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缺疏笺敬,因前两函未蒙复示,恐驿递遂有差误。又此间纷传北省于十八日围城,文报不通,已喧传十日矣。顷始闻其谬妄,知贼船停泊汉口、塘角等处,而省会尚未被围。吾师莅任未二日,遽闻田家镇之失。鄂省以全力扼防,彼处精锐之卒,贤干之员,皆萃于兹,一旦失其所恃,吾师又新到。
南省截留五万之饷,未知日内已到否?即到亦不敷一月之用。江廉访不知已抵省否?每念国家大局,师友情谊,良不知所以为计,不知所以置怀也。
南省亦甚惊惶,省城兵勇已足坚守。近又调兵三千,募勇数千,城外扎营,亦未嫌其单薄。惟水路绝无御备,国藩拟在衡制造木排,兼改船只,每船安炮二三位,以防江路。恰好广西解炮二百尊,即在衡截留。但排即造成,亦止可为湘水上下之用,若放入江湖,则排身太小,不能大用。即用小船改造,亦不可为洞庭以下之用。而以长沙之兵勇,度长沙之人心,亦且自治不给,竟不能谋兴鄂省救援之师,遥望师门,但增悚仄。
北省日内景况何似?兵勇共有几千?望饬抄示文报一二。此间传言,顺德、大名失守,山西平阳、泽、潞并皆失陷,不知信否?亦求示知。侧身北望,可胜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