怎敢接受这巨大的恩惠。现在国家还没有安定统一,应该停止这样的奏议。”

  汉献帝建安十八年五月,把河北十郡封给魏武帝为魏公。这一年的七月,开始在邺建立宗庙,是魏公自己以诸侯礼建立五庙。后来虽然进升爵号为王,也没有更改。延康元年,文帝继承了魏王王位,七月,追尊皇祖为太王,称丁夫人为太王后。黄初元年十一月接受汉帝禅让,又追尊太王为太皇帝,已故父亲武王称为武皇帝。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长秋为高皇,夫人吴氏为高皇后,都在邺县宗庙的庙裹祭祀。于是文帝的高祖为处士、曾祖为高皇、祖父为太皇帝,他们共同供奉在一个庙裹。已故父亲太祖武皇帝独立一庙,后世历代不毁弃,那么所祭祀衹限于亲族庙共四室。到了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洛京的宗庙建成,就因血亲关系世代悬远而迁出处士的神主,建置园邑,派遣令丞奉祭。另外派遣行太傅太常韩暨、行太庙宗正曹恪持节奉迎高皇以下各神主牌位共供奉于一庙内,仍然衹有四室而已。到了景初元年六月,公卿们及主事官员才上奏改立七庙的制度,他们的上奏说:“我人魏三位圣王相承续,建成帝业。武皇帝开始创建宏大的基业,拨乱世平艰险,为魏太祖。文皇帝继续奉承天意革旧图新,顺应机遇接受汉帝的惮让,为魏高祖。皇上集成大命,安定华夏,兴建礼乐制度,应该称为魏烈祖。”又在太担庙北建立两座祖庙,左边的为文帝庙,庙号为直担,是昭庙,右边的预定为明帝庙,庙号为烈担,是穆庙。左担、直担、型担等三祖庙,千秋万代不毁弃,具余的四庙,当血亲关系疏远之后依次迁出,一概依照周朝的后稷、文王、武王远祖庙的礼仪制度。孙盛的《魏氏春秋》说:“谧号是用来表示行为的,庙号是用来显示礼仪的,都是在人已死之后确定的。因此都是依据人始终一贯的行为,确定称号以昭示千秋万代的。没有在君王在世的当年预先决定其为某祖某宗的庙号的,也没有在未终之时自己预先设定尊显庙号的。过去华乐以厚葬而招到讥刺,周朝人以预设凶礼而违背礼制,曹魏的官员们,在这件事情上失之偏颇了。”

  文帝的甄氏皇后被赐死,因而没有列入祠庙。明帝即位后,主事官员一奏请求给她追加谧号为文昭皇后,派遣司空王朗持节奉策书到她陵墓前致祭。朝廷三公又上奏说:“在古代周朝的始祖为后稷,而又另外建立祠庙以祭祀姜螈。现在的文昭皇后对于后嗣来说,她圣明的德操崇高的教养,难道是可以估量的吗。她以皇家一代正妃的尊贵,死后超化为神灵,而没有建立寝庙以承接享祭,不足以报答她的圣德,不足以昭示孝敬之心。查考古代的制度,应该依照周代礼制,已故皇母文昭皇后要另立寝庙。”上奏得到皇帝的同意.在太和元年二月,于邺建立了寝庙。四月,洛邑开始营建宗庙,在挖掘地基时获得一枚玉玺,一寸九分见方,上面的文字为:“天子羡思慈亲。”塱童为此而动容。便以太牢享祭祠庙。到了量勿元年十二月己末日,主事官员又上奏请求在京师建立文昭皇后庙,永远承续享祭。祭祀的乐舞与祖庙的相同。废弃邺县所建的祠庙。

  魏文帝董翅二年六月,因为盗京的宗庙还没有建成,于是在建始殿祭祀魏武帝,皇上亲自主持祭奠如同行家人之礼。何承天说:“根据礼制,在营建宫室之前,先要营建宗庙。庶民百姓没有宗庙,因此在居寝祭祀。帝王实行寝殿祭祀,太违背礼制了。”

  汉献帝延尘元年七月,魏文帝巡行到了谯题,亲自到矗陆祭祀,这是汉朝的礼制。汉朝各陵都建庙的原因,是继承了秦朝的做法.谈论的人以为古人建立前庙后寝,以象征国君前有朝堂后有寝宫。庙是用于藏置神主牌位,春、夏、秋、冬四时祭祀,寝庙裹有衣冠象征生时的用物,以新鲜祭品祭祀。秦朝时开始把寝庙移;力建造在陵墓侧,汉朝因循秦朝没有改变.陵墓上的称为寝殿,象征生时的物具,这是占代寝的本义。到了魏武帝安葬在高陵时,卞事官员依照汉朝的制度,建立陵墓上的祭殿。到文帝黄初一三年,便卜诏令说:“先帝亲自实行节俭,他的遣韶说要节省和俭约。儿子以继承父亲的遣志为孝顺,臣子以留心政事为忠诚。占代不祭墓,都在庙裹设祭。高陵上的殿屋都毁坏,车马送回马厩,衣服藏入府库,以顺从先帝俭约的心愿。”到了文帝自己写遣诏时,又说: “寿陵上不要建立寝殿,不要建造园邑。”从此之后直至今天,陵寝的建造便停止了。

  孙权没有建立一庙,因为他的父亲孙坚曾经任长沙郡太守,便祇在长沙郡临湘县建立孙坚庙而已。孙权既不亲自到庙裹祭祀,衹是依照后濩时期供奉南顿君的旧例,派遣太守前往祭祀。逊坚庙又被尊称为始祖庙,而又不建在京师。又将人民所发掘的吴芮冢中的材木建造为屋室,这是前所未辟的。在建邺的朱爵桥南建立了兄长长沙担迗逊箠的庙。逐护得了疾病时,太子所祷告的,就是彊策庙。孙权逝世后,儿子孙亮继立为帝。第二年的正月,在皇宫的束面建立了孙权庙,称之为太祖庙,既不是修建在皇宫南面。又不排昭穆次序。当孙皓初立为帝时,追尊他的父亲瑟扣为主皇奁。逐壁先前被封为乌程侯,于是便将逐扣改葬于昼崔的厘山,称为组腔,设置园邑共有百户。在乌登建立丁孙和的陵寝,派遣县裹的令丞在春、夏、秋、冬四时举行祭祀。宝盛元年,就在乌程特别设置了吴兴郡,让郡太守执掌祭祀的事务。主事官员不久又匕奏说,应该在京邑建立噩扣庙。宜虫二年,于是又进行营建,称之为清庙。派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人带领官府僚局中军步兵骑兵,用囊车法驾到明陆去迎接逊和的神主牌位,孙皓亲自在庭中接见并告别盂仁。当最仁从乌捏返回时,中吏送出的皇帝亲笔诏令连续不断,诏令询问神灵在路途中的起止等情状。男女巫祝都说看见孙和所穿衣服及容貌和平时一样,孙皓听到后又悲又喜,便召集所有公卿和尚书到殿阁下接受赏赐。当灵车将要到达时,便派遣丞相陆凯供奉三牲在近郊祭祀。孙皓就在金城外露宿。第二天,便在束门外仰望跪拜,又到庙里拜祭献飨。接连七天,祭祀三次,侣伎夜不停地娱乐。主事官员上奏说:“‘祭祀不能过多,过多就是繁黩’,应该依循礼制割断私情。”从主事官员上奏之后祭祀便停止。

  刘备的章武元年四月,在成都称帝号。当月建立宗庙,将高祖以下的神主在宗庙里合祭.刘备承袭前代而立为帝,也没辨明以漠代哪一个皇帝为自己的祖宗,又没有立祖宗的庙号。后主刘惮投降时,北地王刘谌在昭烈帝刘备庙痛哭,造就是说刘备的庙足独立的。

  魏元帝咸熙元年,增封晋文帝晋爵为王,追授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忠武侯为晋景王,当年八月,文帝逝世,谧号文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接受曹魏的禅让。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已故伯父景王为景皇帝,先父文王为文皇帝,宣王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景王的夫人羊氏为景皇后。泰始二年正月,主事官员上奏说天于立七庙,应该按照礼制营建庙。皇帝以营建七庙的工役重要,下诏令说暂且建立一庙.于是群臣奏议说:“上古时期立清庙一宫,以尊敬远世神灵,到了周朝,定为七庙,以辨别近宗和远祖。皇帝的圣旨深远宏大,远追上古之世,尊崇壁灵、卢爱,舍弃七庙的繁华,遵循一宫的制度以尊重远祖。古时候虞舜承接尧帝的惮让,在文祖庙裹受命,于是登上帝位,大约经过三十年,正月初一,又回命于文祖庙.造就是说虞霾不改变卢蠢的文祖庙,依旧因循旧的宫庙。可以依照有虞氏的旧例,就沿用曹魏的庙。”上奏得到皇帝的同意。于是追祭征西将军、豫章府昼、、京兆府君,与童皂壶、基皇童、塞皇壶依次排列为三昭三穆。当时宣皇没有进入宗庙,太祖的位次空缺,所以祭祀六世祖与景帝共为七庙,这个礼制是根据王肃的说法。七月,皇帝又下诏令说:“主事的人先前上奏仍旧用曹魏的旧庙,确实也有根据。然而对于敬奉神明来说,情理上还是有不妥的地方.应该另外营造新庙,尊崇正礼作为永远的制度。”于是改建宗庙.十一月,追尊景帝的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

  太康元年,灵寿公主修丽在太庙里拊祭,凰朝和选朝没有这样的先例。魏堕查却另外建立庙,晋朝又与曹魏不同了。八年,因为庙的地基下陷应当改造。群臣又奏议说:“古时候七庙不在一个地方,自然应该按照礼制建庙。”皇帝又下诏令说:“古代虽然有七庙,但是从近代以来,都是一庙七室,对礼制没有损害,对情理来说是合乎事理,也是随时制宜的办法。应该依旧不改为好.”到了太康十年时,便在宣屋蜡内改建,建造得极为壮丽。然而祭祀用的坎穴位次,仍然像当初的一样、,庙建成后,皇帝率领群臣百官把神主牌位迁入新庙里,先祖自征西将军以下的神主牌位,都有车马引导跟随,都像皇帝所用的仪仗。这是出自挚虞的议论。到世祖武皇帝逝世时,便把征西将军的神主牌位从庙中迁出;当惠帝逝世时,又将豫章府君的神主牌位从庙中迁出。而在惠帝时期,愍怀太王、及太子的两个儿子,即哀太孙司马臧、冲边逊司马尚都在宗庙里拊祭.元帝时期,怀帝的疆左王又在庙中拊祭,合称为阴室四殇。怀帝初年,又策命定逮童扰皇后的谧号为武悼皇后,将她改葬在峻阳陵的侧面。另外建立弘训宫,不将她列入庙中。五帝即帝位之后,他上继武帝,从礼制上来说是已死的父辈,就像束汉光武帝上继两汉元帝的事例。当时西晋的神主牌位已被别的民族政权所堙灭,娄置建庙时,都是重新建造。不久将堕壶神主牌位列入宗庙,又将颖川府昼的神主牌位迁出宗庙.设位虽说是七室,其实祇有五世,这大概是依从刁协的议论,将兄弟作为世代计数的缘故吧。当时各种制度都在草创中,旧有的礼制不完备,三位先祖毁去神主牌位,暂且放置在另建的宫室中.太兴三年,将要把整查的神主牌位升入宗庙,于是改定制度,又将豫章府君、题川应昼两个神主牌位回复到宗庙昭穆的位次上,以便与惠帝继承武帝的事例相一致。而蛊查、:医查、曼瞳这三位皇帝从《春秋》书中尊敬尊长的本义而言,他们在庙中的神主是不可迁出的。到了元帝逝世时,豫章府君的神主牌位又被迁出。然而元帝的神位,仍然排在愍帝之下,因此有坎室的共有十个。当明帝逝世后,颖川府君的神主牌位又被迁出,仍然保持十室。当时继续扩建太庙,因此三位迁出的神主都被送回西储室,称之为桃,当作为远祖庙。成帝咸和三年,苏峻扰乱京都,温娇等人率军进京都讨伐,在白石建立行庙,祭告先帝先后说: “叛逆的臣子苏峻,颠覆国家,毁弃天地神明,污辱海内人民。我庾亮等亲手杀死叛贼首领,恭敬地执行皇天上帝的惩罚。中宗元皇帝、肃宗明皇帝、明穆皇后的神灵,明鉴有罪之人,剿灭他们的性命,剪除了这帮凶逆之徒,安定丁宗庙。我们即使捐躯陨旨,死而犹生。”咸康七年五月,开始做武悼皇后的神主牌位,放入太庙合祭,配享世担。盛壶逝世后尘查继位,因为以兄弟为一世,因此不把京兆府君神主迁出,才开始有十一室。壁童逝世后,京兆府君神主迁入西储室,同样称之为祧,与以前三位祖先的神主迁入西储室的礼仪相同。因此正室仍然是十一室。穆帝逝世后哀查和迤酉公都是兄弟,没有升降的问题。咸安初年,个塞皇童上继五皇童,世次上升。于是题业疽昼、京兆府君二位神主,又返回宗庙昭穆的位次。到简文帝逝世后,颖川府君神主又迁出。孝逮皇壶左五十六年,改建太庙,殿的正室有十六问,东西储室各一间,共有十八间。栋高八丈四尺,堂基长三十九丈一尺,宽十丈一尺。堂集结方石,庭用砖。备有法驾车马,将神主迁入行庙。从征西将军到京兆府君四位神主,以及太子太孙,各用其本位的服用仪制。四位神主不依照皇帝的仪制,这是与太康年间不同的。各神主迁入庙之后,摆设干肉及肉酱以祭奠。当新庙建成之后,先帝的神主返还室内,又摆设干肉及肉酱以祭奠。十九年二月,追尊简文帝的母亲会稽太坦郑压为简文皇帝宣太后,在太庙道路西边建立庙。到孝武帝逝世后,直兆府君神主又迁出,依照垄童时期立四祧庙的旧例行事。安帝隆安四年,以孝武帝的母亲即简文帝的李太后、以及安帝的母亲宣德陈太后在宣郑太后庙裹合祭。

  元兴三年三月,宗庙神主在寻阳,在太庙又已立了新的神主,衹能权宜地举行祭祀。四月,辅国将军何无忌奉送神主返回。丙子曰,群臣百官到石头城礼拜迎接。戊寅曰,神主奉入庙中。安帝逝世,还没有举行大祭,国家政权便已终结了。

  宋武帝开始接受晋朝的任命为宋王,在彭城建立宗庙,依照曹魏和晋朝的先例,衹建立一庙。最初祭祀高祖开封府君、曾祖武原府君、皇祖东安府君、先父处士府君、;左堑避后,这是依从了诸侯建立五庙的礼制。武帝即帝位之后,便加祭L世祖右北平府君、六世祖相国掾府君,共为七庙。永初初年,追尊先父处士府君为孝穆皇壶,亡母趟旦为穆皇后。三年,圣懿盖皇后逝世,又合祭于宗庙。高祖逝世后,他的神主牌位进入宗庙,仍然依照左昭右穆的次序排列,如同曹魏和晋朝的制度,空缺着太祖的神位。宗庙的殿屋也不改建,这又像晋朝初年依循曹魏一样。塞帝元嘉初年,追尊自己的生母胡婕奸为章皇太后,在.里置宣太后墓地建立祠庙。孝武昭太后、旦姬宣左后都在章左后庙中合祭.

  晋元帝叁里三年正月乙卯日,元帝下诏令说:“我虽然是继承了世祖,然而对于怀帝、愍童而言,我都是居于臣子的地位。现在祭祀太庙,不亲自举爵致礼,而让主事官员行礼,于情理不合。应该根据礼制另作安排.”太常华恒议论说:“现在皇上是上承武皇帝,应该按照汉世担的先例,不亲自举杯爵。”又说:“现在皇上是上承逮董,而宗庙所列的昭穆,衹有四世而已。前太常贺循、博士凄越认为惠帝、堡壶及愍壶应该另立祠庙。然而我认为庙室应当以容纳的神主为限,不必拘泥于常数。殷商时期有二祖三宗,如果拘泥于天子七室的常数,那么衹当祭父庙而已。据此推论,应当让豫章府君、题川座君复还宗庙,以完备祭七庙的礼制。”骠骑长史温崤议论说:“凡是说兄弟的神主不互相入庙,这本来不是礼书的明文记载。况且光武帝武装起事,在芒查时不列名于臣属,为了使事情神化,以应证九世的谶言,又因为古代不共入一庙,因此另外立庙。现在皇上从列名为臣属这一点来说,跟光武帝的情况不同,自己亲身主持祭祀,既对礼经有正确的态度,又合乎情理。太常华恒想让豫章、颖二位府君的神主返回宗庙以配全七世之数,我温崤认为是合理的。”骠骑将军王导依从温崤的议论。温崤又说:“凡是不属于儿子的,可以直说皇帝敢于祭告某皇帝。又如果是以一位皇帝即为一世,那么就不祭父庙,造反而比不上庶民百姓。”于是皇帝同意了温崤的议论,全都照着施行,孙盛的《晋春秋》说:“《春秋传》说,‘臣和子是同等的’。虽然继位为君主,不可以自己尊高的地位,减降废弃对前帝的尊敬。古代鲁僖公上承鲁庄公,以兄弟长幼而入庙,为失理。根据古代礼制的本义,皇上的诏令是正确的。”

  穆帝永和二年七月,主事官员上奏说:“十月大祭宗庙,京兆府君的神主应当迁入远祖的祧室。以前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颖川府君这三府君的神主毁去,束晋初年,暂且置于祖庙的天府中,天府在宗庙门的西边。咸康年间,太常冯怀表奏请求再奉回西储的夹室中,称之为祧,我们怀疑这也不合礼制。现在京兆府君的神主迁入,这是四世远祖,居于太祖之上。古代周朝时太祖的世系久远,因此神主迁出安排合理。现在晋朝的宗庙以宣皇为主,而四世远祖神主安排在宗庙,这是委屈太祖而迁就孙辈.宗庙大祭时四祖神主安排在宗庙中,这是替代了太祖。”领司徒蔡谟议论说:“京兆府君、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颖川1府君等四位府君的神主应该另建庙室,如果有不曾列入宗庙祭祀的神主,就应当送进太庙的室中。人们不敢卑视自己的祖宗,周文王、周武王不把不宙列于后稷之前。我晋朝举行宗庙大祭的时候,征西将军的神主在束面,处于宣皇之上。后来迁出宗庙的各位神主,安放于征西将军的祧庙中,世代给予祭祀。”护军将军冯怀表奏说:“《礼》书里说,‘没有列入宗庙的先人,建造坛台给予祭祀’。可以另外建立安放神主的藏室,将神主保存,到了宗庙大祭之时,就在坛台举行祭祀。”辅国将军谯王司马无忌等议论说:“儒士们说大王王季的神主迁出之后藏放在周文王、周武王的祧庙中,这样,各位府君的神主迁出后,应该放在宣皇帝的庙中。但是现在宗庙中没有后殿,应该变通而改建。又太庙举行大祭时,征西将军神主应在束面。”尚书郎孙绰与司马无忌的议论相同。他们说:“太祖虽然位居人间帝王,然而天道通畅,去除尊贵的爵禄,以深化天伦情义,可以成为教化的根本而光照万世。”尚书郎徐惮议论说:“《礼》书裹说,‘去除桃庙筑造坛台,去除坛台划出祭祀场地,每年宗庙祭祀时在场地祭祀远祖,。现在已迁出的四位府君神主,可藏放在石室中。当要祷祭时就在坛场中祭祀。”又派遣徐禅到会稽访询处士虞喜。虞喜回答说:“汉朝韦玄成等人认为毁庙的神主要埋藏在园中。曹魏时期议论的人却说应该埋藏在两阶之间。况且神主本来是在太庙襄,如果现在在另外的庙室为之祭祀,就不如永世埋藏.又四位府君没有追加封号的礼仪,更加表明应该毁庙而不予以祭祀。”于是抚军将军会稽王司马昱、尚书型勤等人上奏说:“四位府君一同安置于西祧庙室,神主藏放在石室中,到宗庙举行大祭时就给予祭祀,就像以前各朝代旧有的仪制一样。”当时速鱼人菹宣的侄子询问造一礼仪。范宣回答说:“叠避庙中所祭祀的,部属庶民百姓。因为他们后来世系疏远而毁去神主,不在虞主之上,也不在宗庙裹排列昭穆次序。现在四位府君的称号仍然像原来的一样,不是因为有功德而致礼。如果按照卢主的瘗埋,那就当藏入子孙之地,如果依照星朝神主瘗埋,那又不是本庙位序。应该想出一种变通的办法,要另外筑造一室,当亲近关系还没有淡亡以前就在宗庙给予祭祀,位居宣查之上;当亲近关系淡漠之后,就不必与子孙之辈同列。”后来太常型遐等人赞同整谟的议论。博土退坜议论说:“有人怀疑陈列在太祖神位的,都是在他之后撤除的神主。我考查古代原本没有区别前后的记载。夏禹不先列于鲧,那么迁出的神主列于太祖之上,也就无可怀疑了。”

  安帝义熙九年四月,将要举行宗庙祭祀.皇帝下诏令让群臣广泛议论迁出和撤除神主的礼仪。大司马琅邪王司马德文议论说:“泰始初年,太祖之位空缺,而依照情理推溯远祖,上至征西将军,因此世系远隔的就应该撤除其神主,而宣皇帝正为太祖之位。又漠光武帝迁移十一个皇帝的神主到洛阳,那么撤除的神主不设祭,便可推论了。应该依从范宣的议论,建造另室以安放四位府君的神主,永远藏放而不祭祀。”大司农徐广议论说:“四位府君的神主曾经安放在庙室之首,受皇室的享祭。如果将神主埋藏在深上中,在情理上未必都合理。我认为可以将神主移藏在西储内,作为远祖,而永远不给予享祭。”太尉谘议参军袁豹议论说:“应该依照旧的典制不必更改。宗庙祭祀时仍然要祭祀四位府君,在情理上更为允当。”祠部郎臧焘议论说:“四位府君的神主,享祭的礼仪废止,那也是神所不允许的。应该与虞主的瘗埋相同。”当时高祖辅佐晋朝,与大司马琅邪王司马德文的议论相同。等待后来宗庙祭祀举行时再作改变。

  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曰,皇帝下韶令说:“以前建造太庙时,一切都履行俭约,想同境内百姓,致力于完善礼典。现在太祖之位还空缺,明堂也还没有建造。郊祭,是国家的大事,而考查古代有。关制度的事也未能进行。应该详加商议。”祠部郎徐邈议论说:“圆丘祭祀和郊祀,经典的记载是合并为一的,宣皇帝曾经考辨了它的本义。而稽检儒学典制,以至到东晋时期以来,深入研究,论定了南郊和北郊祭祀的礼仪,这实在不是其他学说所能轻易改变的。我认为应该依旧不改为妥。武皇帝建立宗庙时,定为六世排列为三昭三穆,宣皇帝是创建基业的君主,实在应为太祖,从亲近关系而言,是武皇帝的父亲,还有四位先祖在其上,四位先祖都还没有到迁世换代的时候,因此暂且将向东之位空缺。兄弟之间相承帝位,本来不属于两个世代,所以现在的宗庙祭祀,世代的数额还不够,而想让太祖正位,就违背了供奉七世祖的本义。又《礼》书裹说‘庶子王也要祭祖立庙,。这是说后代子孙得位之时,其近亲之祖一定要复立祭室。京兆府君至今已有六世,应该复立祭室,那么宣皇帝就不在六世之上,要等前一世代迁出之后。太祖之位便确定了。京兆府君的神主迁移撤除,应该将其神主藏在石室。即使是宗庙大祭也不能给予祭祀。这是为什么呢,书传裹说撤除的神主升迁合祭于太祖,升是自下而上的称谓,不是说可以降尊而就卑。太子太孙这阴室的四殇主,是重要的继嗣,应该升迁合祭于皇祖所依托的庙中,世系远隔之后神主应该迁出,然后附享的孙子,一同都撤除神主。明堂圆丘方泽等制度,大的仪制已经确定,不应该阙失配享先帝的祭祀。况且帝王以天下为家,不必为一个邦域,因此周:丝和汉光武帝包含于塞酉周和塞玺选。且公宗庙祭祀且塞王,选盟壶以世祖光武皇帝配祭上帝,如果不是确立新王朝的先父,怎能够配祭上帝呢。”涂邈又说:“明堂所配祭的神,历来疑惑难于辨明。根据《易经》裹说, ‘祭享上帝,以先祖先父配祭,。先祖先父一同配祭,而上帝也都是天,而尊崇父亲的意义便显现出来了。按《周礼》裹的意思,旅祭上帝有原委,祭天与郊祀的常礼都是用四个玉圭,所以一起提及。如果上帝指的是五帝,经文中为何不说是祭天旅祭五帝,祭地旅祭四方山川呢?人帝与天帝,虽是天人的通称,然而五方之帝不可称为上帝,诸侯不可称为大君。书裹没有完全的证据,而解义可以不一致,因此童盘、主尘两个年号之间,实行或不实行便互相交替出现了。’’侍中的议论相同。又说: “明堂的制度,已经难于详考。况且乐是主协和的,礼是主礼敬的,因此礼仪的质朴和文饰不相同,音乐配器也不相同。既然茅茨之室与宏广大厦,其制度不相一致,又何必死守形式规范,而不知弘扬根本顺应民众呢。到了全国都安宁时,回塑没有战事时,然后对明堂辟雍。可尊崇而修建。”中书令王举的意见与车胤的议论相同。太常孔旦议论说:“泰始元年,之所以要上祭四位府君,实在是因为世系的位数还接近,可以给予享祭,不像殷茵和飓目的先世远祖,是帝王大业的起始。假使京兆府君当时在七世之外,自然就不会祭祀这四位府君。据此而推论便可明白,既撤除了神主之后,那么宗庙祭祀便被断绝了。”吏部郎王忱议论说:“明堂的形制仿照天地,它的景观规模的扩大,要等待返回旧的皇宫之后修筑。”骠骑将军会稽王司马道子、尚书令谢石的意见与王忱的议论相同。于是照旧制奉行毫无改变。

  晋安帝义熙二年六月,白衣领尚书左仆射孔安国启奏说:“元兴三年的夏季,应当举行宗庙大祭。往年的三月,皇帝返回。当年的四月.就应当举行宗庙大祭,而太常博士徐干等人议论说:‘应该在孟秋之月祭祀。’尚书台查考得知,从立和四年起连续至今,都是在冬季或夏季举行宗庙大祭,徐干等人已经上奏应将孟冬祭祀回改恢复为孟秋之月没有失误。御史中丞范泰议论说:‘现在虽是合祭祖庙之后,得于秋冬祭祀,而没有大享祭的先例。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该举行宗庙大祭,而烈宗于当年九月逝世。到了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于是举行宗庙大祭。又根据礼制有丧事就应废止吉祭,在寝庙祭祀新的神主。现在不另建寝庙,既合祭于祖庙,便在宗庙祭祀。因此春、夏、秋、冬四时祭祀,以寄托追思远祖的心情,三年举行一次柿祭,以省察祖宗昭穆的次序,四时祭祀与樯祭的本义从来都是各不相同的。天子三年的丧事完毕之后,就与太祖合享,遇着宗庙大祭时就祭祀,没有所谓三十个月的时限。衹是尚书省常常以三十个月设限而成惯例。’就依范泰所言,有丧事也可举行宗庙大祭。隆昼初年,果然因丧事而废止大祭。月数少多,又快慢失中。至于应修寝庙的事,意思不明。”孔安国又启奏说:“范泰说:‘现在已合祭于太祖,便在宗庙祭祀,因此在四时祭祀。,依范泰的这种说法,殷祭即宗庙大祭与燕尝四时之祭,它们的本义各不相同。既附入先祖宗庙祭祀之后,可亲自参加熏尝四时之祭,而不得亲自参与宗庙大祭。太常刘瑾说:‘章后丧亡还没有到一周年,不应该举行祭祀。’我查考升平五年五月,穆皇童逝世,当年七月,建造陵墓,十月,举行宗庙大祭。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逝世,太和元年五月,逛酉夫人座压逝世,当时她是皇后,七月,安葬。十月,祭祀。这是在哀皇帝逝世后两周年之内,庾夫人安葬之后,两次大祭的策文现存在庙中。又文皇太后于隆安四年七月逝世,陛下追行先帝的意旨,亲自服重丧服,隆安五年十月,举行殷祭。在两周年之内,不废止祭祀。现在以诸侯夫人的丧事,而范泰却说不可举行大祭。我查考永和十年至今的五十多年裹,实行三十个月便可殷祭,这都见于记载中,这事按照礼制,五年再举行祭祀。而范泰所上奏的内容,不是真正恭谨的臣子,竟以为皇朝所实行,迟早失度。范泰是御史,自然应当明辨是非,如果臣子启奏内容不当,就应该责备其过失并弹劾上奏。而他却违反事理并拖延,坚持错误忘记国家旧典。请皇上罢免范泰和刘瑾的宫职。”丁巳let。皇帝下诏令让范泰和刘瑾以受处分官员的身份管理自己的职事。于是博士徐干也都被免去官职。当初,在元兴三年四月时,将不得举行殷祭的时限改为十个月,如果以正常的时限计算,那么义盐三年的冬季又要举行殷祭,如果改为按新时限开始计算,那就应该在来年的四月举行殷祭。领司徒工箠、且坠尹垂翅议论说:“有不同寻常的喜庆,就一定要有不同寻常的典礼。殷祭旧有的标准没有差错,但那都是在平常施行的。至于义毖元年击败叛贼的喜庆,是自古以来独一无二的,虽说足胜利返回皇都,但按情理如同受天命得帝位.我认为更新的机运,在这时开始。应该于四月举行殷祭。”中领军谢混、太常刘瑾议论说:“殷祭没有一定的子,选择时以敬祭。而且祭礼崇尚简约。去年十月祭祀,虽然在时曰上不够准确,然而典礼恰当完备,仍然应该认为是正期举行的祭祀。”太学博士徐干议论说:“三年举行一次夹祭,五年举行一次柿祭,经籍传记裹,不见补行殷祭的记载。”员外散骑侍郎领着作郎途尘议论说:“考查先前的事例,海西公太扣六年十月,殷祭。孝武皇帝宁康二年十月.殷祭。如果按照平常的时限距离前一次三十个月,就应该在四月举行祭祀。当时大概是有别的缘故,而移到冬季举行祭祀,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左五元年十月殷祭,按照平常三十个月的时限,就应该在二年四月举行祭祀。造追计辛未年十月,不合六十个月而举行两次殷祭。何邵甫注《公羊传》说,夹祭是从前代君王以来,积累月数而为祭祀期限。‘从鲁僖公八年到鲁文公二年,明知当年的大事是夹祭’。这样,推算其起始之曰,承接本源而推移,领悟的关键,是追溯其本始。往年因有别的缘故推移了殷祭的时间,这不是正常的期限。宁康、太元年间的事例可作为依据。虽然年代有远近的差异,然而追计以前月份的道理是一致的。我认为恢复殷祭正常的次序,足使殷祭返回正期举行的办法。”左丞刘润之等人议论说:“太元元年四月应该举行殷祭,而礼官怠惰失误,改在十月举行。这本不是殷祭正期,不应该就以失误的时日作为起始。应该返回当初的四月作为起始。应当在三年十月举行殷祭。”尚书上奏认为要依从王谧的议论,以太元元年十月为起始。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曰,主事官员上奏说:“按照旧例今年十月是举行殷祭的月份。领曹郎范义参与议论说,按照永初三年的先例,需要两周年之后才举行殷祭。考查两周年后殷祭当在来年即二年三月举行,如果在四月殷祭,却仍然在掸祭的时限内。”遣事交付礼官们商议确定。国子助教苏璋生议论说:“根据《礼》书的记载,三年丧事完毕,然后在太祖庙中举行夹祭。《礼》书裹又说‘守丧三年不参与祭祀,衹是对天地社稷,可以不受丧事限制而举行祭祀,。况且不行掸祭就举行宗庙祭祀,被《春秋》书中所讥刺。探求古礼,服丧没有完毕,本无裸享祭祀的事。自从汉文帝以来,一概都实行权宜之制,宗庙祭祀和朝聘等礼仪,一概都用吉礼。虽然空有祥祭禅祭,祥祭掸祭时也没有把朝服改换为白色丧服,四时的献祭,也与平常时期没有区别。殷祭的礼仪既然没有不同,难道惟独以心忧为妨碍吗?”太学博士徐宏议论说:“三年守丧的制度,虽然按照权宜改变的办法,第二年祥变,仍然要穿缟素之服,不穿祭祀的吉服,不容许参与祭祀。我认为来年四月,不应当就举行殷祭,十月举行殷祭却是允当的。”太常丞臣朱膺之议论说:“《虞礼》襄说:‘间隔一个月举行禅祭,这一个月是吉祭,仍然没有配祭的。’是说二十七个月掸祭之后,当春、夏、秋、冬四时祭祀时,没有将他的妃子配祭,是没有忘记哀伤。据此推论,没有举行禅祭便不得举行殷祭。又《春秋》记载闵公二年,吉樯祭鲁庄公。郑玄说:‘闵公对国家乱难心中震惧,想着以自尊消除祸难的影响,二十二个月便除去丧服,又不掸。’所说的又不掸,表明在掸祭之内不得举行吉梢。根据王肃等人对魏朝所说,现在权且保存古礼,等待三年丧事完毕。旧时说三年丧事完毕,遇扫祭时就梢祭,遇夹祭时就夹祭。郑玄说:‘椭祭在孟夏之月,夹祭在孟秋之月。,现在相承是在十月。依徐宏所上奏的《公羊传》的记载,如果有疑问,也可用鲁闵公设定的二十二个月的丧服,由此论说丧服的纪纲制度,何必完全认可着素冠也可举行吉梢的礼仪呢?纵使《公羊传》是不正道之说,而官应以礼为准,也要探求考量适当。”郎中周景远参与议论说:“永初三年九月十日所奏尽亮的议论说: ‘以权宜的办法除去丧服举行吉祭,对治理天下是恰当的。宗庙大祭的礼仪,应该依照古代的典制。’这是刘宋皇朝开国已成的准则。我认为博士徐宏、太常丞朱膺之建议在来年十月举行殷祭是允当的。”皇帝下诏令表示同意。宋殷时期殷祭都是在除去丧服可行吉礼时便举行。大明七年二月辛亥曰,主事官员上奏说:“四月应该举行殷祭,如果因事而没有举行,是不是可以在孟秋之月举行?”领军长史周景远议论说:“根据《礼记》裹说:‘天子夹椅夹尝夹燕。’依照《礼记》这一记载,那么夏秋冬三季都举行殷祭,不衹是在冬夏举行殷祭。晋朝义基初年,仆射孔安国启奏说,从太和四年相承举行殷祭,都在冬夏举行。孔安国又启奏说,从永和十年至今五十多年裹,都是用三十个月为限便举行殷祭。博士途茧依据《礼》书反驳孔安国。鱼逦又引据置朝盛尘六年七月举行殷祭,证明殷祭是不专在冬夏举行。当时晋朝虽然不依从徐干的议论,然而险茧引据礼书和咸康年间的先例,孔安国也无法否定。现在如果在来年四月未能举行殷祭,移到孟秋之月举行,对礼书没有违背。”参酌审议后认为引据礼书有佐证,并认为用孟秋之月举行殷祭为允当。皇帝下韶令表示同意。

  晋武帝盛宁五年十一月己酉日,弘训羊太丘逝世,宗庙为此废止了一个季度的祭祀,祭天地祭明堂去除了乐舞,而且不奉享酒肉。升平五年十月己卯,举行殷祭,因为是在穆帝逝世之后举行,所以不奏乐。当初,在永嘉年间,散骑常侍辽面议论说:“《春秋》书裹的本义,是去除乐舞以完成祭祀。”造就是说吉祭有废止乐舞的情况。所以在王陉末年实行。后来太常江迪表奏说:“玉继安葬之后十月举行殷祭,依从太常丘裹等人的议论,撤除了乐舞。我考察现在实行的是遵曲的制度,没有单独向新死者祭祀的区别。既已入宗庙吉椅,为什么对奏乐舞心存疑虑呢。”

  史臣曰:听到奏乐而心中不乐,因此以停止举行乐舞来抒发思念先人之情。至于在守丧期间因为顾及国家大事而除去丧服,实在是忧虑政事荒废,因此以权宜处置的办法加以变通,考量轻重之后而减降服丧。至于是奏乐还是撤除乐舞。对于军国大事没有利害关系,反复在这两者之间疑惑不定,本来就应该顺乎先人的恩情而依从悲戚。宋国时期每当国家有事时,宗庙祭祀都悬挂钟磬乐器而不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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