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处天下之中,挟殽渑之阻,当秦泷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 盖四方必争之地也。 天下常无事则巳,有事则洛阳先受兵。 予故曰“洛阳之盛衰者,天下治乱之候也。 ”
“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 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墟; 髙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燼,与唐共灭而俱亡者,无余处矣。 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 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
嗚呼! 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以一巳之私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 唐之末路是已。 洛阳名公卿园林,为天下第一。 靖康后,祝融囘禄尽取以去矣。
予得李格非文叔《洛阳名园记》,读之至流涕。 文叔出东坡之门,其文亦可观。 如论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 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 “其知言哉。 河南邵博记
晋王右军闻成都有汉时讲堂、秦时城池,门屋楼观,慨然逺想欲一游。 目其《与周益州帖》,盖所致意焉。 近时,吕太史有“宗少文卧游”之语,凡昔人纪载人境之胜,为一编。 其奉祀亳社也。 自以为谯沛眞源,恍然在目。 视兖之太极、嵩之崇福、华之云台,皆将卧游之。 噫嘻! 弧矢四方之志,髙人达士之怀,古今一也。 顾南北分裂,蜀在境内,惟逺患不往尔。 往则至矣。 亳兖嵩华,视蜀犹尔封也。 欲往其可得乎? 然则,太史之情,其可悲也已。 近得此记,手冩一通,与《东京记》、《长安》、《河南志》、《梦华录》诸书并藏而时自览焉。 是亦卧游之意云尔。 永嘉陈瑗伯玉书